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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赐给你们田宅奴仆。”

勋二代们也曾经都是泥腿子,和兵卒说话并不咬文嚼字。虽然语言有一点点不通,在懂雅言的当地人的帮助下,再辅以肢体语言,宣传很顺利。

大汉即使缺壮丁,为了不害生产,规定男子弱冠才开始服役。

且为了让男丁有时间成家生孩子,男丁二十到二十三岁只在本县服役,过了二十三岁才去外地服役,一直到五十六岁才免役。

这个“免役”,不是说从二十三岁一直在服役的地方待到五十六岁,而是在这个年龄段,可以随时征召他们去服役。

汉律规定,若不能考上正规军,戍卒一年一换。加上路上的时间,大概最多会耽搁个两三年。

若考上了正规军,不仅每月有粮饷,还能把家人接到驻地入籍,朝廷会赐予田宅,一家人就能团聚了。这也是较为温和的将中原庶民迁徙到边疆的一种方法。

无论现在的戍卒将来能不能通过考核,立下军功,但至少他们在战场上不死,是能在头发尚青的时候回家的。

有些戍卒不太明白这些律令,稀里糊涂就来服役了;有些戍卒知道律令,但不相信大汉会照做。

太子亲自带着勋贵子弟来向他们讲解律令,他们就有点信了。

自己真的可以回家?如果立了功,还可以带着爵位回家?

若有爵位,除了朝廷的征召,地方上的徭役,他们都可以不去了!

爵位高一点,甚至能免妻儿父母的徭役!

戍卒比冬季天空更昏暗的眼神,渐渐多了神采。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爵位,讨论战功。

反正上战场都得奋力杀敌,匈奴人可不会因为他们胆怯就手下留情,那一定要多杀几个匈奴人赚军功啊。

蒙恬看到这一幕,有点眼熟,又有点陌生。

曾经所向披靡的大秦兵团,就是靠着军功来驱动。

秦律严苛繁琐,庶民就算再小心翼翼,只要官府需要刑徒,他们都会成为刑徒。想要不成为刑徒,唯有立功得爵这一个途径。

是以秦人人人渴望上战场。

刘盈仍旧以军功驱动戍卒,但对戍卒说的话却是他们的家乡很好,父母妻儿的徭役赋税都不重,大汉官吏没事几乎不不会去打扰他们。

只要匈奴不攻破大汉的边境,只要大汉不重新组建庞大的军队,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父老乡亲,都会平安地活下去。

等他们立了战功,得了爵位,就可以荣归故里,家乡一切未变,就在原地等着他们。

“打完仗,该孝敬父母的孝敬父母,该疼爱妻儿的疼爱妻儿。还没成亲的人有了爵位,肯定能取个漂亮妻子。”

刘盈不仅派勋二代去讲解大汉的政策,自己也亲自去宣扬这些让蒙恬听着很陌生的言论。

在秦人心目中,戍卒就等于几乎一辈子回不了家。就算回家,大秦拖欠的爵位都要上溯到灭六国的时候,他们立了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田宅领。至于免徭役,大秦年年都是朝廷组织的徭役,免不了。

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蒙恬看着刘盈脸上的坏笑,心头有些触动。

王元有些担忧:“戍卒思乡,会不会逃走?”

蒙恬摇头:“只需要在边疆待满一年就能归家,他们为何要冒着牵连全家、邻里的重罚逃走?”

王元若有所思,道:“他们真的相信太子的话吗?”

蒙恬道:“若太子的话都是假的,他们还能信什么?太子身份高贵,明知他们不敢逃走,骗他们也没有好处,所以不可能骗他们。”

李由没好气道:“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知道?汉律就是如此规定!”

怎么有人质疑我熬夜协助萧相国制定的汉律?!

李由就算来到北疆,也要做萧何安排的事。这制定汉律,非他法家传人莫属啊。

王元疑惑:“李由,你怎么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李由翻白眼:“我能不暴躁?太子拿来了一堆没分类的律令,现在他们宣读的内容,都是由我整理!”

王元原谅了李由的暴躁。

难怪难怪,能者多劳,同情(抹眼泪)。

刘盈做的事如此正经,蒙恬有点犹豫要不要急信皇帝,把太子叫回去了。

很快,刘盈做的事让蒙恬的汗毛倒竖,恨不得亲自骑马去京城报信。

刘盈在提升了汉军士气,并获得戍卒相当高的信任后,下令征集五百兵卒为自己所用。

刘盈征召五百兵卒时,不只提了个人素质。

他要求这五百兵卒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且以边塞籍贯,弓马娴熟者优先。

选入刘盈队伍的壮卒,将和刘盈同吃同住——即每日都有肉吃,有毛皮衣服穿。

刘盈还承诺他们,已经从京城要马,给他们一人配一匹战马,两匹驮运东西的马,兵甲也一应俱全。

“跟随我出征者即可赐爵一等,若战死,爵位加一等,由儿子继承,且父母妻子皆授爵一等;若活着,全都跟着我回京,为我太子宫护军,家人皆可迁徙到京城。”

太子命令一下,暂时充当报名处的草棚顷刻被挤塌。

刘肥眼睛一翻,双脚一蹬,晕了过去。

韩信扶着晕过去的刘肥,急得六神无主。

“赶紧去把义父义母请来!让他们亲自来!”

盈儿这哪是招护卫啊,这是在招死士!

蒙恬牵出了他的爱马,被刘盈拦住。

刘盈似笑非笑,抛着手中的皇帝小印道:“将军无事不得归京,别逼我拿走你的虎符。”

蒙恬看着刘盈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李由,和扛着李由,神情分外心虚的王元。

刘盈瞟了一眼系统弹窗。

蒙恬还是第一次给自己贡献这么多经验值。

“太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蒙恬深呼吸,“太子,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刘盈嬉笑:“有啊。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既然走不了,蒙恬便一屁股盘坐在地上——边塞的将领要骑马,穿的都是合裆裤,这不是无礼。

“说吧,实话是什么,虚话是什么?”蒙恬按着额角。以前他旁观太子折腾其他人,看得特别乐呵。轮到自己……嗯,真是报应啊。

刘盈也盘坐在蒙恬对面,笑着道:“我心不平。为了心里哪口不平气,别说冒顿,就是项羽活过来,我也要给他竖个中指。”

蒙恬虚弱道:“你已经干过了。”

刘盈道:“那你还问?你不是知道吗?”

蒙恬转移话题:“虚的呢?”

刘盈拉长声调:“孟子不是说过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汉帝平疆域,太子镇四夷,我和阿父置生死与度外,是践行圣人之道啊!”

蒙恬:“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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