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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给你啊!”

谢晋将怀里的肉饼径直扔向来看门的黄狗。

呲着牙的黄狗纵身一跃,少年几乎与它同时扑了出去。

他将饼护在身下,任由黄狗怎么撕扯他的皮肉,他都不肯起身。

少年的后背上拳头伤、铁锹印、黄狗的爪印牙印狼藉一片,血肉翻飞。

谢晋等人约是嫌看着恶心,悻悻散去了。

好一会儿,等黄狗离开,少年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没有哭没有怒,没有一丝少年该有的波澜。

他静静在井边清理了血痕,穿好了衣服,将被狗咬过的肉饼边角料放进嘴里,细细地嚼。

听闻饿肚子的时候,多嚼几次容易饱。

她独自坐在廊下缓了好一会儿,将剩余干净的饼揣进怀里,回了禅房。

禅房的门微敞着,姜云婵依稀瞧见稻草榻上躺着个中年妇人,病歪歪的撑起身来,“砚儿你去哪儿了?”

少年疾步上前,扶起妇人,“大公子送了些吃食给我们。”

“娘你看,肉饼!”少年将肉饼送到妇人嘴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来:“吃了肉,娘很快就能好的。”

“我知道砚儿孝顺。”妇人抬手抚着少年的脸颊,“你自己吃了么?”

“自然的!大公子一向心善。”少年指着饼边沿的齿痕,“我还偷咬了一口娘亲的饼呢!娘亲不会怪罪我吧?”

“傻孩子!”妇人被少年逗得宽了心,艰涩地张嘴咬了口饼,还未咽下去,便连连咳嗽起来。

“我去打热水!”少年吸了吸鼻子,匆匆出了门。

也许是感同身受,姜云婵不知不觉走到了禅房外,只见夫人手中拿着一块玉佩,默念着上面刻的诗。

巧合的是,那诗正是她的爹娘定情的江南小调。

姜云婵心生疑云,一时忘形,险些要走进去问个缘由。

忽而,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往井边拖。

力道极大,姜云婵快要窒息了。

“你做什么?”少年目露凶光,狠狠瞪着姜云婵。

他是受伤的兽,任何靠近的人都可能被他撕碎。

姜云婵挣扎不开,艰难从怀里取出一包桃花酥递到少年眼前。

桃花香和姑娘身上的脂粉香交织着,钻进少年鼻尖。

软软的,甜甜的。

他迟疑了片刻,松开了姜云婵,“我不要,你走吧!”

姜云婵分明看到他饿得喉头上下滚动,她拆开油纸包,取出一块桃花酥,“你吃吧!我自己做的!”

那糕点精致小巧,淡粉色,和姑娘指尖的蔻丹一个颜色,甚是惹人注目。

少年干脆撇过头。

姜云婵也鼓起了腮帮子,嘟哝道:“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就去告诉你娘,你!挨!揍!啦!”

“你!”少年怒目而视,映入眼帘的却是个鼓囊囊的糯米团子。

他也不能揍她,只得抓住一块桃花酥,狠狠咬碎,似在咬姜云婵的骨头一般,“你真的很烦!”

话音未落,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

少年抿了抿唇,瓮声道:“多谢,还有……很甜!”

……

姜云婵与少年也算相识于微时。

后来少年从慈心庵一步步走到了侯府最顶端,成了人人赞颂的世子谢砚。

姜云婵知道那是他的至暗时刻,不该再提。

可今日情况特殊,她不得不挟恩图报,“世子,还记得我俩幼时的事吗?”

“幼时的事?”谢砚眸中荡起微微涟漪,深不见底的瞳与她深深对视,“幼时的事有很多,不知妹妹说的是哪一件?”

一道沉静的光包裹着姜云婵,似能穿透她的身体。

当初在慈心庵,他们确有一段相互扶持的时光,可那之后又生出了羞于启齿的变故。

姜云婵不愿回想,也不敢回想。

她默默将手抽出了谢砚掌心,眼神慌乱地飘浮着。

第15章 迟疑地环住了谢砚的腰……

“罢了,许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我记不清了。”谢砚没再说什么。

姜云婵听此,心才落地,深觉自己提慈心庵的往事是个错误的决定,僵硬扯了扯唇道:“那时年幼,做了许多年少轻狂的事,实在没什么值得铭记的。但我自幼没了双亲,唯有表哥待我亲厚,我时时记着——父死从兄这话。”

姜云婵心知自己并未做到“父死从兄”,但她赌以谢砚的德行,不会违背圣贤,看她去死。

“父死……从兄。”谢砚掀起眼睫,这几个字实在颇有意趣。

他微微颔首,“妹妹说得极是!既如此,我也有几句肺腑之言与妹妹说。”

谢砚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姜云婵与他一同往书桌处去。

姜云婵既然“从兄”,也没有再跪着忤逆他的道理,她提起裙裾,亦步亦趋跟着。

谢砚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递给姜云婵看。

那嫁衣华丽精致,正是谢砚亲自画图样,令绣娘为心上人做的。

“我待那楼兰姑娘有心,无奈她心有所属,丢下我赠她的嫁衣,与心上人偷偷离京了。”

“她跑了?”姜云婵惊讶不已,怪道已经过了吉时,还未拜堂。

原来是新娘跑了。

谢砚此次办得可是娶妻的排场,那么多权贵盯着看着,若落了空,明日便是京城一大轶闻。

姜云婵讶异之余,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现下,谢砚身边正缺一人,姜云婵又正无藏身之地。

若李代桃僵,由她暂替楼兰姑娘的位置,彼此皆可逃过一劫。

刚好楼兰女子日常以纱覆面,不见外人,姜云婵想冒充她并非难事……

姜云婵被自己这个荒诞的主意给惊住了,慌张摆了摆头,却正撞进谢砚凛然无尘的眼里:“我知此法有违圣贤,所以一切还得遵从妹妹的意愿,无须为难。”

姜云婵讷讷摇头。

她有什么意愿可言?她还有第二条容身之路吗?

可这太荒唐了!

如此这般,不等于要与谢砚以夫妻的关系,同在一屋檐下吗?

不可以,绝不可以……

姜云婵指尖冷如冰凌,不停告诫自己。

却在此时,房门被重重敲了两下。

“老二,冀州军丢了军银,我已奏请陛下全城搜捕贼人!开门!”谢晋强硬的声音传进来。

姜云婵心跳停滞了半拍。

谢晋这是打着办公务的幌子,搜查她的下落。

有圣上的手谕在,谢晋岂不是无往不利?

话音刚落,谢晋竟一脚踹开了门。

轰隆——

慌张之下,姜云婵赶紧躲到了内室的屏风里。

与此同时,冀州军鱼贯而入,将寝房团团围住。

谢晋身为长子近年一直被谢砚压过一头,此次手里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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