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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特令允许,任何人都是不能轻易接近的。
察觉到她顿时有些低落下去的情绪,灵珠子心里微动,下意识开口问:“怎么了吗?”
“啊……没事。”戚妜被他的话惊醒,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情绪里的奇怪之处,连忙错开视线随口道,“就是在想,军营里应该和外面很不一样吧。也觉得你们实在辛劳,这次好不容易回来,还得待在军营里。”
灵珠子沉默一会儿,然后才轻声回答:“也不是,只是我想待在军营里而已。”
“为什么?”
她问着,又忽然瞧见对方像是出于什么顾虑所以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是他不愿开口,于是又笑笑道:“算了,我也只是顺便问下。倒是军中事宜不能随意透露,我一下子都忘记了,不该问那么多的。”
说完,她率先走下台阶,站在遍地金色阳光中回头望着他。
少女一身红衣如裁下了深秋季节里最浓艳的枫色染就,夺目过这正午的骄阳似火。
她脸上带着明媚笑意朝他挥挥手:“我先回去啦,下次再见。”
虽然不知道下次见面得是什么时候了。
见她转身正欲离开,灵珠子蓦地开口叫住了对方,语气平静:“我送你吧。”
算起来,其实自他们相熟并许多次约见出来游玩以来,每到临别时分都是他主动送戚妜回去的,不管远近。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在千禧城的大街上,一路或聊笑或沉默地往朝暮林的方向走去。直到那片金黄广袤的神木之森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灵珠子也适时地停下来,朝对方认真礼数周全却也认真地道了句,后会有期。
戚妜的脚步顿了顿,同样回头看着对方片刻,然后又一如往常那样地笑了下,转身跑进了那片灿烂的森林,像是朝霞消失在阳光中。
傍晚,她照例与斓彩一起去银河源头铺就晚霞。不过有点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直到月亮出现后,夜神夙辰都没有现身过。
她坐在苍鹤背上,看着斓彩像是在望着那轮散发清辉的明月,又像是在望着夙辰本该出现的方向,莫名地轻轻叹息一声。
回来后,戚妜跟着斓彩一起去了绣房,看着她将新集来的柔韧霞辉慢慢纺成线,再一针一针仔细无比地接到那条绣架上的混天绫上。
飘逸轻柔的纱帛垂叠在戚妜的手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鲜红灿艳的,胜过所有她曾见过的华贵织物。
只是,那本该与另一端绣有金乌图样的部分不同,戚妜手里这段仍然是空无一物的。
她不知道斓彩为什么至今仍没有将那段月辉绣上去。
她在等什么呢?
这个问题,戚妜不是没有问过斓彩,但得到的回答总是,她还没想好绣个什么样的纹样。
知道斓彩向来做事都是要求尽善尽美,这样的回答倒是没怎么出乎戚妜的预料,于是往后也就不再多问了。
沉默在绣房中蔓延着,时间化作不断被纺出的鲜艳丝线,与香炉中升起的袅娜白烟寸寸流逝。
正在戚妜努力将那些新纺好的丝线梳理整齐时,一旁的斓彩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种寂静:“听说今日五行军回城了。”
“啊,是这样。”
戚妜点点头,不明白阿母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
斓彩侧头,像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所以,你今日又是去见灵珠子了吧。”
被说中真相的少女明显愣一下,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卷住那些流霞凝做的丝线捻磨着,浓密眼睫轻眨如蝶翅扑闪,状似随意地嗯了一声:“那时候我就在千禧城里,看到周围的欢迎队伍了。后来我去买苕丝糖的时候,碰巧他也在,就在店里聊了聊。”
“挺好的。”斓彩边说着,边继续回过头去纺线,垂在鬓边的月光石步摇轻轻晃出一道淡蓝光辉,“往日我瞧着你和熙柔她们在一块,其实也都不算多有话可聊。现在总算有个能陪你说话的同龄人了。”
“他可比我年纪小呢。”戚妜抿抿唇,将手里整理好的一卷丝线放在一旁的玉盘中。
“但也没碍着你俩更有话可聊啊。”斓彩淡淡道。
戚妜抿着唇沉默一会儿,抚摸着那条尚未成型的混天绫问:“阿母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总是私下和他见面有些不合礼数?”
毕竟斓彩从来不会主动过问一些不必要的事,可既然她提起来了,那便不太会仅仅只是关心她是否和灵珠子更聊得来这个问题,应该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听闻她的话后,斓彩停下了手里纺线的动作,继而转头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
戚妜以为是自己说中了阿母的顾虑,立刻开始有点着急地解释他们只是去四处游玩。并且灵珠子向来都是个很懂分寸又极具教养的人,让斓彩不必担心。至于礼数不礼数的事,她自己向来不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斓彩也是知道的。
一番话说完,戚妜终于停下来,满脸乖巧地看着阿母,以为她会提点自己,即使她们不在意,但传到其他人耳中总归不太好这样的话。
却没想到,在良久的沉思过后,斓彩开口问的唯一问题就是:“那你和他说话,出去游玩,可会觉得高兴吗?”
戚妜有些错愕地呆了呆,接着便微微点下头,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斓彩继续说:“那便好。”
说完,她接着手去认真纺织手边的光辉,似乎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
倒是戚妜在等待一会儿后先忍不住:“阿母,没别的要说了吗?”
“你还想听什么呢?”斓彩温柔笑着看着她,“我说了,不管是灵识修习也好,还是其他也好,我都只希望你能高兴快乐,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听到这话后,戚妜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格外感激于母亲对她的包容。
于是,她很快挪到斓彩身后,一把抱住母亲蹭了蹭,眉开眼笑地撒娇道:“谢谢阿母。我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阿母都会是最疼我的!”
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斓彩抚摸在戚妜头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又紧接着伸手将少女抱在怀里,一遍一遍摸过她的长发。
第二天天还未彻底明亮,照例是铺就朝霞的时刻。
夙辰仍然没有出现。
看起来他似乎昨晚一整晚都不在,这铱椛倒是自戚妜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斓彩将最后一缕光辉放生到银河中,再次看了一眼明月沉落的方向,似乎在犹豫和担忧着什么。
她坐在朝霞最灿烂,初阳即将升起的地方。过于浓稠的光芒让戚妜很难看清她脸上的神情。
“今日你先回去吧,我把蓄光壶和衣裳洗干净再走,刚才不小心碰到银河里的月辉了,得先弄掉。”斓彩这么说。
戚妜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