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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你派人守紧些。”
“世子真让二奶奶腾位子?”扶苍讶异不已。
然谢砚瞟了窗台一眼,一字一句重复道:“公?主马上就是侯府的主母了,按她的话办,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扶苍赶紧埋头应下。
谢砚再无?旁话,换了一身青色氅衣准备出门。
这衣服是安和公?主送他?的,显然世子又约了公?主。
这数月来,两个人几乎日日相见,逛街市、游画舫,出双入对的。
扶苍原以为世子跟公?主交往甚密,是为了气姜云婵。
可如今看?世子的态度,倒真有几分偏爱公?主?
扶苍默默跟在身后,越发看?不明白。
走到院子里?,一朵枯萎的桃花花苞落下来,刚好滑过?谢砚肩头。
谢砚脚步一顿,凝着掉进泥泞里?枯黄的花苞,眉心微蹙。
世子从前极爱重院子里?的桃树的,每年春天都亲自修剪、养护桃树,哪容得花苞未开就败?
扶苍惶恐上前,“最近闲云院乃是非之地,闲杂人多?,可能一时不防,就有不长眼的人掐了花枝,伤了花儿。”
谢砚沉吟片刻,捡起花苞擦干净上面的泥土,放进了袖口,“把侯府的桃树都先?移去安生地方,省得被误伤了。”
扶苍有些为难:“侯府里?桃花足有三里?,都移走了,岂不光秃秃的?”
“那就换成红樱,公?主喜欢。”谢砚淡淡甩下一句,踱步出府了。
他?的声音并未克制着,轻易传到了对面的寝房里?。
坐在窗前的夏竹赶紧合了窗。
可一层窗户纸,又如何能抵御那样薄情的声音?
夏竹透光窗户缝看?着小厮们忙着伐木,附近的桃花树一棵棵轰然落下。
她不禁感慨,“人怎么?可以这么?善变呢?”
侯府里?的桃花还是前些年姜云婵生日,世子为博红颜一笑特意种的。
桃开三里?,这般赤诚的心意,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因为他?只是占有欲作祟而已,得到了,玩够了,自然就不稀奇了。”
姜云婵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坐在书桌前一心翻看?北盛地图。
听薛三娘说,顾淮舟收到姜云婵的口信后,就离京了。
想?来他?是按照姜云婵所说的位置现场勘探私兵,寻找证据去了。
如果一切顺利,这几日就会回来。
京都也许要变天了……
姜云婵心事?重重往门外?看?了一眼。
此时,门猛然被人踹开。
灰尘仆仆中,一满脸横肉的婆子叉腰站在门口。
逆着光,将屋里?的光线挡住了大半。
婆子鄙夷地扫视了一遍屋子,斥道:“手?脚都麻利点!给我把这屋里?的脏东西?都丢了烧了!我们公?主马上就要搬进主屋,主子可沾不得这些浪蹄子的贱气儿!”
话音落,身后一群婆子小厮冲进屋,翻箱倒柜,把姜云婵的衣服首饰胭脂,连同榻上的被褥枕头,一件件往门外?丢。
姑娘家干干净净的物件儿全?被丢进泥巴地里?,狼藉一片。
“你们做什么??”夏竹赶紧拦了上去。
婆子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夏竹心口,“你别急!下贱东西?婆婆我一个个清理!”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分寸的下人也丢出去!”婆子指着夏竹和姜云婵。
随即,四个小厮进屋,架住了姜云婵主仆两人的胳膊。
主仆二人挣扎无?用,被人顺着地拖出寝房,推进了一堆泥泞不堪的物品里?面。
姜云婵踉跄倒地,粉色襦裙浸透了黄泥巴水,浊泥顺着鬓发滴滴落下。
随即,几件贴身小衣也被丢出房间,堪堪搭在姜云婵脑袋上。
周围响起哄堂大笑。
姜云婵这才看?到,闲云院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姜云婵和夏竹指指点点。
她羞耻得红了脸,赶紧将自己的贴身衣物藏进衣袖里?,紧紧藏着,避开戏谑的目光。
“装可怜给谁看?呢?”婆子掐着腰走出来,睥睨着姜云婵湿漉漉的脸蛋儿。
“世子已经开了口:侯府后院由公?主掌管!从今往后可没人再吃你这狐媚子招数!带着你们的脏东西?赶紧滚!”
李清瑶虽然还没嫁过?来,但她的心腹早就占据了半个闲云院。
只要支走扶苍的人,他?们可以在闲云院为所欲为,没人会管姜云婵的死活。
姜云婵没道理与他?们硬碰硬,给夏竹使了个眼色,“走吧,回问竹轩!”
“问竹轩?”婆子不屑冷嗤,“问竹轩是你这种卖肉的淫物住的地方?世子的意思,下人就该住在西?下房!”
西?下房在侯府西?角的阴湿之地,逼仄又肮脏。
那处住的多?是一些四五十岁在侯府混吃等?死的老杂役或老马夫。
但凡在主子面前稍微得脸的人,都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
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岂住得了那种腌臜地?
“世子呢?既是世子的命令,为何不见扶苍来传话?”夏竹刻意扬起音调,眼珠子环望四周。
婆子肥厚的身体挡住了夏竹的视线,往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世子陪我们公?主出京去瞿昙寺赏樱了!哪有心思管你们这些贱骨头!”
“给我把这两个下人直接丢进西?下房!别吵吵嚷嚷,没个规矩!”婆子给左右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们立刻架着姜云婵主仆二人拖去西?下房,丢进了冷院里?。
此时夜已深,月黑风高。
破旧的西?下房院落里?,野草过?膝,腐朽的门窗被风一吹,吱呀呀响个不停。
人迹罕至,寂冷无?边。
夏竹忙扶起草堆里?的姜云婵,帮她清理衣摆上的泥巴,一边委屈不已。
“姑娘觉得这真是世子的命令吗?明明除夕之前,世子对姑娘还百般体贴,怎么?说淡就淡了?”
“即便不是谢砚亲口下的命令,也是他?纵容李清瑶,李清瑶才敢如此张狂行事?。”
这侯府已经没有姜云婵的容身之地了。
姜云婵扶起夏竹,“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去柴房安置一夜吧。”
西?下房牛鬼蛇神出没,实在不宜久留。
姜云婵拉着夏竹,刚一抬脚,草丛里?忽地传来口哨声。
“哟,这不是表姑娘么??听闻你攀上世子的高枝了,今日回来莫不是想?念哥儿几个了?”
在墙角撒尿的马夫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迈着八字步走来。
随即,几个蹲在墙角的老赖麻子也纷纷哄笑出声。
“真当世子爷会让你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做正房?无?非就是玩玩而已!”
“当初你但凡从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