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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少了些,端起汤碗正要喝汤。
夏竹却握着?碗不肯放,“姑娘说要喝鲶鱼汤,世子方才在码头转了好几圈才买回来的,姑娘……你确定要喝吗?”
夏竹意?味深长往小厨房望了眼?。
厨房的窗户内,身长玉立的公?子正挽袖作?羹汤。
他面容沉稳冷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与身后炊烟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份格格不入,让夏竹有些动容。
世子担心这几日走?水路,姑娘和肚子里的孩儿营养跟不上,所以今日一落脚就采买了许多食材回来,亲自给母子俩下厨。
可姑娘只想?吃鲶鱼,他于是变着?法子在厨房里试了各种鱼的做法。
殊不知,明月村的鲶鱼……
夏竹心里不是滋味,紧扣着?碗,“姑娘要不要再想?想??”
“皎皎,过来!”
此时,厨房里的谢砚朝她勾了勾手。
姜云婵来不及想?,端着?碗将涩口的汤汁一饮而尽,提步朝谢砚走?去。
走?进厨房时,谢砚正对着?一锅番茄鱼苦思冥想?。
姜云婵连吃了几顿鱼,谢砚怕总吃一样的会腻,才想?到做了一桌全鱼宴。
只是,他离开慈心庵后,几乎没有做过饭,故而会的菜谱很少。
譬如这番茄鱼,是他自己凭空想?出来的,并不知实际做出来合不合她胃口。
谢砚挑了块鱼腹,“尝尝看?,能不能吃?”
姜云婵刚要张嘴,谢砚又对着?光把一根小刺剔出来,吹凉了,喂到她嘴边。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细嚼慢咽,直到那?口鱼肉被姜云婵咽下去,他表情才有所松懈,“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姜云婵皱起眉,抿了抿唇,“这菜你跟谁学的?”
“不好吗?”
“你自己没尝过吗?实在是有点,嗯……”
姜云婵不想?让他丢面子,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弯腰耳语。
谢砚什么都?争强好胜,便是做菜也容不得不完美。
他沉着?脸,紧张地?附耳过来。
姜云婵踮起脚尖,手搭在他肩头,神神秘秘道?:“就是有点……太好吃了!”
“……”
谢砚侧过头,正见她笑容狡黠,得逞地?扬了下眉,“好吃!”
“你敢耍我了?”谢砚一把揽住了要溜走?的她,生了胡茬的下巴故意?蹭她的脸,“谁教你这样大喘气说话?的?嗯?”
姜云婵被他扎得泪花直冒,缩着?脖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就许你耍我,不许我耍你了?再说,我不是夸你的鱼好吃了么?”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鱼为什么好吃?”谢砚挠了挠她的腰,“答得上来,我就饶了你。”
姜云婵哪里知道?,一边躲痒,一边胡乱猜测,“你手巧呗!你厨艺好呗,或者你天赋异禀!”
“都?不对!”
谢砚郑重摇了摇头,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因为我的鱼被滋养得特别好,尤其是昨个儿夜里。”
“什么?”姜云婵不明所以,抬起头来。
恰见他余光瞥了眼?她领口一直延伸到沟壑深处的粉痕。
“……”
姜云婵心口一烫,忙双手环胸,“臭流氓!”
他抬起她的下巴,眯眼?近距离打量着?她红彤彤的脸,悠悠吐声,“臭兔子。”
!!!
“挺好挺好!虽然称呼不雅,也算登对。”
此时,一道?清越的笑声传进小院。
秦骁后一步踏进院落,对着?两人见礼,“看?来世子在明月村过得不错?”
谢砚饶有兴致看?了眼?怀里的人,笑道?:“是有点乐不思蜀。”
脸皮真厚!
姜云婵在心里腹诽,赶紧从谢砚臂弯下钻了出来,“将军一路风尘仆仆,想?必没用膳,我去摆饭,你们慢慢谈。”
姜云婵给夏竹使了个眼?色,桃之夭夭了。
秦骁看?了眼?姜云婵的背影,压低声音对谢砚道?:“看?来我误打误撞,给你们创造机会和好了?”
秦骁记得在瞿昙寺见到这二?位时,一个面色沉沉,一个不言不语。
如今倒是一唱一和,面露桃花了。
谢砚并不否认,颔首浅笑,“过三个月,请将军喝喜酒。”
“是好事?!”秦骁拍了拍谢砚的肩膀,“上战场,最忌后方不稳。”
“是!秦将军,请上座!”谢砚比了个请的手势。
全鱼宴摆在了院中的桃花树下,一共八菜一汤。
这场面实叫秦骁吃了一惊,“夫人如此巧手,世子有福!”
双手未沾阳春水的姜云婵有些心虚地?将手缩进了袖子里。
谢砚从桌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对着?秦骁道?:“夫人体贴,是我的福气。”
谢砚并不想?叫姜云婵局促,话?锋一转问秦骁,“敢问秦大人可有虎贲营的消息?”
“探子来报,虎贲营三日后会经过安塞峡谷,我们可在暗处截断他们的前后路,最多耗他们三个月,待军心涣散,一击必中。此后再一鼓作?气与陆兄汇合,大事?可成。”
“如此看?来,今日我们得连夜启程,去安塞做部署才妥当。”
……
秦骁和谢砚聊着?他们的大业。
姜云婵并无心去听,一边拨弄着?鱼肉,一边盘算着?自己的盘算。
如果说谢砚他们将在三个月后,对虎贲营和李宪德发起最后的总攻,那?将是关键的节点。
而只要食足量的鲶鱼,按照预期,那?个时候她腹中孩儿也该早夭了。
时间刚好契合,似乎连上天都?在促成此事?。
姜云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默默去夹鱼。
一碟莹白的鱼肉刚到递到了姜云婵眼?前。
“吃这个,刺挑干净了。”谢砚对她浅浅一笑。
原他在和秦骁谈事?时,还在帮她剃刺。
姜云婵一时愣怔,“哦”了一声。
坐在对面的秦骁注意?到姜云婵有些心不在焉,拳头抵着?唇清了清嗓子,“夫人毕竟怀着?孕,孕妇容易多愁善感?,不如你还是留下来陪着?夫人,此战我去就行。”
“不可。”谢砚摇了摇头。
他身后的玉麟军都?是外祖的残部,或者被屠杀的玉麟军后裔。
他纵然不放心姜云婵,可也并不能把这六万人弃之不顾。
秦骁自是理?解他的心情,拿了个馒头起身,“行了,我也吃饱了,就不打扰你和夫人道?别了!”
秦骁对谢砚和姜云婵颔首道?别,先离开了。
姜云婵起身回了礼,故作?镇定坐下来取过那?一碟鱼肉,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神色淡淡,可越是这样,谢砚越感?觉她情绪不对。
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