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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没有如同之前一般感觉到任何晕眩以及其它后遗症,相反,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因为她就是镜片,是这面镜子中的一部分,只要等到镜子将整片世界变为镜片,整个世界也都将融为她的一部分……
这个自然而然的念头像是根植在了她的脑海中,所以当看着不断下跌的精神值时,她不仅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有一种期待已久的事件终于要发生的满足与平静。
然而一条雪白腕足当然打破了她习以为常的这份安宁。
“载月。”
当镜片想要往远处蔓延时,雪白腕足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生长的镜片打碎,又毫不留情地将碎裂的镜片一片片塞入她的口中。
她不想吃。
就像是被逼着吃下同类一般,江载月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烦躁,然而从她的碎裂镜片拼凑而成的身体缝隙,又长出了一条条透明的触手。
她的精神值再度剧烈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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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前一个精神值继续下跌,后一个精神值却开始剧烈猛涨,在某一个瞬间后,江载月几乎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感知与记忆。
然而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原本一切怪异的感受如同潮水般褪去,看着自己完好的,不再像是镜片拼凑一样的身体,她方才感觉到一股后怕。
多亏了祝烛星把那些镜片打破,不然那股极其强烈的,属于镜山的意志就如同海浪淹没一根杂草般轻而易举地就能淹没她的理智。
那股侵染之力强大得甚至让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抵抗感觉,如果不是这之后,祝烛星还把那些镜山的镜片打碎了喂给她,她在勉强维持住自身理智的状态也停留不了太久,在两股意志的撕扯中,她宁愿彻底昏迷过去,也不愿再继续承载那种被分裂的痛苦。
当然,最值得庆幸的是——她能看到自己的精神值。
如果不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精神值,她也不会发现,原来她能够抽取额外体系中的精神值,填补她最初的精神值。
如同是终于打通了相邻两条闭塞河流之间的通道,现在,江载月终于找到了能够给自己增加精神值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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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声地扣除了额外的二十点精神值,到原本的精神值后,她身体中原本怪异而非人,仿佛云朵般下一刻就能飘然升空的轻盈感飞速降低着,取而代之的是她恢复正常的情绪与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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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透明触手中原本传来的敏锐和丰盈感也在极速下降着,就如同被人抽走了体内的养料,变得有些萎靡而低沉。
然而江载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感觉。
开什么玩笑?
她又不想像祝烛星一样精分出真身与道体两个人,她好好修炼,当她的正常人就足够了。
她此刻甚至能感觉到,如果她将额外的精神降低为零,一直困扰着她的透明触手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到了今天,她终于摸清楚了自己外挂的真正作用。
她不仅可以增减别人的精神值,而且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或许还能模仿他人道体的形态。
第97章 安息
这一点看似鸡肋, 可如果她之前没有长出和祝烛星类似的触手,就没那么容易得到祝烛星的认可,更不可能凭借这些道肢去吞噬灵蕴, 找到增加精神值的办法。
而眼下她虽然已经得到了真正的解决触手的办法,但她自然也不会杀鸡取卵, 让触手完全消失。有了能够补充精神值的途径, 她或许真的可以考虑放开对于触手生长的限制。
如果她的触手数量能长得和祝烛星一样多,她也会变得像宗主那么强吗?
虽然知道这是个白日梦, 但江载月还是忍不住畅想了一下那副场景。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当务之急是要进一步掌控住镜山。
原本在她眼中毫无规律流动的镜片碎块, 此刻就如同打上了一个个显著的编码, 按照固有的程序流淌变动着。
江载月突然对“吴师叔”之前的那番话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浮叶”的位置当然不是靠人的感觉来测定的,所以要固定住“浮叶”的方位,就要在“流水”之中扎根建立一处固定的“亭台”,这样当“浮叶”经过“亭台”的位置时,才能停留下来。
换言之, 如果她想让弟子安全地驻守在镜山中, 那么就要找出牢固的,相对于变动的镜山而言不会变化的地台,而这地台不能落于镜山之中, 而要扎根于镜山之外, 却也还是要悬浮停留于镜山当中。
江载月隐约形成了一个思路, 但这个思路还不足支撑她找到变为现实的办法。
她先是和祝烛星分享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仙人,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找到那个地台?用阵法吗?还是去白竹阁问问有没有相应的法器?”
不过祝烛星似乎也不懂具体落地的做法,雪白腕足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试探性地提了一个建议。
“我的道肢可以做到这一点,我不会觉得疲累, 不如就让我做那个地台吧?”
江载月想了一想,祝烛星的腕足落入镜山之中,固定住镜山山路的场景,忍不住摇了摇头。
“算了,我还是去问问梅师兄吧。”
她实在信不过“卢阁主”,如果真要问白竹阁中的法器,她宁愿去问梅晏安。
祝烛星却轻轻摇了摇雪白腕足。
“他也不过是白竹阁中异魔刚化实的弟子,即便知晓一些法器的用处,也不可能操纵法器落入镜山之中。至于阵法之道,从前宗门里倒有不少长老通晓阵法。”
江载月立刻振作了起来,“那些长老现在在哪里?”
“死了。”
祝烛星轻飘飘道,“他们想用宗内未失控的弟子来试验阵法,都被我杀了。但是你可以去无事庙里借出他们的雕像,让他们帮你参详阵法。实在找不到布置阵法的人选,我可以去十大宗门里抓几个长老回来。”
或许是已经在江载月面前主动自爆的缘故,现在祝烛星说起这种凶残的话,完全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
“我知道了,仙人,我们先不用做到这一步……”
其实对于从无事庙里借雕像这件事,江载月心中有一种微弱的说不清的抗拒。
是因为借出来的“吴师叔”,“卢阁主”,太像活人的缘故吗?
明明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也一直安分地停留在囚笼看管中,可是她一想到他们身上那些异常鲜亮流动的颜色,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反胃感觉。
陡然间,一阵虚弱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