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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却莫名其妙出了点问题,看任何大面积红色的东西都会出现怪影。这是另一个让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所以当初报名参加这场外出写生活动,其实是为了放松心情,顺便看看能不能让眼睛的问题好转一些。
匆匆吃完早饭后,她来到候车台,背着背包上去及时占了个前排靠窗的好位置。
刚坐下,打开窗,戴上耳机没多久,她忽然嗅到一丝清雅冰凉的莲花香气。
这味道是从她右手边不远处来的。可她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习惯性朝车窗外看去,以为是学校初阳湖水中的荷花开了。
然后,她在车窗上看到自己旁边正站着一个人,和她在窗玻璃上目光相接,眸色漆黑。
叶挽秋吓一跳,连忙转头,顿时愣在原地。
只见那人长得副漂亮到晃人心神的绝艳模样,黑发半长,用一条红绳随意系着。身骨格外纤长利落,肤色雪白细腻,衬得唇瓣那抹薄红惹眼得有些过头,像是用凤凰花揉碎滴落的鲜艳花汁细细染就,让人很难不盯着看。
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中神情冷淡,眼尾却上挑得妩媚。长睫开阖间,世间万物倒映进去都是别样的风情。
“我能坐这儿么?”她开口说话,声音又清又冰,目光颇为专注地落在叶挽秋身上。
还真是女孩子啊。
叶挽秋有些意料之外,但又觉得情理之中。
因为对方真的长得很高,穿衣打扮也是看不出性别的中性风。可如此清冷昳丽的精致容貌,又确实很难让人觉得她会是男生。
最终,叶挽秋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这儿没人的。”
她很快坐下来。
叶挽秋闻到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荷花香气,但凝神仔细辨认时又好像没有了。
车子出发离开校区驶向邻省。
据说这次写生的地方是全国有名的风景区,靠近玉女峰附近,且大量时间都可以用作自由活动去找自己喜欢的风景作画,算是一次公费旅游。
因为上车前吃了晕车药的缘故,她这一路几乎都是睡过来的,直到大巴驶过玉女峰脚下才莫名醒过来。
车辆摇晃着让她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旁边女生肩头上睡着了。
醒来后,她连忙尴尬道歉。对方则淡淡回一句没事,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微停半秒,伸手帮她将脸上沾着的长发拨开。
叶挽秋有点愣,心中有点惊讶,觉得对方原来也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冷淡,于是开口:“谢谢。”
她边说边伸手将睡觉前解开的满头长发扎起来,抬起的纤细手腕上晃悠着一条挂有金莲花坠子的红绳,叠戴着一只银镯子。
“你还戴着这个。”旁边女生忽然轻轻说一句。
“啊?”叶挽秋一时间没理解。
女生眨眨眼,看人——或者说看她的时候,眼中神情显得格外认真,进而解释:“这条手绳看起来像是从庙里求来的?”
其实这红绳和金莲花的造型都很普通,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是从庙里求的。
叶挽秋就当她是碰巧猜中,于是回答:“对,我爷爷让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戴着的,说是从三太子庙里求来的。还有这个银镯子也是。”
说话间,窗外一阵嘈杂的敲锣打鼓声传来。下了高速公路后,道路就没那么平坦了,车辆开得有些摇晃。太阳已经西沉下去,天空暮色四合,黄昏正浓。
她偏头朝声音来源望去,看到一群村民正在排着队从村口走出来。最前面那几个正齐心协力抬着顶小巧玲珑的红木轿子,垂落的纱帘让人看不见里面放着的到底是神像还是别的。
他们身后跟着许多人,手里捧着裹有金纸与剪红花的贡品一样的东西,周围还有点燃的烟,扩散出的微青雾气将周围模糊得有些朦胧。
这在城里不常见的一幕很快也引起了车上其他学生的注意,大家纷纷讨论着明天可以来这里找些民俗灵感来画画。
这时,抬轿子的那个人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身子晃了晃,连带着整个轿子也倾斜起来。
一张少女的脸顿时从轿子里歪了出来,并不是活人,一看就知道是用纸做墨描出来的。
黑眼睛微微吊着,像是在眯着眼睛笑似的。脸蛋抹着两团嫩红,翘起来的嘴唇格外艳丽,可纸糊的脸孔底色却白得发青。
见状,后面的人连忙将轿子里的少女扶正,又骂了那抬轿子的人几句。
“哎呀,好吓人!他们这是在干嘛呢?”其中一个学生问,“那是什么……木偶吗?”
“纸人吧。”
身后座位上的女生对旁边同伴说:“看起来像是在搞一些消灾用的仪式。我家那边也会有类似的,把某个人的生辰八字写下来,藏进纸人的身躯里欺骗鬼邪,让它去代替那个人受灾什么的。不过一般而言都是私下里自家请师傅来做,倒是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
“还能这样?”
“嗯……都是在老家那边,听大师和姥姥他们提到过的说法啦,我也只是听说。”
这时,一个格外奇特的身影吸引了叶挽秋的注意。
那是个穿着狐仙衣服的人,腿上绑着高跷,身形刻意模仿着狐狸的弯曲。脸上涂着又红又白的油彩,一身大红衣服袖子长而飘逸,一如他本身的动作。
叶挽秋没见过踩着这么高的高跷还能走得如此轻盈,简直跟飘起来似的人,不由得盯着那只狐仙多看了两眼,表情很是惊奇。
大巴车开过他们前行的路。
她隔着车窗,和那只似笑非笑的狐仙对上视线。
窗外是暗沉的天光,飘散的青烟,黑影幢幢的草木森林,还有一个身形奇高无比,穿着大红衣服涂花脸的狐仙。
在看着她。
流光在窗玻璃上滚过一道冰凉灿芒,将他漆黑的眼睛也折射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冰凉青光,让叶挽秋感觉到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狐仙似乎也发现车里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一边漂浮着,一边扭动脖子朝大巴车的方向看过来。
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叶挽秋所在的方向,鲜红微笑的嘴角上翘着微微咧开一个更大的笑容,好像快裂到鬓角了那么夸张,脖子前伸。就这么看久了,甚至会有一种只要他张开嘴,整个头颅就会立刻横向裂开成两半的诡异感。
叶挽秋被他这模样吓到,下意识朝旁边缩了缩,不小心伸手抓到了身旁女孩的手,接着回头,眼神惊讶:“你手好冷。”
她握了握刚刚被摸到的地方:“车里空调温度太低了。”
听她这么说,叶挽秋很快将自己的外套取下来递给她:“你快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话音刚落,她听到司机似乎是骂了一句,然后将车头灯打开。面前的山路分了岔,一个用电动三轮车拉着柴草的老人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