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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到曹操以为大汉先祖显灵了。

刘盈唱完歌, 倒了一杯酒, 撒入江水中。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刘盈拍打着船舷,唱起了《蒿里行》。

“淮南弟称号, 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说的是袁术称帝,袁绍刻玺。那是公元197年之后的事。

这时袁术刚称帝,还没死,所以是公元199年之前。

曹操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在和袁绍和袁术打仗。这时他行军的路线,正好是徐州附近。

在中原这四战之地,因是战略要地,许多城池饱经战火,仍旧有许多人居住。

其中最为荒废的大城池,是徐州。

被曹操二屠后的徐州,“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徐州。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真的“念之断人肠”吗?

若是其他文人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很矛盾,刘盈只会讥笑嘴上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实际行为背道而驰的人,很是正常,大宋那群盛世文人不就很擅长这个?

可那是曹孟德啊。

“族兄,你这诗真好!”张翼听到了刘盈吟诗,走上前夸赞道。

刘盈冒充十八岁,十五岁的张翼已经完全把刘盈当兄长崇拜。

刘盈收起郁郁表情,带着平日那般漫不经心的笑容道:“不是我写的,是曹孟德写的。”

张翼敬佩道:“哇!那一定是一位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

刘盈道:“嗯,他二屠徐州后,路过徐州写的。”

张翼敬佩的神情僵在脸上,结结巴巴道:“族兄,你、你是在骗我吧?”

刘盈又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轻声笑道:“很快你就会听到他的名声,再过几年,你就会听到他写的这首诗。”

刘盈又将酒水撒入江水中,又喝了一杯酒。

就这么十分浪费奢侈地撒一杯,喝一杯,刘盈喝光了一坛子浊酒。

浊酒昨日酿,今日喝,酒精度和啤酒差不多。刘盈只是有些微醺。

如果是阿父埋下的陈酿清酒,刘盈就要装疯打醉拳了。

喝完后,刘盈将酒坛子抛进江水中。

青舟飞驰,很快就将酒坛子荡起的涟漪甩在了身后。

张翼家隐居的犍为郡武阳县,就在后世眉山彭山区,走水路一眨眼就到了。

刘盈登岸时,张翼之父还未得到消息。

张翼说自己要留在成都,张翼之父便没有写信催促。当张翼带着刘盈回到家中时,张翼之父吓了一跳。

待听刘盈说成都将乱时,张翼之父沉沉叹了口气,问张翼要不要继续在家里躲藏。

张翼想了想,道:“益州恐怕也不能安稳多久了。我想与族兄一同出门闯荡,若能出人头地,也能庇佑家人。”

张翼之父道:“那你们要快些出发了。成都一乱,恐怕犍为也不会安稳。”

张翼之父掐指一算,明日就是良辰吉日,匆匆和刘盈联了宗。

他熬夜抄写了半卷留侯兵书,并揍了只顾着看书,没想过给家里抄书留备份的儿子一顿,又过了一日,送刘盈和张翼上了船。

张翼之父问道:“族侄此行是要往哪里去?”

刘盈道:“趁着乱相还未波及南方,我想先出蜀看看,拜访江东豪族。若有机会,便去中原结识更多英豪。”

张翼之父见刘盈带的人不少,还带着藏书,应该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相迎,不担忧刘盈的安全。

他向刘盈请求照顾好自家鼻青脸肿的儿子,又资助了刘盈一些粮草布匹,目送刘盈顺流而去。

“我张家居然有如此麒麟子,祖宗留侯也会含笑了。”张翼之父感慨。

时间那一头的留侯轻轻颔首,包笑的,苦笑。

刘盈出蜀这一路,确实没有遇到危险。

虽有些贼寇垂涎刘盈的粮草,几场血腥厮杀下来,刘盈这一支兵磨合成了老卒,威名也响彻整条长长的江水沿岸,连与长江临近的中原城池,都听说了“张盈”这个勇猛小将。

刘盈把自己带着藏书拜访各地豪族,以增长见识的目的传了出去。路上总有人热情地接待他。

每到一处,他果真拜访当地豪族,根据对方的藏书和学识多寡,停留时日不定。只要是汉朝之前诸子百家的典籍,没有人能辩得过刘盈。

若是论兵,那就更是自取其辱了。

交换观看了豪族多本藏书,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过目不忘(但能让眼界极高的刘盈愿意记住的书籍不多)的刘盈,已经对汉以后的经典有了初步了解。

若只论背书,刘盈已经不会输给他人;若要了解其中道理,刘盈还需进一步咀嚼。

每当刘盈记下一本有趣的汉代经典,就回现实念给汉初的大儒听,让他们与自己一起讨论。

大部分时候,汉初大儒都想拔出腰间佩剑,去把后世胡言乱语的贱儒劈成两半。

特别是董仲舒的天人感应,把荀子一脉的大儒都气得笑了。

如果加点特效,他们都要怒发冲冠了。

自然灾害从来不会因为君王是否贤明而发生变化。华夏地域广阔,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每一年都会有地方遭灾,只是灾祸轻重而已。

若按照董仲舒这“天人感应”,那岂不是皇帝年年都要下罪己诏,年年都要找人承担过错?

皇帝自己肯定不能承认有错。若承认,这王朝就不安稳了。皇帝便只能找臣子承担过错,“内有奸邪”,才会让上苍降下惩罚。

这不是年年给朝堂攻讦他人的借口?多少无辜大臣会承受冤屈?

刘邦只觉得很乐:“如果皇帝无错,那肯定是相国有错。一年罢免一位相国,大汉的相国之位恐怕就无人敢坐啰。”

萧相国只想用翻白眼当眼保健操。

刘邦笑道:“朕反了大秦当上了皇帝,后世子孙想世世代代都当皇帝,肯定得找个理由才安心。即使他们知道这个安心是假的,大汉不可能永远存在。罢了,作为先祖,要体恤后人,不用多骂。你们也宽容些。”

不过用一个“天人感应”把自己框进去,也真是太好笑了。

吕雉沉沉叹了口气:“如盈儿所说,还是书读少了。若他知道天下年年必有天灾,或许就不用……”

刘盈插嘴,打断阿母的话:“就不用年年献祭大汉的相国了。”

那时大汉已经没有相国,只有左右丞相。

今年风不调雨不顺?随机献祭一位大汉丞相!反正大汉还有一位丞相。

丞相不够?那就献祭三公!反正三公有三位。

嘎嘎嘎嘎,刘盈笑出了鸭子叫。

大汉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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