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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么理直气壮,江载月对卢阁主的脸皮厚度再度有了一种新的认知。

“阁主,如果这不算违背宗规,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往镜山里放天魔血体?刚刚又为什么要逃跑?你创造的这个天魔血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久久没有等到祝烛星进入镜山,江载月担心变成这个鬼样的卢容衍还藏着别的后手,也只能靠着问题拖延时间。

卢容衍像是教导弟子的良师般,温和得有问必答道。

“天魔血体,自然是我等修人道的凡人,景仰宗主的天魔道体,照猫画虎而成的拙劣之作,只可惜凡人的手段终究比不上天工之作,若是宗主愿意对我的道体指点一二,我自然不胜感激。”

卢阁主现在的这副模样,除了触手数量看上去和宗主的腕足都很多以外,到底和宗主还有什么相似之处?

江载月简直觉得卢阁主的这番话是在侮辱宗主的道体。

“阁主或许没有违反宗主定下的规矩,”江载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血泡脸上的变化,一字一句慢慢道。

“不过阁主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血泡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好笑,“镜山难道不是吴长老管辖之地,如今吴长老不在……”

然而仿佛想到了什么,血泡脸上的笑容为之凝固,这一刻,卢容衍扭曲失态的面色和那些融化在畸形白族中的人脸没有任何区别。

“吴守山将镜山也送给了你?!!”

“是啊,吴师叔不仅将整个镜山,连着镜灯都送给了我,他还叮嘱我,尽快去无事庙修改镜山的规矩……”

江载月移花接木地将庄长老对她的叮嘱换到了吴长老身上。

她此刻也在赌,赌连修改白竹阁规矩,都让梅晏安去送的卢容衍,直到现在还谨慎得直到现在还将宗规挂在嘴边的卢阁主,绝对没有试探她是否掌握了整个镜山的勇气。

果然下一刻,血泡人脸再度缩回了漆黑的崖底。整座竹山发出更为恐怖的震动,就如同深藏在竹山底下的怪物,随时预备着破障而出。

崖底传来的卢容衍声音,再也没见刚刚从容不迫的温和。

“我的道体已经深藏在镜山底下。即便你已经掌控了镜山,若要将我的道体连根挖出,镜山中的裂缝也会打破得更多,到时候会有更多异魔逃出。”

卢容衍放和着声线,仿佛为她着想般苦口婆心劝说道。

“我无意与宗主作对,更不想见宗门大乱。若是小友看不惯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与你立下凭证,日后即便有白竹阁弟子寻死,我也会出手阻拦。”

冷静下来后,卢容衍的声音也越发温和,“而且宗内只有我一人能练出天品的清心丹,清心丹对宗门弟子,长老控制异魔格外重要。小友若是真的要对我斩尽杀绝,难道就不顾念白竹阁的那些丹药吗?还有,我答应为小友炼制的法器,若是小友觉得地品法器威力太小,我再炼制天品法器给小友,如何?”

卢容衍历数着杀他的风险与留他一命的好处,听着听着,江载月都快要真的觉得只有留卢容衍一命,才是对观星宗危害最小的处置之法。

然而看着地上融化的畸形竹节里,声息全无的弟子人脸,江载月猛地清醒了过来。

上一个留了卢阁主一命的旧阁主怎么样了?他如果有坟头,坟头都应该被杂草淹没了。

现在有宗主在身边,她还不斩草除根,难道要等着卢阁主缓过劲来再报复她吗?

江载月的透明触手飞快写道。

——宗主,你有把握立刻抓住卢阁主吗?

“我可以。不过,他在,裂缝旁边。”

和宗主交谈之间,她的另一条透明触手悄无声息地抽了出来,伸进了镜灯的一处残缺镜片中。

雪白腕足轻轻握住了她的透明触手,江载月立刻问道。

——仙人,你能暂时堵住裂缝吗?

然而还没等祝烛星回应,卢容衍似乎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降临,他没有再回答江载月的问话,来自断崖底下的震颤更加剧烈。

江载月举起镜灯,周围的一切景象在她眼里如同一块块错落拼凑而成,充斥着不协调的色彩碎片。

没有远近,也不存在真伪,这里不是白竹阁,一切景象不过是镜中的幻影。

当她坚定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不和谐色彩中唯一真实的道路,不仅是她可以抵达终点,终点也可以来到她的面前。

下一刻,流淌着腥臭涎液的巨大血肉阴影就重重坠落而下。

江载月还没来得及看到这血胎的全貌,冰凉的黑色腕足就缠绕上她的身体,如同巨茧般牢牢包裹保护着她。

这样虽然很安全,但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想起祝烛星教过她的窥探之术,江载月大着胆子重新用上了那一招。

她的透明触手贴在了黑色腕足上,如同流水穿透缝隙,顶端慢慢生长出了一颗可以看到外界的“眼睛”。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刚刚还占据着她全部目光的庞大血胎,此刻如同一块坑坑洼洼的巨大冰川,靠近烈日疾速融化,坍塌为一滩滩血水。

无数颗白色星沙看似微小,却像是密密麻麻附着在腐肉上的苍蝇,它们层层扑上,天魔血体连着那些畸形触手,血水在瞬息之间就消散不见。

然而当如同壁垒般的血胎消失,堵在镜山缝隙外的雪白腕足,像是无边无际蔓延包裹着整片天地的异形,随时可能吞噬整片镜山世界。

所以祝烛星刚刚在外面迟迟不进来,不是担忧卢阁主可能造成的破坏,而是想把整片镜山都包围起来,好让宗主无处可逃吗?

但是你们打归打,能不能先把她这个无辜的围观群众放出去啊?

江载月感觉她劝不动一心想要逃出病房的宗主,也劝不动一心要把宗主抓回去的祝烛星,她本来想躺着摆烂,然而感觉到伴随着他们的对峙,与她心神相连的镜山,就像一面不断承载着更多压力的镜子,看似没有出现任何裂缝,却随时可能有碎裂风险,她再也坐不住了。

“宗主。”

“仙人。”

她一条触手贴着黑色腕足,一条触手握着镜片内的白色腕足。

“镜山真的快要裂了,你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能不能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宗主低沉如寒冰般的声音缓慢响起。

“我不会,让他偷走你。”

祝烛星温柔平和地在镜中握住了她的透明触手。

“载月,我不放心让你留在神志不清醒的他身边。放心,我会尽快……”

不是,这也算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宗主,仙人,首先我并没有被谁强迫带走,也没有不情愿留在谁身边。”

这显然是违心之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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