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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中打转的泪光,轻笑:“妹妹哭什么呢?”

方?才指证他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给他上刑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偏偏这顾淮舟一入狱,她就心疼了,就忍不得一点了。

真真是情深意切!

“要不要我陪妹妹去牢里探望他?”

“不用!”

姜云婵如何不知谢砚睚眦必报?

今日顾淮舟逼他至绝境,他必然还?有后招收拾顾淮舟。

这个时候,姜云婵不能再惹恼谢砚,给顾淮舟添乱了。

她强忍下恐惧的泪,扯了扯唇,“我扶哥哥回府。”

“还?是妹妹待我最好。”谢砚淡淡说着,暗含讽刺。

姜云婵只当听不懂,扶着谢砚往大理寺外走。

此时,天已泛起?鱼肚白。

街市上,用早膳的百姓们熙熙攘攘,无不朝两人侧目。

谢砚一身?白衣染血,胸口旧伤也复发了,一边走一边滴血,在长长的街道上留下一串殷红的印迹。

那廷杖估摸着伤了腰,他手搭在姜云婵肩头,重?心也几乎全压在她身?上。

两个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

姜云婵仿佛扛着一座大山,吃力?不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如坐马车回去吧?”

“坐马车?”谢砚殷红的嘴在她耳侧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的伤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话音未落,路边茶摊,传来百姓的唏嘘:“没想到谢世子门下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学生,罔顾德行,罔顾律法,实在该罚!”

“还?不是如今奸臣当道,世子这样贤臣的人哪有容身?之地?”

……

一夜之间,东京城所有人都在为谢砚抱不平。

他伤得越重?,百姓替他喊冤的声音就越大。

姜云婵心头凛然,“一切都是你故意做局?”

从姜云婵发现侯府账目有蹊跷开?始,她就掉进了谢砚设的局里!

她自以为找到了他的把柄,联合顾淮舟揭发他。

殊不知,黄雀在后。

她和?顾淮舟掌握的证据都是假的,等到顾淮舟告发一切。

谢砚就可拆穿他们的假证据,反告顾淮舟陷害忠良。

顾淮舟从此声名狼藉,而谢砚成?了无辜的贤臣。

好一个反间计!

好一个苦肉计!

姜云婵瞳孔微缩,“你为了害顾淮舟,就这般机关算尽?”

“他可不值得我费心算计。”谢砚不屑轻哼。

是啊,谢砚想害顾淮舟犹如捏死一只蝼蚁,何须费这么大心力??

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姜云婵茫然环望着四周,望着一个个为谢砚鸣不平的百姓。

在百姓心中,谢砚已然成?了为奸臣世道所不容的圣贤。

他受尽迫害,因此更得民心。

所以他将来就算他真的拥兵自重?,那也是被这世道逼的。

这一局,谢砚要的是民心所向。

至于顾淮舟,只是他顺道收拾的一个绊脚石罢了。

那姜云婵又算什么呢?

她也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她自以为有机会?挣脱,实则全程都掌控在谢砚指尖。

他将她看得透透的。

她永远翻不过这座五指山。

姜云婵窒息不已,微闭了下眼眸:“所以,你打算怎样处置顾淮舟?”

“还?能怎样呢?”

谢砚已经警告过姜云婵很多次了。

可她要逃的心不死,那谢砚只能将她自以为是的路斩断。

全部斩断,她才能死心。

“妹妹要知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要承担后果的。”他寒凉的吐息徐徐落在姜云婵头顶。

恰如一道自地狱而来的冷风,阴湿,刮骨,似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得血腥味。

姜云婵的心莫名停滞了一拍,寻风望去。

两人已不知不觉走到侯府外。

青砖碧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哭声,隐约夹着狼的低吼。

那女声竟是十分熟悉……

“三娘!”

姜云婵瞳孔一震,“你把三娘怎么了?”

谢砚眼中笑意愈深,寒意愈浓。

姜云婵甩开?谢砚搭在她肩头的手,疾步冲进了侯府大门。

谢砚踉跄了一步,不近不远跟着的扶苍赶紧上前扶稳了他,对?护卫使了个眼色,“你们还?不去拦着二奶奶!”

“不必拦,让她去。”谢砚目送着跌跌撞撞的娇小背影,扯了扯唇。

从前,他是太娇纵她了。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柔善可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

今次,让她亲眼看看自己那些?所谓的后路是如何断的也好。

断了,也就不想着飞了……

另一边,姜云婵寻着血腥味飞奔,绯色裙摆翩跹。

到了后山处,一人高的栅栏赫然映入眼帘。

栅栏中困着数十匹狼。

它们体型高大,獠牙锋利,俨然正是当初漠北人暗杀谢砚的苍狼!

苍狼口中流涎,暗哑低吼着,往中间聚拢。

风暴中心,一女子仰倒在血泊里,青丝散乱,腹部被狼啃食得血肉翻飞,凹陷下去。

“三娘!”姜云婵拼命摇晃着栅栏,可栅栏紧闭,根本打不开?。

薛三娘似乎也被狼撕咬的没了力?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残留着许多人的牙印和?指印。

那定?是昨晚薛三娘与?懒汉们周旋留下的。

薛三娘护住了她的清白,而她却害薛三娘上了绝路。

姜云婵愧疚不已,抓住旁边守卫的衣袖,急切道:“把门打开?,你快把门打开?啊!”

然那护卫不动如山,难为地往姜云婵身?后看了眼。

此时,谢砚已换了件清爽的襕衫,踱步朝狼圈走来。

闲庭信步,不急不躁。

宛如行走云端的神祇,翻手覆手间就可轻易掌握整座府邸的生死存亡。

他高高在上,没有人可以忤逆。

姜云婵,也不可以。

姜云婵慌手慌脚冲向谢砚,抓住他的衣襟,“是我算计你,忤逆你,你罚我就好!与?三娘有什么关系?”

“真的与?她无关吗?”谢砚漫不经心地笑笑。

九峰山上,不是薛三娘引他入陷阱的吗?

给顾淮舟传信,不是经过薛三娘之手吗?

怂恿姜云婵离开?侯府的,不是薛三娘吗?

谢砚已经给过薛三娘很多机会?了。

她不知天高地厚耍小心眼倒也罢,竟还?敢劝着姜云婵离开?他?

何其歹毒?

谢砚眸色骤冷,抬了下手。

养狼人随即吹起?骨哨,引得群狼焦躁,嘶吼声此起?彼伏,纷纷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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