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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话一说出口,她微微睁大眼,“你,你该不会想让我去请甘流生吧?”
“为何不可?他的弟子不是也失踪了吗?”卢容衍坐直身体郑重道,“即便他也是天道长老,但在这一点上,他应该还有合作的可能。”
不是,这个可能也未免……太过奔放,太过恐怖了吧!
他们不久前还在担忧十天后的宗门大比,该怎么对付那些天道长老,而且也在怀疑那些弟子失踪的背后,有没有天道长老的影子,结果现在卢容衍一开口,竟然让她和甘流生合作,这同老鼠去请猫合作有什么差别?
见少女沉默,卢容衍主动劝道,“甘流生是真的看重他的那些弟子。即便幕后黑手是其他的修天道长老,他们对甘流生的弟子下手,甘流生也只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虽然她理智上能接受这个理由,但是……那是甘流生啊!不久前还在敌对阵营,还被她扮演宗主的演技吓退的天道长老啊!他真的不会在战斗时反过来对她下手吗?
“我去和庙主商议一下。”
江载月感觉或许易无事能理解这个提议的荒谬,而她也从易无事口中,得到一个正当反驳甘流生这个人选的理由,结果没想到易无事听到这个人选,应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干脆,甚至还主动说道。
“我去找他。”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她,卢容衍,易无事,甘流生四人面面相觑的沉默场面,最后还是她出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甘长老若是发现,带走你弟子的是其他天道长老……”
然而还没等她问完,甘流生就轻轻道,“我会亲手杀了他们。所有敢对我的弟子下手之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甘流生身影所成的那团色彩流动得似乎更加艳丽活跃了一些,让人几乎觉得那是一颗正在蹦跳的彩色心脏。
他直言不讳道,“你是担心我中途会对你们下手吗?”
没等江载月回答,他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会的。我为了我的弟子,才转修天道。若是有人要害他们,他们要先从我的尸骨中跨过去。我只想要尽快找到我的弟子。若是你不愿意信我,我可以将我本体的海色交给你。”
江载月一时间还不明白甘流生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只见甘流生所在的明亮流动的色彩中,陡然凝聚出了一抹极为鲜亮的彩色,那点彩色汇聚而成的如同是波纹流动的虚幻海域,轻飘飘落在了她的面前。
而甘流生此刻山上的全部色泽就如同被剥离一般,变得黯然无光,只剩下肃沉的黑白寂静之色。
江载月看了一眼他的极黑眼眉与死白皮肤,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是,甘流生这副样子比她想象中的厉鬼还更像厉鬼啊!他能不能把颜色装回去?
心里这般吐槽着,她本能看了一眼甘流生身上的精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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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上次所见低得多,而且这一次她还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晕眩感,江载月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剥离那些海色,可以极大地削弱甘流生的实力。
她蠢蠢欲动着,最后还是扣了一点他的精神值。
果然,这次她的反噬极其微小,江载月甚至有一种她可以直接将甘流生的精神值完全扣光的把握。
但先不说这次还需要甘流生出力,甘流生或许还掌握着她不知道的,应对他们发难的后手,江载月最后还是认可了甘流生展现出的这份诚意。
“既然甘长老如此坦率,那我就信你一次。此行可能遇到诸多危险,我就不削弱己方的实力了,甘长老收回去吧。”
江载月表面上说得坦坦荡荡,内心忍不住吐槽道。
要是她有能控制住那玩意的方法,她早就收下了。
甘流生流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他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海色,彩色光亮中注视着江载月的瞳眸含着的意味比之前复杂了许多,他声音清亮道。
“多谢江长老。我的弟子们,都很喜欢像江长老这般的心思纯净之人。若是有机会,欢迎江长老来我的洞府做客。”
江载月:……她这辈子就和心思纯净没有半点联系,还有别再提醒她那海色是很贵重的宝物了,到手的宝物又要硬生生送出去,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快速道,“不必了,既然甘长老准备好了,那我们就现在出发吧。”
江载月已经做好了抵达一个恐怖boss大本营的准备,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庄长老留给他们指路的根须左拐右拐,最后竟然停留在了——弟子居?
这难道是什么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幕后黑手就住在我家附近的剧情吗?
江载月正等着易无事继续研究出根须具体指向的位置,站在灵舟不远处的甘流生突然开口道。
“江长老,底下有人抱着你的墓碑在哭。”
她哪里有墓……?
江载月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又极其恐怖的猜测。
她一点点僵硬地低下头,果然在自己的院门前,看到了一个跪坐着抱住她的墓碑,看着还有点眼熟的身影。
薛寒璧,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她本来以为这段日子待在弟子居里,见不到薛寒璧上门,说明薛寒璧已经放下了这份对她的执着。
可是才安静了十几日,他怎么又跑到她家门前了?现在还抱着罗仇魔立下的墓碑不放,总不会是真的觉得她死了,在给她哭丧吧?还是说他被罗仇魔的异魔侵染,现在也跟着神志不清了?
“我先下去看看。”
江载月从灵舟上降落在地,远远观察着背对着她的薛寒璧的反应。
青年人跪坐在地上,他的脸颊连同上半身一同死死地压在墓碑上,攀紧在墓碑上的两只手血肉淋漓,显露出了狰狞血肉中隐约可见的森然白骨,这副样子简直像是他与墓碑有着深仇大恨,想要硬生生将它一寸寸握碎。
不是,薛寒璧难道真的发疯了?
江载月轻轻喊了一声,“薛公子?”
青年的身体仿佛瞬息间变得格外僵硬,他一寸寸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江载月看清薛寒璧现在的样子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薛寒璧原本温润清雅,如同名门公子般的俊秀面容,此刻半边脸就如同是被人按着在钢刺上狠狠滚过一般,几乎被活生生剐下半层皮肉,暴露出底下的血肉和黑青跳动的筋脉,连眼球也被磨损染红,可怖得如同一具被啃食过的尸体。
而他的另外半张脸,则像是完全僵硬而面无表情的一片面具,那半张完整面容上的沉黑瞳眸神经质地颤栗了一下,死死定格在江载月的面容上,仿佛过了许久,方才认出她的身份。
他的喉间涌出古怪的,仿佛许久都没有开口的沙哑怪异声音。
“江,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