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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挠挠头:“我们机关术的一点小把戏罢了?。也是巧合,正好这?几位姑娘的身上与归榣姑娘的妖气重合度极高,所以?才能以?她们为?媒介,强行给?将这?妖瘴打开一个入口,而她们又极配合……否则,便是有再多小把戏也不够。”
凝辛夷这?才看到,他从不离身的那只巨大木匣子不见了?,想来或许这?便是他口中小把戏的一部分。
那几位化妖的药人姑娘已经跑到了?距离归榣不过一线之隔的地方,然而归榣却猛地一抬手。
于是那一线之隔,便成了?她们再也无法越过的天?堑。
“你们能来,我很高兴。”归榣早已湿了?眼眶:“可?你们已经做了?足够多,牺牲了?足够多,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
“不!”为?首的药人少女高声?打断了?她:“不是这?样的!归榣姐姐,如果?不是你和?阿宁姐姐,我们不知还?要多受多少折磨和?羞辱!”
“对!我被阿爹以?八两银子的价格卖入王家?的那一刻,便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意义!若非你和?阿宁姐姐,我早已寻死。可?王典洲的手段如此酷烈,恐怕我便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变成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另外一名药人少女含泪道:“是你们给?了?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你们告诉我,只有活着,人生才有希望!”
“后来,我无意中偷听到了?归榣姐姐和?陈管家?想要复活阿宁姐姐的计划,我是自愿加入的!我要救阿宁姐姐,我要王典洲死无葬身之地,我要天?下再也没有别?的姐妹再入王家?这?魔窟,遭受和?我们一样的地狱和?折磨!”
她嗓音沙哑,字字泣血:“我和?姐妹们夙夜麻痹王典洲,给?他的饭食和?香料里加大何日归的剂量,终于咬牙活到这?一刻!我见到了?王典洲的死,见到了?我的愿望达成,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件事!”
“如果?我的这?条命,可?以?为?复活阿宁姐姐做出哪怕只是一点点贡献,那我死不足惜。”她眼含热泪,嘶声?道:“我的命是她给?的,我人生的所有希望和?温暖都是她给?的,她本来就是为?了?我们死的。除了?这?条命,我无以?为?报!”
她边说,边跪了?下来。
随着她的动作,几名药人少女一并屈膝,乌泱泱跪了?一片。
碎石扎破了?她的膝盖,她却毫无觉察:“让我过去?吧,若是我一个人不够……”
“我,我们。”
无数条声?音汇聚在一起:“把我们的命,都拿走吧。”
妖风吹散她们的发,露出一张张或惨白,或骨瘦如柴,抑或伤痕累累的脸。
但那些脸上,都写满了?炙热的坚定?和?视死如归。
凝辛夷怔然看着她们。
起初,她的确以?为?,这?是归榣对王典洲的一场血腥复仇。然后,当返魂丹三个字出现时,她才发现,原来复仇不过顺带,归榣原来是想要复活在曾经温暖和?点燃她的生命、教?导她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的姜妙锦。
但很快,想要复活姜妙锦的人开始变多。
明知是死局也要毅然踏入的陈管家?,分明被归榣斥出妖瘴,却拼死也要回来,只为?了?献上自己的生命的药人少女们。
她们原来竟然是自愿去?做这?些事情的,只为?了?配合归榣的计划,让王典洲服食更多的何日归,早日成为?完美的、合格的果?实。
甚至于不惜跪地磕头,将自己的额头都碰撞出累累伤口,也要尽可?能地将她多拖延一段时间,让归榣完成最后的催熟。
所有这?些少女在沉默和?痛苦中前赴后继,她们之间甚至无法用言语交流,只有悄无声?息的眼神传递,然后义无反顾地奔赴同一场死亡。
而所有的这?些,才堆叠出了?一颗只是或许能够让姜妙锦醒来的、暗金色的返魂丹。
凝辛夷心底震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时,是谢晏兮的手将她脸上的泪轻轻拭去?:“怎么哭了??”
她……哭了?吗?
凝辛夷闭了?闭眼,摇头道:“没什么,只是……”
只是觉得,这?世间再糟糕,这?人间再烂,也总有微弱的星火燃烧。
而这?些星火连绵,也终将燎原,烧出一片人间赤诚的火海。
另一边,程祈年也难掩心底感慨,但他到底疑惑道:“不是说姜大夫人的死,是因为?想要阻挡王衔月嫁入赵里正府上,这?才……”
“不,不止如此,那不过是一个最终的导火索罢了?。王典洲想要让她消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死,是因为?她阻挡了?王典洲的利益。”陈管家?摇头。
“那你呢?”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谢晏兮蓦地开口:“陈管家?,你又是为?何要参与进这?一场密谋?如果?说所有的药人姑娘们是为?了?报恩和?自救,王典洲待你不薄,他的所有脏事都是交给?你一手操办的,你又为?何要如此?”
陈数平静的表情终于被打破。
他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那是不可?见人,不可?言说的,在幽暗处滋生的情愫。
哪怕说出口,他都会觉得是对姜妙锦的玷污。
如今这?个时代,哪怕民风开放,他的心思但凡流露出来半分,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会给?姜妙锦原本在外就狼藉的声?名再雪上加霜。
没人在乎真相,所有的污名最终都会落在女子身上。
陈数在过去?的无数时候都是这?么劝解自己的,不是他不说,不是他不敢流露分毫,是他为?了?姜妙锦好,才将自己的情感死死压抑。
可?……可?是。
这?样的垂眸,最后导致的,却是她的死亡。
“我……我……”他嗫嚅嘴唇,垂头看向自己这?一身有些陈旧的隆重衣衫,终于露出了?一个苦笑,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自己的心声?:“因为?我对姜大夫人,有非分之想。”
说出这?句话?后,仿佛某种压在他身上太久的大山和?负担终于卸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和?泪水一并爆发出来。
“因为?我明明有太多次机会可?以?提醒她,却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步入宁院,看她身陷囹圄,看她香消玉殒。”
“我只能看着。”
“我一个字也不能说,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上报国寺请上师下山、将她封在此处之人,便是我自己!我是这?天?下最大、最可?笑也是最虚伪的懦夫。我怎么配对她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我永远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