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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书桌前,用刻刀雕刻着?赤金坠子。

那坠子指甲盖那么大小,工艺颇复杂,谢砚独自在此研究了两个时?辰了。

扶苍进来时?,他也并未抬头。

“请她走就是了,慌什么?”谢砚不紧不徐吹了下镂空坠子,空灵的金属音颤颤。

谢砚嘴角勾起满意的浅笑?。

扶苍却十分为难:“晋大奶奶说?:只是想找二?奶奶喝喝茶,闲聊而已,我等推拒反倒显得心虚啊!”

谢砚眸色一凝,轻推窗扇。

这书房处在竹林中的小山坡上,居高临下,恰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彼时?,姜云婵正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一一扫视过众人。

“我们家?乡的规矩,我这张脸至死都只能给自己男人看!世?子既然收了我,我的舞、我的人、我的身自然都是他一个人的,旁人如何看得?”

姜云婵梗着?脖颈,故作出凌厉的模样。

她如今用的是谢砚爱妾的壳子,自然不能像从前凡事隔岸观火,明哲保身。

她得表现?出舞姬应有的跋扈,让宋金兰分辨不清、知难而退,免得日日滋扰。

宋金兰也没想到她敢如此违逆她,啐了一口,“你不过是谢府养的一条狗,吃用着?谢府的,谁给你的胆子拿乔!”

“晋大奶奶!我可是太子亲口恭贺过的世?子夫人!怎么大奶奶在质疑太子吗?”

“你!”宋金兰被逼得哑口无言,叉腰指着?姜云婵的鼻尖,“就算你是二?奶奶,在咱们世?家?府邸,大奶奶和二?奶奶也还是有区别的!所谓长幼有序……”

“的确有区别!”姜云婵打断了宋金兰,字字铿锵:“区别在于:我的男人是侯府世?子,是这府上说?一不二?的男主人!”

院子里闹得鸡飞狗跳。

谢砚隔岸看了会儿,放下了窗户,“由着?她们去吧,你看着?点儿,别真?打起来就行。”

谢砚继续把玩起手里得金坠子。

扶苍瞧这局势,分明就是要打起来了!

这女主子们打架,他怎么拉?

“世?子,二?奶奶体弱又势单力薄,怕要受欺负的。”

谢砚不以为然摇了摇头,“她既清楚谁是她的男人,自然也清楚要向谁求助。”

闹一闹也好。

闹起来,她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想拆穿她的假面。

知道怕了,她才会乖……

“贱人!”

宋金兰这边被姜云婵戳到了痛处,一时?舌头打结,撸起袖子就要撕扯姜云婵。

姜云婵本想着?闹起来,可以帮夏竹脱身,也可以引来闲云院的人帮衬。

可却迟迟不见扶苍等人的身影。

宋金兰一手薅上来,险些扯掉了姜云婵的面纱,她心慌了,捂住面纱,从人群中钻出来往竹林里跑。

于书房窗前上,她瞧见一轮廓分明的侧影。

“世?子!”姜云婵如绝处逢生,推门闯了进去。

谢砚也刚好起身开门,姜云婵堪堪一头撞在了他怀里,往后一个趔趄。

谢砚忙伸手护住她的腰,将?瘦弱的人儿往怀里带了带。

姜云婵余惊未定,根本没察觉两人姿势暧昧,一心只盯着?浩浩荡荡赶来的宋金兰一行人。

他们今日必要拆穿姜云婵。

以宋金兰招摇的性格,到时?候非得闹得人尽皆知,姜云婵如何还活得了?

她紧张地眉头紧拧,下意识攥住了谢砚的衣领,“世?子,晋大奶奶似乎知道我的身份了!”

谢砚沉静的目光落在胸口的小拳头上,大掌轻覆,温声道:“不怕。”

与此同时?,宋金兰大步流星赶了上来,叉着?腰斥道:“大伙儿都过来瞧瞧,咱们家?的二?奶奶到底是何方神圣?连个正脸也不敢露?”

“好你个老二?,连圣上都敢骗,明儿个就叫你们这对狗男女身首异处!”

宋金兰的吵吵嚷嚷不仅引来了闲云院诸人,侯府各处的小厮丫鬟,连看守侯府的锦衣卫也闻讯而来。

无数道目光和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落在姜云婵身上,她后背发凉,神思一片混沌。

脑海里不停浮现?出那个被板车拉走的女尸。

下一个被打死、被拉走的是不是就是她?

姜云婵浑身冷汗涔涔,渗透了短衫。

谢砚贴在她腰际的掌心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战栗,垂下眼眸,正见怀里的姑娘瑟缩成一团,鬓边香汗淋漓,晕花了胭脂。

还真?是不经吓啊……

谢砚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这才姗姗开口,“大嫂子不是得了疯病吗?怎不好生在回晚香堂养着??”

“放你娘的屁!我何时?得了疯病了……”

“奴婢一时?没照看住,世?子见谅!”

宋金兰还没说?完,她身边的小丫鬟赶紧走了出来,跪在谢砚脚下:“奴婢原想着?大奶奶疯言疯语,出来透透气也许能好,没想到闹到闲云院来了,奴婢拦不住。”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何时?疯言疯语了?”宋金兰猛地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

那丫鬟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嘴角哽咽:“大奶奶前两日还说?自己有身孕来着?,府医和太医都诊断过,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您是癔症犯了呀!”

“什么癔症,我本就怀了身孕,是大夫无德诊不出来!”宋金兰想到此事,眼球布满血丝,越发癫狂。

前两日,宋金兰月信不至,胃口不佳,便觉自己怀了身孕,于是接连找了几个大夫诊治,答案都是她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可她偏偏犯轴,非说?肚子里有货,疯疯癫癫到处宣扬自己怀了侯府长孙,像极了癔症。

众人瞧她此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看都是犯病了。

疯子说?话傻子才听!

众人兴致缺缺,散开了,没人再听宋金兰说?什么。

不管是她怀孕的事,还是姜云婵的事,宋金兰都有口难言,指着?谢砚:“老二?,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没有癔症,没有!”

“嫂子没癔症,嫂子只是累了,回去休息吧。”谢砚仍是一派温和,对她颔首以礼。

宋金兰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老二?,你别不会以为自己名利双得,抱得美人归吧?你也不过是上赶着?戴绿帽子!你怀里的女人心里可没你,你知不知道她刚刚还偷偷送……”

“啊呀!”姜云婵赶紧一个踉跄,扶住了谢砚的手臂。

“怎么了?”谢砚注意力落回姜云婵身上。

“没、没什么!”姜云婵揉了揉鬓角,“想是方才在太阳下站久了,又闹得一场,有点头晕。”

“那回屋里歇着?吧。”谢砚蹲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寝房去了。

姜云婵的心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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