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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打算的心理准备的她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格外正常了。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江载月才有些迟钝地意识到。
宗主真的很用心,他很认真地筹备这一场对他而言,应该没有过多意义的普通仪式,只是为了与她在众人的见证中,结为道侣。
他也是很认真地觉得,能与她做一生一世的道侣。
江载月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那个猜测了。
宗主是在装傻,还是他是真的傻?
祝烛星的雪白腕足轻轻握住少女的指尖,轻轻捧起,直至与她十指相扣。
祂的腕足轻轻一动,花海在一瞬间无声猛烈盛放着,每颗灵植爆发出极为浓郁的灵气,如同有点点星辉从花蕊中漂浮而起,一瞬间照耀得整片山地如同落下了无数颗碎落星点。
曾远山听到了他的一位养育灵植的道友呼吸微微错乱着,连齿间都微微打颤的声音,他忍不住传音问道。
“老贺,怎么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贺衍天喃喃自语着,传音中透出了十足十痛心疾首的意味。
“这位不知用什么功法催动的灵植生长,这一复开散灵,只怕灵植三成的灵蕴都要散尽,若他是我宗门之人,我非要……”
然而即便是如此隐秘的传音,贺衍天不知为何也不敢再说下去。
江载月突然感觉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浓郁的灵气涌入她的身体,她的丹田之中原本多日没有什么进展的灵气气旋陡然破开,江载月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的筋脉如同竹笋一般从地底顶开土壤,往上节节畅通无阻生长的感觉。
不远处的曾远山似乎看出了一点脉络。
“老贺,你这回可是说岔了,这位可不是单纯的催花散灵,他散出的那些灵蕴,都是喂给他的道侣。”
贺衍天的传音仍是有些愤愤难平。
“就是暴殄天物,这些灵植若是在我等手中,自然能有更大的用处,他这么粗暴地逼出仙花气草的灵蕴,就是为了给一个引气期……”
贺衍天的身体陡然晃了晃,然后陡然倒地,被不知何时蔓延到脚下的一条雪白腕足带走。
曾门主头皮微微发麻,他立刻猜到了祝烛星只怕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传音对话。他不敢过多求情,只敢无声向那位宗主的方向拱手告罪,隐约查探到了好友只是被丢出了观星宗,生死无忧后,他立刻变回了与周围宾客一般的泥雕木塑,不敢再有过多动作。
至于祝烛星为何在众人面前做这一番举动,曾远山很快也明白了过来,无非是在立威。
修真界百年难寻一颗的灵植仙草,如今三成灵蕴都到了他道侣体中,已经表明了那位魔门煞星对道侣的看重。若是谁之后起了伤人劫财之心,也需想一想自己的这副骨头能经得起这位尊上几分揉捏。
而这位江尊上看似修为不高,一瞬间却能容纳场中全部灵植三成的灵蕴,场中只怕任何一个修士都无法做到。这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实力绝不像看上去一般简单,她的灵力修为可能不高,但只怕她的实力与那位魔尊宗主一般,也是天生强大的妖魔之体。
一想到这里,曾远山的头脑陡然清醒了过来,原本生出的一丝难以抹去的贪念之心,此刻都慢慢消淡了下来。
魔宗这位宗主飞升后,留下的这位道侣成了宗主,也不是什么好揉捏的软柿子。
今日他和好友的言语肯定已经惹了那位尊上不悦,只怕他想要的点灵玄花也成了一场空。曾远山只能安慰他自己,罢了,他的道剑实在不必急于催生灵性,还是慢慢熬着吧。
第194章 同心酒
江载月再度睁开眼的时候, 只觉得与整片天地的连结都更紧密了一些。丹田中原本混乱无序的气旋如今已经隐约凝结,她的神魂往更远处延展着,如同展翅的飞鹏, 瞬间将无数景象收入眼底,她此刻甚至能够捕捉到灵气变化涌动的细微气息。
宗主对她做了什么吗?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问, 原本立于花海中的一只仙鹤, 陡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啼,它飞升上空, 全身赤金如日,灵光散落为无数形如仙鹤长颈的金杯玉盏, 盛着让人闻之欲醉的酒酿仙液, 落入在场宾客面前。
祝烛星握着面前落下的酒盏,他今日换上了大红的喜服,衬得眉眼更如沉夜寒星,冷峻出尘得让人恍然失神,他沉黑眼眸此刻倒映出她的面容。这一刻, 祝烛星像是换下了往日温柔无害的一面, 变成了她初见时的那个气场惊人得让人不敢开口的宗主。
“我祝烛星,今日在此地,与江载月结为道侣。”
“今生今世, 永不相离。”
宗主一点点靠近她, 手上如仙鹤长颈的金玉酒盏轻轻勾住了江载月手中的酒盏长颈。
他温柔缓慢道, “月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永生永世的道侣了。”
“按照人族的规矩,喝下这杯同心酒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永结同心了。”
江载月握住酒盏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不是, 宗主现在这副不再演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往她的酒里下了什么药。
该不会这酒也是什么异魔所化,她喝了以后就物理意义上的和宗主永结同心了吧?
然而事已至此,她除非是不想活了,才可能在此时此刻反悔。
江载月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加着精神值,然后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然后仿照宗主刚刚对她说的道侣誓言,对祝烛星也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
听着少女一字一句坚定的誓言,祝烛星漆黑得透不见丝毫光亮的瞳眸,如同冰湖的寒冰碎裂,融化为了一池春水。
这一刻,宗主身上原本浓郁的非人危险感彻底消散,祝烛星再度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无害的宗主,冰冰凉凉的腕足软绵绵地重新缠回到了她的身上。
而经过这一重让江载月莫名有些心惊肉跳的环节后,接下来就到了她精神一震的搜查幕后黑手的时候。
场中的宾客修士都已经辟谷,但宗主仍然遵守着古老的喜宴上菜传统。
庄长老的浓黑树须藤蔓,易庙主的雕像,还有在场中晃荡得如同一个大号彩色电灯泡的甘长老,他们此刻都在认认真真地做着一件事,那就是给在场的宾客送菜。
江载月这回总算明白宗主对他们乱说话的惩罚是什么了。
而那些长老们送过去的佳肴,看似五香味俱全,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可是看着送菜之人如此诡异恐怖的面容,场中的宾客也实在没有勇气多动一根筷子。
江载月此刻带着宗主此刻一桌桌地敬酒过去,她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然而她一眼望去,每位宾客的精神值都格外正常,修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