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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小道一直向前走上一阵,迎面而来的便是已不再是瓦檐院墙,而是一望无际的参天翠木与奔腾河流,泛着虹光的云烟与彩虹桥远远铺陈在视线尽头。

戚妜站在廊桥边张望片刻,发现除了正坐在岸边横木上的一个陌生黑衣少年以外,便再也没见到旁人。

于是她走下石阶,准备朝那个正背对着自己的黑衣少年开口询问,却见对方忽然循着她腕间的金铃轻响猛地回过头。

少年手中青蓝光芒大盛,瞬息间便化作无数锋利羽刃朝她包抄而来。

戚妜极短地愣一下,本能抬手释开一圈霞红光弧横扫开。

脚步轻移间,她整个人化作一抹红影闪身来到少年疏于防备的侧方,足尖点立于淙淙河流间的一块青石之上。

察觉羽刃扑空后,少年没有任何犹豫,很快调转攻势将矛头重新对准同样严阵以待的戚妜。

霎时,青蓝与霞红两股灵力针锋相对地碰撞在一起,互相消耗着,零落下无数被绞碎的玄凤幻翎与霞辉碎片,又在即将触地时彻底湮灭开。

激烈的冲击扩散到戚妜脚下的河流,顿时炸开无数苍白水柱跃升而起,又很快化作一场瓢泼冷雨兜头洒下。

借着少年强硬攻势的推力,戚妜很快后撤着飞离脚下的那块青石,一身红衣自空中旋绽如花。而她刚才踏足的那块石头,则被随之而来的玄凤翎击穿成了许多碎块,掉入河中。

迎着漫天坠落的冰冷河水与面前咄咄逼人的玄凤翎,戚妜扬手迅速晃动腕间金铃。浓烈的赤霞光华随之自天空中逐渐层层铺散开来,将整个后山都笼罩上一层瑰丽的薄红,接着便以天洪倾轧之势朝对方碾压而去。

见状,黑衣少年反而愈发兴致高昂了起来,也迅速跃身凌升至半空。明亮的青蓝神光肆意挥洒开,化作一面巨大的玄凤双翼,不躲不闪地迎击上那漫天光辉。

眼看着胜负还未分,一道锐利如闪电的紫金灵力突然破空而来,直接打断了两人的缠斗。

随之现身的是一个穿着水墨长袍的花发老者,手里杵着支曲头楠木手杖,面色不悦地看着刚好落地的两人:“好哇好哇,我才刚走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给我弄出这么一副要扫平我这紫金玄顶的架势。你们两个就是这么跟我学本事的吗?!”

闻言,戚妜皱起眉头迅速扫了一旁的黑衣少年一眼,只率先作揖行礼赔不是:“师父安好。但弟子实在不是有心,还请师父不要怪罪。”

相比之下,那少年的态度就随意多了,即使被训斥也只颇为懒散地应一句:“师父惯爱开玩笑的,哪儿就这么容易将这里掀翻了,我又不是没试过。”

“你——!”白泽被他气得直发抖,手里的手杖接连敲在地面上,引得森林里无数鸟雀四散惊飞,“教你念了那么多则的宁心诀,我看是全白教了!”

少年扬起唇角笑下,不作回答,转而转动眼珠看向一旁的红衣少女,缓缓眨下眼:“这位……想来是师姐吧?刚才真是多有冒犯。”

不,他一点也不觉得冒犯。

戚妜看着对方,并没有从他脸上找到丝毫与歉意有关的情绪,甚至觉得他可能还认为那挺好玩的。

不过考虑到确实是她先从身后靠近对方,会被警惕性极高的人下意识当做威胁也能理解。

于是戚妜便摇摇头,简短回了一句没事。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奇怪,师父究竟是从哪儿收了这么一个看起来颇为难以管束的徒弟。

见到自己数年未见的得意门生归来,白泽的火气总算消减了许多下去。他缓了缓语气,朝戚妜问:“你这娃娃,总算是想起回来我这里看看了?”

“也顺便给您老人家待了您之前一直想要的小玩意儿。”说着,戚妜伸出手,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便立刻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间。

纯白的花瓣矜持闭合着,只在瓣尖凝聚着一抹鲜烈的红,还有淡淡的彩色光晕流转其上。看起来就像是孕育了一方瑰丽至极的光辉在内,只等一朝盛开便可引得万物失色。

她将莲花双手呈递给白泽,笑着说:“这是您最喜欢的丹锦莲花,娇贵难养得不得了。我还特意朝阿母要了几种不同色彩的霞光放在里面,保证能把您的紫金玄顶照得漂漂亮亮的。”

“还是你有心了。”丹锦莲花绝非凡俗之物,很难在这崇山峻岭之间生长,白泽向来对它格外喜爱。

接过那朵鲜妍昳丽的莲花,白泽又看了看一旁正在阖目调息的黑衣少年,这才开口解释道:“他是帝赦元尊的九皇子,两年前被领来拜入我门内,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弟了。”

“九皇子?”戚妜边重复着,边侧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对方。

少年的身姿容相都长得很好,额间一抹奇异的青蓝翎印。一身束袖黑衣飒沓利落,与他本就洁白的肤色还有嘴唇上的殷红色彩形成了一种强烈又惹眼的反差,披束在身后的长发是和帝赦元尊如出一辙的醒目雪白。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棵从无光夜色里生长起来的树。

再俊秀挺拔的轮廓也掩盖不了那种积蕴在他眉眼与神态末梢间的,因为不曾见过任何阳光而滋生出的明显阴晦气质。

“荧惑。”

白泽叫了他一声,眉尖微微皱着:“过来好好见一下你师姐。”

听到这个名字,戚妜不禁有点错愕:“荧惑?”

神罚之星,赤红的星辰,执法者,也是战争与死亡的代表。

为什么帝赦元尊要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她正觉得费解着,却听到一旁被唤做荧惑的少年朝自己悠悠开口道:“我想,我们刚才已经好好见过了,对吧,师姐?”

说完,不等戚妜答话,他便又问:“师姐可是斓彩上主的女儿?”

见对方点头,荧惑并不意外地哦了一声,却又歪头略眯起眼睛注视着她,像是刚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父神整日不离口的天之女……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后面那句称赞的真诚程度就实在不算多高了,甚至可以说是敷衍。倒是他在说前半句时,语气中短暂流露出的些许复杂情绪让戚妜有点意外。

没等她仔细琢磨出个什么来,白泽又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让他自己在这儿静修灵识吧,小阿戚你跟我来。”

“是。”说着,戚妜到底还是顾念着对方的皇族身份,抬手朝他行了一道简礼,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即将有所动作时,忽然听见对方颇有些没头没脑地朝她问了一句:“师姐惯爱穿红衣的,不知可会怕火吗?”

并不是他的话,而是“火”这个字眼,落在听觉里莫名让她产生一种像是被针刺中脊梁骨的惊悚感受。

她先是想起映果镜里的那场大火,不由得身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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