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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载月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和一群杀人既遂的神经病讨论什么呢?

现在这种情况,她当然应该直接大喊——

“不好了,袁师兄掉进池子里面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原本叽叽喳喳热情招呼她的少年人们愣在原地,似乎都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然而目睹着江载月一路冲出灵池房狂奔的背影,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你在做什么?”

“别把庄师叔喊过来!”

“我们和你才是一边的,你喝了就明白了!”

江载月秉持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信念,愣是一口气跑到看见庄长老的身影方才停下。

虽然庄长老整个人还是给她一种古怪的不似人的感觉,但在灵池房那些不正常“同学”的映衬下,江载月陡然觉得庄长老稻草人似的木脸都显得眉清目秀了几分。

但是一想到宗规,她根本不敢开口,只能连比带划地指了指灵池房的方向,呜呜呃呃地试图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庄师叔没有开口回答她,他只是沉默地走向灵池房的方向。

不出意外,原本如同蚂蝗般挤在池边的人影全都消失不见,江载月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群人是怎么跑得这么快的。

然而庄长老似乎没有半点惊讶或者动怒的迹象,他朝盛满雪白凝脂灵药的池中伸出手。

那原本如同常人肤色的手臂上,陡然生出了一条条,如同树木粗壮根须似的黑色密须,而那密须伸入灵药池中,几乎不到一会功夫,就将池中的灵药全部吸收殆尽。

庄长老陡然转过身,他僵硬的黑眸没有多少波动,但是手臂上的一条黑色密须,突然靠近她的身边。

江载月被吓得当场想要直接喊祝烛星救命,然而雪白腕足轻轻搭在她头顶上,以着保护的包裹姿态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他只是在检查你的法衣。”

她身上穿的这件蓑衣,竟然也算是一件法器?

江载月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果然看见那密密麻麻的黑色根须在她身边环绕一圈,却没有真正触碰到她,就很快收了回去。

下一刻,江载月听到了屋外响起的细密雨声。

她抬起头,只见数米的高空上,庄师叔身上密密麻麻涌动出的根须如笼般覆盖着灵田,带着灵药气息的朦胧细雨飘落笼罩着灵田,模糊了田野间的轮廓。

雨滴落地之后,仿佛被一股热量蒸发为无孔不入的朦胧雾气,只是那白色雾气在靠近她的身周时,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隔着,无法进入她的身体。

第22章 天魔

江载月陡然听到周围响起极其轻微的滋滋声音,像是浓酸腐蚀着血肉。

她低下头,果然看见原本肥料池中原本血红的水面飞快下降着,室内的那片白雾如同一群飞蚁般覆盖在池底,没过多久池底就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具枯骨。

只是那具枯骨的骨缝里,还有许多细小树须般的残块和土渣。

屋外传来几道格外尖锐刺耳的哭嚎声,江载月心中还有许多问题,可是在天色没亮之前,她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小心翼翼跟上庄长老往屋外走去的脚步。

屋外厚重的白雾久久没有消散的迹象,庄曲霄仿佛有意识地往人声发出的方向走着。

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江载月也跟着停下脚步。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看见了一具骨瘦如柴的弟子尸体横躺在林田上。

江载月认出了,这是她在刚刚灵池房里看到的弟子之一。

那人的身体还保持着往嘴里塞红土的姿势,他的嘴微微张开,隐约可见其中的红土,但是无神的双眼已经没有了半点气息。

庄师叔却似乎没有让这人入土为安的意思,密密麻麻的黑须伸入他口中的红土,然后,挖出了一长截雪白如玉,更似人的脊椎般纤长蜿蜒,还在不停扭动的白色活物。

那白色活物被庄师叔身上的黑色根须紧紧攥住,竟然还会发出如同婴孩般的虚弱哭声。

然而庄曲霄不为所动,他身上的黑色根须将这长白骨条拧断成数截,然后丢向了附近的一口锁灵棺中。

锁灵棺如同一口沉默的枯井,没有半点声响地吞没了这几截白骨似的活物。

庄曲霄陡然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得简直不像活人能发出的。

“不止这棵外逃了。”

听到庄师叔开口,江载月本能地看了一眼天色。

天边隐约可见一点晨曦的亮色,江载月用自己的触须戳了戳颈后的雪白腕条,认真写下——现在可以和庄师叔说话吗?

包在她头顶的雪白触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江载月方才敢大着胆子问道,“师叔,是锁灵棺里的灵植跑出来了,师兄他们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吗?”

“是。”

庄曲霄话音刚落,那原本趴在田间的弟子尸身,陡然晃晃悠悠地爬起。

江载月连忙大喊一声:“师叔小心!”

庄曲霄不为所动,那弟子尸身走近他们,近得江载月几乎能看见他无神而放大的瞳孔与面庞上的泥迹,如同是上了发条般的木偶,他僵硬而缓慢地走向了灵池房的方向。

江载月在这人身上,感觉到了与夜晚的庄师叔相似的,稻草人般的气息。

“师叔,赵师兄他是复活了吗?”

庄师叔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平静得近乎无动于衷道,“他变成了田仆。”

“田仆是什么?”

“只要我还活着,这片灵田还在,他就不会死。但他以后只能呆在这片灵田上,不能离开一步。”

江载月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深深的寒意,她突然想到了夜晚出现在灵田中,现在全部消失的那些稻草人。

那些稻草人就是田仆?而这些消失的田仆,现在是去追索逃跑的灵植了!

庄曲霄陡然停下脚步,他与赵师兄相似的漆黑无神的双眼慢慢看向她。

“所以,你为什么不受影响?”

江载月忍住后退的冲动,她装傻充愣道,“师叔,什么不受影响……”

“你为何没碰灵池里的肥料?你为何敢如此靠近我?你的异魔——

是什么?”

如同恐怖片里突然贴脸的厉鬼,当庄曲霄的脖子如同白蛇般奇异伸长着,脸突然贴近她面前时,江载月差点想要撒腿就跑。

然而感觉到头顶不为所动的雪白腕足的重量,她硬生生忍住了逃跑的冲动,只是表现出十足的茫然无措道。

“师叔,我,我不知道……”

她极力口齿清晰地把自己编的那个小江的故事,再说了一遍。

庄长老缩回了脸,他的脖子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长度,但江载月还记得那如同长蛇般恐怖拉长的样子。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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