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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没事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夏竹抚着姜云婵的背安抚道。

姜云婵方才还忍着的泪,在夏竹面前突然?决堤,泣声哽咽:“夏竹,我和淮郎彻底完了?!”

虽然?她方才说话决绝,可她与顾淮舟在一起三年。

他们曾幻想过很多?将来的好日子,那?样的日子分明触手可及,可怎么一夕之间一切都毁了?呢?

“我也真的喜欢他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姜云婵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只能对着夏竹一遍遍呢喃。

夏竹何尝不?知道姑娘虽然?利用顾淮舟在先。

可顾淮舟纯良的性子也确实?让姑娘在侯府漫漫无边的黑暗日子里有了?慰藉,她怎能不?心动??

他们两?个?原本该是众人羡艳的眷侣。

夏竹轻拍着姜云婵的背,“顾郎君也是真心疼姑娘的啊,说不?定过两?日他就说通他娘了?。”

姜云婵靠在夏竹肩头低泣良久,终是摇了?摇头,“我与他已?经?彻底无缘了?。”

就算是顾淮舟劝服了?他娘。

往后四处逃亡奔波的日子,少不?得鸡毛蒜皮的事,那?些被强行掩藏的矛盾终究还是会爆发的。

婆媳之间的矛盾将来会把这段纯粹的感情磨得什么都剩,何必呢?

何况谢砚一直紧追不?放,以杜氏的身体真死在了?逃亡路上,顾淮舟不?会怪她吗?

将来一无所有时,顾淮舟又会不?会埋怨她断了?他的前途?

姜云婵看惯了?世态炎凉,她不?敢赌,“算了?吧,我们自己走吧。”

“好!不?管旁人如何,反正我肯定陪着姑娘的。”夏竹俏皮地笑了?笑。

姜云婵心里才好受些,也扯唇回了?个?笑脸。

两?人在街头茶水铺的卷棚里将就了?一夜。

翌日,鸡鸣时分。

一袭白衣出现在小巷拐角。

顾淮舟终于找到了?棚子里冷得哆嗦的姜云婵,正要上前,叶清儿拦住了?他。

“表哥,姨母的病已?经?耽搁不?得了?,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只有宫中?的张太医才有法子治疗!你别忘了?,姨母的病是怎么落下的,孝字当头,你忍心让她死在逃亡路上吗?”

顾淮舟脚步一顿。

叶清儿继续道:“原本她做她的侯府表小姐,你做你的状元郎,两?个?人都可以风光无限,何必非绑在一起害死彼此呢?换个?活法,也许前面的路才更好走呢?”

“换个?活法?换一条路……”顾淮舟疲惫的眼神?望向叶清儿,思绪万千。

良久,扯了?扯唇,将思绪掩盖,“我只是想再?去看看她,再?看一眼。”

顾淮舟推开叶清儿的手,僵硬地往茶铺挪步。

姜云婵抱膝缩在角落,睡梦正酣,眼底淤青明显,脸颊也因近日奔波生了?细纹,看上去憔悴了?好多?。

“婵儿。”顾淮舟哑声轻唤。

姜云婵并未睁开眼。

他脱了?外袍给她盖上,指尖迟疑地抚上她的青丝,那?样的凉。

她跟着他属实?受了?太多?苦了?。

顾淮舟心疼不?已?,声音更柔了?几分,“婵儿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你实?现,再?等等我,好吗……”

他吸了?吸鼻子,痴痴凝视她良久。

天边一道晨曦刺破乌云,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比往日更刺眼些。

那?双眼睛似乎也不?复往日澄澈。

山涧清泉终究会汇入江河,随波而流,日渐浑浊。

顾淮舟紧闭了?下眼睛,终于起身,消失在了?小巷拐角。

下一刻,姜云婵睁开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姑娘,顾郎君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夏竹也睁开了?眼。

姜云婵不?懂,可她知道顾淮舟大约想通了?,不?会再?跟她一条道走到黑了?。

“是好事啊。”姜云婵勉力扯了?扯唇,起身要离开。

脚下被一只包袱绊到了?。

“是顾郎君送过来的!”夏竹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放着姜云婵的贵重物?品还有不?少银锭和银饰,“这、这不?是顾家卖田宅换的银两?吗?”

姜云婵拾起其中?一支凤钗摩挲着。

这些都是顾淮舟为她准备的聘礼,既然?他已?经?决心了?断了?,又何以送聘礼给她?

“把凤钗留着,其他放回顾家门口。”

顾家也拮据,她只留着这份心意?,记得这份情意?便好了?。

“我们也早些离开扬州吧!”

此地终不?能久留,趁着现在谢砚那?边乱作一团,她还有机会离开。

两?人处理好一切,便轻装出城了?。

已?至晌午,艳阳高照,蝉鸣聒噪。

尚在夏季的尾巴,午时气温高,热得人都快化了?。

城门附近却人头攒动?,下跪的、嚎啕大哭的熙熙攘攘。

姜云婵不?想节外生枝,刚要往小路走,一姑娘与她撞了?个?满怀。

“姑娘见谅啊!我夫人染了?暑气,才冲撞了?您,莫怪。”那?姑娘的夫君一边扶起地上的人儿,一边连连道歉。

“芸儿?”姜云婵不?可置信,望向摔倒在地的姑娘。

这姑娘不?是被谢砚凌辱后,困在山寨里吗?怎么会出现在扬州城?

芸儿只顾得哭鼻子,瘪着嘴道:“夫君坏坏!这里好热,芸儿不?想待在这儿了?!”

“芸儿乖啊,谢大人为了?救我们被马匪偷袭,生死不?明,我们理应去南山寺为谢大人祈福的呀。”她夫君安抚道。

“谢大人是好人,也很好看。”芸儿才又露出崇敬的眼神?,乖巧地点了?点头,“那?芸儿听夫君的话好了?。”

姜云婵怔了?须臾,屈膝以礼,“敢问这位公子,刚说谢大人怎么了??”

“谢大人上山剿匪,把困在山寨里的姑娘都救出来了?,还坑杀了?那?些作恶多?端的匪徒!可惜啊……不?知道那?个?黑了?心肝瞎了?眼的,竟用火药炸伤了?谢大人!”

“听说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人样了?,估摸着今晚就……”

“好人不?长?命,天妒英才啊!”

……

路边的百姓们纷纷探讨着,唏嘘不?已?:“咱们北盛难得出这样一位清官好官,大家都赶着去寺庙给大人祈福呢!”

这么说来,昨晚与姜云婵擦肩而过的板车里驮的是谢砚!

姜云婵脑海里浮现出被白布遮住的人,那?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处完好,血糊糊的,确是被炸伤的。

可百姓口中?的剿匪也太匪夷所思了?,明明谢砚就是马匪的二当家。

若真出事,也是贼匪内讧罢了?。

姜云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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