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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中坛元帅。”
他拿过宝石看了看,转身离开山洞来到外面:“萧其明,韶岚。”
被叫了名字的两人立刻心领神会跟上去,随着哪吒一起来到一面河流尽头的瀑布面前。
蜻蜓眼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耀眼青蓝冷光,将周围的水汽都扭曲成一个巨大旋涡。光芒带起原本垂直朝下的瀑布开始慢慢逆流,直到露出面前的幽深通道。
“除了保护城镇的南营军,其他天兵先暂且撤离回上界。”哪吒说。
“元帅?”萧其明先是一愣,继而很快明白过来,“太华主神可是在那妖灵手上?要不……”
“本座答应了鬼太岁撤走天军,除掉玉阴娘娘。且不管是本座还是你们,都不能伤害他。”
“什么?!”
韶岚和萧其明听完,皆是满脸震惊,但又直觉自家上峰绝非只是这般任由威胁之辈,于是很快行礼道:“听凭元帅差遣。”
少年抬起手,唤出华光溢彩的太子令抛给萧其明,金色凤眼中涌出一层尖锐锋芒:“传本座军令,以此信物速去冥府,借调十大阴帅携阴兵上界镇压鬼太岁,清理九昭山。”
“他不是不想被天兵围着么?”哪吒冷笑,语气轻巧冰凉得令人胆寒,“那就让冥府阴差来料理他好了。左右幽冥阴兵可不算是本座直系手下,他们会怎么做,本座懒得管,你们也不必插手。只有两样……”
他侧头看着萧其明,一字一句交代:“鬼太岁的魂魄得留着由本座先行发落。不管冥府用什么办法,仙箬必须毫发无损地回来。”说完,他微微思索下,面无表情补充,“玉雪麒麟也在他手上,一并救回来。”
“末将遵命。”
第58章 业火
她没能抓到那点希望般的火光,已经先一步被鬼太岁吞噬下去,陷入一片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那感觉就像是被活过来的梦魇整个吃掉了。
她的时间静止下来,思想凝固着,呼吸也停顿,整个人不断下坠。
一开始,叶挽秋还试图挣扎。然而被太岁毒液侵蚀的身体恢复得非常缓慢,一时间根本提不起什么挣扎的力气,反而逐渐昏昏欲睡。
直到一阵朦胧的吟唱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念诵着古奥晦涩的语言,却带着刻骨的熟悉。
她猛然惊醒,后背与掌心都沁出冷汗。
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事物不再是没有边际的黑暗,而是漫天薄雾。苍穹深蓝暗沉,万物如同被浸入海底。
无数人影手捧红莲花灯走在两旁,光影晃动,载歌载舞,欢闹喜悦,相互拥抱着庆祝。
“红莲已经苏醒了。”有人在兴奋低语。
“业火将会再次燃起。”有人在开怀大笑。
“我们会赢得最终的胜利。”有人在喜极而泣。
可她不知道这些人在高兴什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被推搡着一起往前走,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熟悉的面孔或东西。
除了……
一幅画。
她看到许多人正在共同完成一副巨大的画。
那是个端坐在燃烧莲花中央的翩翩少年,骨相清傲,眉目姝华绝艳,凤眼轻阖不露悲喜,注视着世间万物的模样都只像是在看着流逝的尘埃。
不管是什么人或物,都不能在那双透明的眼睛里留下任何痕迹。
画师们忙碌着,用磨成粉的朱砂涂满少年身上的红衣与周身的莲花。用泛着珠光的黑矿石碎末来铺满他的长发。用白银碾碎来装饰他身上的银甲。用黄金捣做的细粉来小心描绘他的双眼,勾出火焰灿烂的金边。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又安静无声地退开。
叶挽秋却满脸惊异地抬头:“为什么不继续画了?”
明明还没有画完。
少年身上的红绸还是无色的,他眉心的莲花印是透明的,胸口也空白了一块,整幅画还没有真正完成,甚至残缺得非常怪异。
可画师们却说:“我们已经无法画更多。”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的。”
现在?
叶挽秋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又不希望这幅画一直缺憾下去,于是问:“我想把他画完可以吗?”
画师们相互看了看,又定定望了她许久,最后说:“是你的话,当然就可以。”
说完,他们将手里所有用珍贵宝石调磨成的颜料都放到了叶挽秋身边,然后慢慢后退,直到所有人都变得透明,消失。
叶挽秋坐在地上,用手指蘸起那些鲜红如血的朱砂,一点一点为少年涂上没有色彩的地方。她身上穿着的衣衫也是鲜红色,臂间纱帛垂长飘逸,几乎和地上的画像本身融为一体。
她涂抹的动作非常细致,指尖沾着不同的斑斓色彩,一寸一寸,一厘一厘,慢慢将少年神缺失的部分全都认真填满。
只剩胸口那块空缺,她无法用这些颜料进行填补。
不管是朱砂,还是矿石,还是黄金白银,都没有办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她一时间有些茫然,表情愣愣地望着那处不染纤尘的绝对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用什么才能补上这些缺失?
用什么才能让整幅画变得完满?
叶挽秋坐在原地出神了好一阵,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颜料的双手,十指都已经被磨破了皮。嫣红的血珠渗透出来,将所有残留在指尖的宝石粉末都染成不详的红。
她试探着用沾有自己鲜血的手指,去触摸少年空白的心脏。
淡淡的血色残留在他胸口处,朱砂与黄金的碎屑纷纷掉落,无法留下。
原来如此。
叶挽秋终于明白过来。
他真正缺失的东西是什么。
她起身走到那片无色之地,蜷缩着躺下去,成为了少年失而复得的心脏。
画像终于完整了。
可这时,又有人在不远处呼唤她:“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叶挽秋回头,看到灵珠子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一旁,神情冷峻:“这是鬼太岁用过往记忆制造出的幻境,他想困住我们。”
她睁大眼睛:“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们会在同一段记忆同一个幻境里?
经历不同,过往不同,并非就势的两个人,看到的幻境不应该也不相同吗?
灵珠子没有回答,只走进来拉起她:“我们得想办法脱离出去。”
说着,他回过头,神情认真地对她说:“三太子还在外面等你。”
听到这个名号,叶挽秋原本混散的意识骤然清醒不少。
她主动踏出那片刚被填满的空白,跟着灵珠子往前走,心中却莫名涌出一阵怅然若失,耳边有淡淡叹息在微弱回响。
她似有所感地回头望去,看到那本该端坐莲台高高在上,垂眸睥睨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