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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谢砚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往,就算她有?了桃桃,以顾淮舟的人?品,他待她还是?会一如?往常的好。
可姜云婵怎么就没有?那种春心萌动的感觉了呢?
她没想过?再嫁人?,也没想过?离开京都。
她嘴角轻扬,话音温柔无波,“好啦!走之前?,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为你送行。”
顾淮舟准备了许久的话噎在喉咙里。
他从?她眼里已经看不到那份悸动了,有?的只是?朋友的关切。
他印象中爱哭的姑娘,如?今眉宇间平添了一份坚韧的温柔。
她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了。
顾淮舟不愿让她为难,也释然地笑了笑,“行,我等着你的送行宴。”
两?人?相?对而视,平和得?仿佛某个闲暇的午后,偶然相?遇闲聊的老友。
岁月如?此温柔。
远处,传来孩子稚嫩的笑声。
桃桃拉着鬓边生了白发的扶苍经过?拱形门,朝姜云婵挥了挥手,“娘亲,我和苍叔去给爹爹上坟,你去吗?”
姜云婵眸色一凝,抬了下下巴,“娘还要去铺子里呢,你跟苍叔去,记得?早些回来用晚膳。”
桃桃失望地垂头,讷讷“哦”了一声。
“娘晚间给你做糖醋鱼还有?鹿梨浆!”
“好呀!”小孩子的喜乐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糯米团子听了有?好吃的,立刻又兴高?采烈,拉着扶苍蹦蹦跳跳出门了。
顾淮舟目送桃桃的背影,又回看姜云婵,“四年了,还是?没去他坟上看看吗?”
当时在明月村,顾淮舟找到姜云婵时,恰逢谢砚的尸体被抬回来。
那具尸体被岩石砸得?血肉模糊,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姜云婵当场晕厥了过?去。
再之后,入殓、下葬,直到三年祭姜云婵都再未看过?谢砚一眼。
甚至至今也不知道谢砚的坟墓在哪儿。
她不闻不问,众人?也都默契地不提。
四年时间,谢砚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唯顾淮舟还敢在她面前?提起过?往,“你知道我这次去两?江总督府做什么吗?”
姜云婵心不在焉摇了摇头。
“我去查镇国公府和玉麟军被诬陷为反贼,导致满门凌迟处死之事。”
“……”姜云婵怔然。
顾淮舟又道:“当年镇国公府功高?盖主,前?朝李氏怕江山不稳,便?趁着国公爷和玉麟军在外征战,给他们按了卖国反叛的罪名。
国公爷浴血奋战,却在凯旋当日,被李氏下了狱。
数万候在京郊豪饮庆功的玉麟军将士未死于敌手,反被李氏赐酒毒杀,魂葬故土。
所以,谢砚筹谋多年要颠李氏江山,也不全然为了权利,他应是?想给国公爷报仇,让国公府有?一日能沉冤昭雪。
他这些年其实已经收集了许多铁证了,奈何李氏不可能认罪,只能推翻他们,明君上位,国公府才有?机会洗脱骂名。
谢砚死前?把这些证据给了当今圣上,圣上有?意在今年重阳宴将真相?宣告天下百姓,赦免玉麟军后裔。
我此番去两?江总督府便?是?要核实证据。”
“原是?如?此。”姜云婵震惊于玉麟军的事,但更叫她惊讶的是?:“阿舟你要帮谢砚他家洗清罪名吗?毕竟……”
毕竟谢砚生前?,没有?少迫害顾淮舟。
“我不是?帮他,我只想真相?昭然于世,国公府一家为国殚精竭虑,不该如?此下场。”
经了这么多事,顾淮舟眸中灼灼的义正并未消解,仿佛还是?那个挥斥方遒的白衣书生。
姜云婵着实佩服,“你能遵从?内心行事,实在难得?。”
“我说这些不是?想婵儿你佩服我,我是?想说……”
顾淮舟声音微哑,“我想说谢砚并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就算婵儿你曾经喜欢过?他,你爹娘也不会怪你的,你更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阿舟!”姜云婵截断了他的话,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别胡说了。”
“方才送进府的布匹我还要再检查检查,阿舟你自便?吧。”姜云婵理了理衣摆,仓促离开。
“婵儿!”顾淮舟起身叫住了她,怜悯望着她略微颤抖的薄肩,“谢砚都死了四年了,不管你对他是?爱是?恨,都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好生看清自己,才能真正走出来!”
顾淮舟并非想给谢砚说好话,可这四年姜云婵把自己的心封得?太紧了,什么情绪都放在心里发酵。
这样作茧自缚,怎能真正开心?
他只想她好,想她直面自己,才能放过?自己。
“谢砚已经死了,是?爱是?恨都不重要了,你懂吗?”
顾淮舟的声音被春日里的暖风裹挟着,吹向姜云婵。
她站在桃花树下,衣袂翩翩,眼前?落英缤纷,淡粉色的花瓣在三里桃林里旋转、飘摇。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十五年前?,穿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在桃花树下,一边在树干上刻着猪头,一边哭哭啼啼哽咽着:“子观哥哥是?笨猪头!永远都是?!”
她刻得?那样深,好像要将他永远铭记一般。
那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蹲在她身边,在她的“猪头”旁边刻了一只肿眼泡的小兔子。
小兔子和笨猪头肩并着肩。
他学?着她的样子,揉着眼睛呜呜咽咽,“皎皎妹妹是?笨兔子,永远都是?!呜呜呜……”
“你才是?兔子!臭兔子!”姑娘气得?抬手去打他。
少年双手高?高?举起,一边逃跑,一边求饶:“妹妹我错了!我错啦!”
他的笑声,她的哭声,他们的打闹声绕着树林打转。
少年在桃花树下奔跑着,身影那般鲜活。
可跑着跑着。
笑声渐行渐远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飘落的粉色花瓣中。
等他再回来时,就只是?剩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木板上。
他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唯独手上还紧紧握着平安锁。
那把曾被姜云婵丢在窗外的锁。
原来,那样一个平凡的日子,就是?永别啊!
人?终不及桃花,开过?今年,还有?明年。
姜云婵摊开手来,一片桃花孤零零落入手心,花瓣颤颤。
而后,被风吹远,吹到了她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身后,仓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姜云婵的思绪。
“二奶奶!桃桃不见了!”扶苍一路小跑到了她身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小姐非闹着要去街市买花灯,属下付银子这一转眼的功夫,小小姐就不知去向了!”
“属下有?罪!”扶苍轰然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