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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而去。

彼时,哨音渐歇。

密林中树叶沙沙,草声窣窣。

一棵桐树下,穿黑衣戴帷帽的男人对着?谢砚躬身拱手,“回世?子,六万玉麟军已从各处奔赴安塞,大部队已抵达,一切顺利。”

“甚好!”

谢砚颔首,思忖片刻,“关于李宪德屠戮兄弟的证据也可以放出去了。”

李宪德这些年为了夺位,曾授意谢砚帮着?暗杀或是残害了五个兄弟。

这五人乃是北盛最有势力有威望的皇子,李宪德以为杀了他们,就能稳坐皇位。

可他没想过此举是把双刃剑。

他断了手足,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人再能帮扶李氏江山。

谢砚再把往日?悄悄收集的他杀害兄弟的证据放出去,如?同割断李宪德头上的闸刀。

残害兄弟、欺辱胞妹、诬陷忠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理应以死谢罪!

谢砚折腰对黑衣人回了个礼,“劳烦三叔继续为我?周旋了。”

“世?子,多礼了!当初我?未照应好你娘,如?今自当竭尽全力帮你。”黑衣人扶起谢砚的手臂,“都?是一家人,莫见外。”

“我?听三叔的。”谢砚直起腰来。

提到“一家人”,黑衣人露出忧色,迟疑了片刻,“我?听闻你还是与那位姜姑娘在一起了?”

“皎皎已经有喜了。”谢砚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意。

黑衣人瞧他如?此神采,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遥祝你们往后顺遂,莫生龃龉吧!”

“你也知道我?出现在姜姑娘面前,对你二人没有好处,所以满月酒我?是没法喝了,此物送给孩子算我?一点心?意。”黑衣人将一块上好的玉坠双手递到了谢砚手上。

穿林而过的风徐徐而来,拂起黑衣人的帷帽。

过膝的草丛里,姜云婵惊得捂住了嘴巴,双眼瞪得布满血丝,才忍住了惊呼。

只肖那一瞥,她便认出黑衣人正是杀她娘亲的凶手!

即便不?看那人容颜,那人虎口上的疤,姜云婵也忘不?了。

因为那正是她咬的!

当时,姜云婵眼睁睁看着?马匪一刀刺穿了娘亲的心?口,刺得肠穿肚烂。

她急得扑上去,咬掉了马匪虎口上的一块肉。

那马匪一刀劈向她,将她踢入山谷。

若不?是娘到死仍抱着?马匪的腿不?放,姜云婵根本逃不?了生。

想到满口的血肉味,姜云婵忍不?住一阵干呕。

“姑娘还好吧?”夏竹忙扶住踉跄的姜云婵,帮她顺顺气。

“谁?”

顷刻,谢砚嗅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

凛冽的目光巡视四周,如?荒漠之上蛰伏的凶兽,伺机追捕猎物。

疾风劲草,寒气肆意。

深邃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姜云婵的方向。

第76章 皎皎,叫我一声夫君吧

明明隔着树木草丛,主仆俩却如被人扼住了脖颈,恐惧地难以呼吸。

若然被谢砚发现了他们,这层窗户纸也就捅破了。

姜云婵不敢想她又会遭遇他怎样的对待。

主仆二人默默后退,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谢砚同时往两人的方?向挪步,步履森森。

每一步都伴随着草地沙沙作响声,如挠在人心上,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忽地,他抽出?佩剑,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刺痛了姜云婵的眼。

姜云婵脑袋一阵嗡鸣。

“是我!”

此时,一道稚嫩的女声赫然响起。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朝谢砚挥手,“大哥哥是我呀!我爹娘让我送福气?给大哥哥呢!”

“噔噔噔噔!你看!”小姑娘摊开手掌,两只肉乎乎的手心各握着一只红鸡蛋。

这小丫头正是方?才那个孕妇家的女儿?。

怎么会在这儿??

姜云婵和夏竹为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为这孩子捏了把汗。

此时,黑衣人已经绕到了小姑娘身后,扶着佩剑,指骨扣紧。

马匪向来手段狠辣,谢砚亦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小姑娘撞破了他们的交谈,只怕难逃一劫。

那女孩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谢砚笑?得眉眼弯弯,“我娘说感谢大哥哥大姐姐救了她,特意吩咐我把最大最红的红鸡蛋送过来给你们哦!”

谢砚没搭理,凌厉地眼神?逼视她:“你来多久了?”

“早就来了呀!鱼鱼看大哥哥在说话,就没敢上前。”

名唤鱼鱼的小女孩走到方?才她蹲的位置,重新蹲下来,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我就藏在这儿?!我超会躲猫猫的!”

风声骤紧。

黑衣人神?色紧张,看了眼谢砚,拔剑对准了鱼鱼的后背。

一道寒芒刺下。

鱼鱼却刚好上前一步,拉过谢砚的手把红鸡蛋放在他手心,“我娘说了,红鸡蛋能把福气?传给你们,大姐姐生产的时候就会顺利哦!”

孩子的小手握住了谢砚的食指。

生了薄茧的指腹被软绵稚嫩的触感裹挟。

谢砚指尖微蜷,恰将红鸡蛋握于手心,手上染了些许喜庆的胭脂红。

他迎风而立,默了须臾,抬手示意黑衣人,“你先离开,我来处理。”

“喏!”黑衣人后退两步,转身消失在了密林里。

寂冷的密林中,一时只剩下谢砚和鱼鱼面面相对,他的目光如刀刃一寸寸刮过鱼鱼。

远处的姜云婵都觉后怕。

谢砚却忽地话锋一转,“你娘真说过红鸡蛋能把福气?传给姐姐?”

“是的呀!这是送子娘娘传下来的习俗!”

鱼鱼点?头如捣蒜,扯了扯谢砚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神?秘兮兮地小声问:“你有没有姐姐的香囊?我娘说把红鸡蛋放在贴身物一起,就会福气?满盈哦!”

“没有。”

“那你有没有姐姐手帕呢?”

“没有。”

“咦?那腰带呢?抹额呢?”鱼鱼疑惑地挠了挠头,“我爹身上有好多好多我娘的贴身物呢!

我娘说那叫定情信物,每一对恩爱夫妻都会有,大哥哥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大哥哥和姐姐不是夫妻吗?还是不恩爱?”

“我……”谢砚一噎,暗笑?自己着了魔,跟个孩子废什么话。

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不欲再纠缠。

“大哥哥,你红鸡蛋还没拿呢!”鱼鱼抱着一兜红鸡蛋,摇摇摆摆跟在谢砚身后,小短腿频率极快,亦步亦趋跟上谢砚。

但到底不及谢砚腿长?,很快被落在身后。

鱼鱼气?喘吁吁立在原地,看着谢砚冷硬的背影消失,恍然大悟了一个词,“这就是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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