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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都淡了些, 眸底隐约可见几分认真。

事实上, 黑羽快斗并不能明白她所说的“许多人”是什么意思, 但她的眼睛太亮了,里面的光泽几乎让他的心脏为之震颤。

他甚至有一种即将失手的错觉。在拿到了这颗钻石之后,在成功完成了自己的预告之后, 他的大脑自行做出了判断——今天的行动是在理智之外的,从他选择等在露台起就已经脱轨了。

“我可以帮你归还宝石。”

脚边的花瓣延续着那场魔术带来的美好与梦幻, 但记在心里的任务只允许短暂抛下一瞬, 再长的时间就是奢侈了。神无梦反手抓住基德的手腕, 抬眸说道:“但我要一份酬劳。”

这个姿势让他们离得很近, 她能够看到白色礼帽投落在少年怪盗眉骨与鼻梁之上的阴影, 被单眼镜片反射出的缤纷色彩,还有毫无遮挡的、凝望着她的蓝色眼睛。

比上一次在魔术秀的舞台上更近,是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的距离,心跳快到令人晕眩, 神无梦感到些许紧张,接着从隔着白色手套的那只手腕上触碰到了猛烈跳动的脉搏。

他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应付自如。

神无梦得出这个判断。

“让女士开口索要酬劳是我的失误。”

耳根泛红的怪盗先生依然在装模作样地扮演绅士, 哪怕早就知道她的目的也保持镇定地开口询问:“既然玫瑰与钻石都不能让您满意, 那么——”

“单眼镜片。”神无梦不再等他给出任何其他选项, 漂亮的银色眼睛直直望向他,左手自镜片垂下的吊坠一寸寸上移,白皙的指尖点在镜片的边缘处,说出她赶过来的唯一目的,“这枚镜片,可以让我摘下吗?”

只要用一点力气就能将镜片拨落,黑羽快斗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攥成拳头,心里已经一团乱麻却还要满脸从容地接话:“怪盗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神无梦回答得飞快:“我可以闭眼。”

她的想法很简单,任务只要求把他的单眼镜片摘下来,不过是这种动作与“见到基德的真面目”划上等号才显得要紧,可她既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又不需要知道他的容貌,所以两个人完全可以好好商量,挑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黑羽快斗却对这个发展感到意外。

尽管之前她的说法就是对他的单眼镜片好奇,可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真的能做到一点都不想知道基德的真面目吗?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要得到的究竟是哪种答案。

如果不想被她见到自己的模样,他应该保证两人的距离,只靠单眼镜片和帽檐所作出的遮挡在咫尺之下毫无意义。

如果只是想要满足她拿到镜片的心愿,他在行动之前就应该做好易容,这样哪怕所有的伪装失效也还留有余地。

但他都没有。

就好像魔术师在表演之前就做好了揭开谜底的准备,违背萨斯顿三原则的怪盗无法判断出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出于什么样的心情。

他用海藤羽的身份知道了她的太多秘密,她也早就对他的情况一清二楚。

无论是她想方设法救下的那位公安警察还是他为了父亲而不断调查的魔术失败真相,他们知道的东西都远远超过了应有的界限,早在真正认识彼此之前。

说是掩耳盗铃也不为过,两个人在相互配合着表演,仿佛在三日前的魔术秀舞台上,但他不再是表演者,她也不是观众。

娇艳饱满的玫瑰从他的手中消失,黑羽快斗抬起手,说道:“失礼了。”

月华如水,露台的风将地面的花瓣吹起飘坠,静谧的深夜只有心跳如擂。

他的雪白手套覆上她的眼睛,她摘下他的单片眼镜。

黑羽快斗成为基德的时间说不上有多长,但他从没有过任由其他人取下自己的伪装让他暴露在人前的经历,穿上这身衣服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有这一天。

少年的面庞年轻帅气,深蓝的瞳孔似不见云雾的夜幕,在亲手挡住对方的视线之后终于松懈下来,望向她的目光有些出神。

她的脸很小,单手就能遮住大半,只露出秀气的鼻尖与红润的唇瓣。

眼睫是很长的,分明隔着手套,他却能感到掌心被扫过时的细微痒意,也或许是魔术师常年保养的双手太过敏感,她曾经还送过他不少护手霜,都是玫瑰气味的。

人在观察的时候会不自觉靠近。

早就突破了社交距离,连体温都能隔着若有若无的薄薄一层空气交换。

她似乎不爱用香水,身上只有沾染的淡淡玫瑰香味,散落的银发如波浪般泛着光泽,纤细脖颈边微微晃动的橄榄叶耳坠也闪闪发亮,但比不过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睛。

心率到了没法控制的地步,黑羽快斗无法分清自己现在扮演的究竟是哪个角色,他甚至后知后觉到他根本没有继续隐瞒的打算。

白马之前问他,魔术骗得过观众,又是否能骗过他自己。

他无法否认那一刻内心的动摇。

海藤羽这个身份的出现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年纪不足以取信于人,如果见面后认为对方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也可以及时止损,只是抛弃一张面具而已。

熟悉之后,他有过坦白的想法,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和她有了往来,再去说来龙去脉总会给人一种欺骗的感觉,他想要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于是他等来了父亲留下的密室和怪盗身份。

到了这一步,需要考虑的事情似乎又多了一些,再肆意妄为也会遇到几次瞻前顾后的抉择,但总有什么能够赋予他新的勇气。

在看到她因为魔术露出笑容的时刻,在看到她接住自己手中硬币的时刻,在看到她身着礼裙朝他走来的时刻,在她亲自将那枝玫瑰送给自己的时刻,也或许更早——

早在他将那株金香玉玫瑰插进她家花瓶的时刻。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定义,但至少这些与魔术无关的骗局不该继续留存。

被洁白手套包裹着的指尖微动,怪盗决定在被窃取的铜钟发出巨响之前取下掩住耳朵的蔽碍,收回左手的同时说道:“我想——”

“基德——!”

不远处传来滔天巨响,酒店的门被暴力撞开,接二连三闯进来的男人隔着遥遥一条走道看向他们,借位的视角仿佛两人正在拥抱,甚至拥吻。

像情侣一样互相抚摸着脸颊,被风吹起的雪白披风遮住了他们的身形,来人只能见到隐约露出的香槟色裙摆和倾泻的银色长发,月光下的一对男女显得暧昧又令人气愤。

暴力开门的降谷零冲在最前面,朝露台的方向跑来,厉声斥道:“放开她!”

他的身上带了枪,但对付一个小偷没有开枪的必要,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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