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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是,讨不到她的欢心……?
不,他不信,他就不信江载月的心真的铁如磐石,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他而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
薛寒璧陡然觉得脑中传来一阵熟悉又剧烈的痛楚,他瞪大着眼,想要维持住哪怕一分的清明神志,但最后整个人还是彻底栽倒在地。
从天上垂落的一条雪白腕足,从他脑中探出,又如同提起一件垃圾般,轻巧地将他拎起,丢进稍远处的屋宅之中。
“奇怪,还是人……”
听见祝烛星的自言自语,江载月原本行走在镜山中的脚步顿时一顿,她警惕地往周围一看。
“仙人,你刚刚说什么是人?”
雪白腕足轻轻缠住了她的手臂,祝烛星温柔而缓慢道。
“一个奇怪的东西。”
保持着知道的越少的,掺和进去的事也越少的心态,江载月明智地没有问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镜山中的裂缝没有完全愈合,但江载月还是兢兢业业地巡视了一圈,至少没有在镜山外沿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异样,也没有看到什么从裂口跌落进来的人或物。
“吴师叔”写给她的那本册子上,提及了镜山分为三个部分,外山,孤景,山核。
镜山最外层的部分,就是所有人进入镜山都能看到的外山,外山的山道可以通往任意之地,然而一旦迷失,就会不知不觉深入镜山中。
孤景并不是镜山中间的部分,或者说并不占据镜山中层的大部分,它与山核,乃至外山都没有太过明显的界限,它能够倒映出镜山外界的景象,等同于是一座在海上移动着位置,而且是由无数碎片拼凑在一起的“岛屿”,可以供人暂时停歇。
但一旦踏出这岛屿,就如同一脚踏入了茫茫的深海,也就踏入了镜山的山核。
镜山的山核,是镜山中最危险之处,也是众多异魔与弟子迷失与囚困之地。
即便是已经巡视了镜山百年的吴长老,也不敢保证他进入山核中,就一定能安全地走出来。
她之前和卢容衍的争斗,就是发生在镜山的孤景处,也因此她刚好能抓住想要逃跑的卢容衍,不然卢容衍若是逃窜到山核处,可能连宗主都不一定能找到他的所在。
江载月之前已经尝试过了与镜山建立更深入的一层联系,那时的镜山在她眼中,如同一块块不和谐的色彩碎片,她甚至能通过心神联系,让镜山将卢容衍“送”到她面前。
那样的感觉让人沉迷,然而“吴师叔”在书中提醒道,决不能因此而相信镜山是安全的,甚至是可以被控制的,也绝不能与山核加深心神联系。
因为吴守山曾经尝试过掌控山核,然而随着与山核的联系越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同化为镜山的一部分,所以他不会轻易涉足镜山深处,更不会踏错山路,落到山核之中。
看到这一点后,江载月也不由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她的能力,只能到暂时掌控孤景这一部分,她或许会真的尝试去掌控镜山更深处。
“吴师叔”写下的只有这么多,江载月看完之后,决定再去找“吴师叔”要更多的心得。毕竟掌控镜山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她不能掉以轻心。
第86章 肺腑之言
来到了白竹阁中, 江载月想了想,还是先去看了关押着卢容衍的囚室。
银丝囚笼外的防护看不出破坏的迹象,江载月握着密钥, 在没有惊动防护的前提下,通过镜山的山道进入了囚笼内部。
昏黄的烛火晃动中, “卢容衍”专心致志地坐在书案边, 格外认真地写着什么。
江载月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竟然真的在写着炼器炼丹心得。
“卢容衍”陡然停下笔, 他微微抬起脸,似乎有些无奈地笑着道。
“江小友怎么来了?不是将我交给晏安他们看管了吗?江小友莫非还放心不下我?”
江载月坦诚承认道, “是有点放心不下。梅师兄哪天告诉我, 卢阁主跑了,我也不奇怪。”
“现在小友看到了,可曾放心了?”
“看着阁主这么老实,我担心阁主要谋划一件大事,更加不放心了。”
江载月随口一说, 忍不住拿起“卢容衍”写的那些炼器炼丹心得看了看, 写的真好。如果不知道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甚至要忍不住夸他一句好师尊。
找不出什么破绽,江载月正准备离开前, 突然想到一件事。
“阁主可听说过郑长老?”
“郑长老?”男人想了想, 清矍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难道他邀请江小友去做他的百脸弟子?”
江载月没想到还能从“卢容衍”口中得到这么一个意外收获。
“什么是百脸弟子?”
仿佛一位为弟子答疑解惑的师长, “卢容衍”耐心道,“江小友可知道,异魔化实的下一境界是什么?”
江载月确实没有从宗规以及周围人的口中听到过修炼的下一步,外界宗门都是什么筑基,结丹, 难道观星宗的修炼境界都是按照异魔修炼的程度来划分的?
她摇了摇头,“卢容衍”温声道,“是凝真。异魔第一步,要化出与所参悟的天魔相似的实形,第二步便是要凝出与天魔相似的那一点神魂真意。不同弟子的异魔有所殊异,凝真的条件自然也不同。”
“我曾经见过那位郑长老的异魔,空有百脸的实形,却只有十数个神魂的真意。”
江载月只觉脊背微微发寒。
“他是要取走活的弟子脸,来凝他的异魔真意?”
“卢容衍”纠正了她的这个说法,“不是取走,只是相融。他收的那些弟子异魔失控,如果不想被完全同化为邪物,只能融入他的异魔之中,起码还能保留一丝理智,甚至还能维持住一丝喜怒哀乐。有朝一日若是能压过郑长老,或许还能主宰郑长老的真身。这自然也算不得违反宗规。”
江载月忍不住看了“卢容衍”一眼。
“所以他也是跟你一样,每天就琢磨着怎么钻宗规漏子的法外狂徒是吧?”
“卢容衍”维持着毫无波澜的温和笑容,“宗规如此制定,我们只是依规而行,何来的钻漏洞一说?我只是担心那位郑长老对小友不利,便好心开口提醒罢了。江小友竟然将我当成郑阳羽那类天道修者,实在是让人伤心。”
江载月怀疑“卢容衍”是打不过宗主,所以故意拿话来恶心她。
“多谢阁主提醒。没想到您这么心胸宽阔,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卢容衍”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郑重其事地提醒她。
“小友,我知道你现在信不过我,但是接下来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