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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得其所之际,她漠然抬头,发觉崔四娘的目光频频落在谢望身上。

难不成这位崔四娘属意谢望?那真是天助我也!

群玉心下一合计,觉得或许她可以从中做些什么。

依群玉看,谢望如今对她的所作所为,一是为了报复,二是为了泄恨。

佛祖释迦摩尼有言:恨不止恨,唯爱能止。

她当初害他破戒失身,又一声不吭地离开,按照话本子来讲,她这等行径,便是天打雷劈、被人翻来覆去地玩弄百八十回也是不为过的。

群玉摇了摇头,忽略掉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目光紧紧追随着崔四娘,心中很是震惊。

怎么有人从头到脚都那么与谢望相配!

崔四娘满头珠翠,锦衣罗裳的坐在杨夫人身侧,一张脸艳光逼人,面上却是挂着冷淡疏离的笑,任谁都瞧得出她的不耐。

无意间与她对视一眼,那股子熟悉的寒意在周身萦绕,群玉忍不住低下头,不敢再偷觑她。

心里却是愈发觉得,这位崔四娘定是谢望的良配!

从外貌到性情,与他活生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群玉一门心思都放在崔四娘身上,都不曾注意到有道视线来回在她和孟澜身上巡视着。

方才瞧见孟二郎同她说话,还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崔六娘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嫉妒地有些失控,但其实她是一早就知道群玉的存在的。

自打这位表姑娘一进孟家,崔六娘便整日悬着一颗心,生怕孟二郎看上了她。

好在从孟家那边打听得来的消息却说,表姑娘屡屡受挫,很是不得二郎喜欢。

收到这个消息,崔六娘便心安了许多,和刚刚上任的继母杨氏打擂台,又看不惯她带进门的小拖油瓶盛樱宁。

谁知再听说孟府的情况时,孟家居然大张旗鼓地为她接风洗尘,满京上下,经此一宴后谁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思。

这些还是崔六娘相熟的小娘子告诉她的,至于她为何没去,原因无他,崔四娘一直与她不对付,那天她被以照顾姨娘的名义,被崔四娘安排留在崔府侍疾。

想着崔四娘往日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崔六娘便有些恨的牙根疼。

群玉不曾发觉这位崔六娘的不对劲,反倒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主动开口,“这位娘子,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嘛?”

崔六娘不动声色地敛了神色,“对不住,我瞧着你发间的簪花,一时间出了神。”

因着这支通草花发簪,群玉又与女眷们拉近了距离,即便是冷淡如崔四娘,也同她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一开口,说的话不大好听就是了。

“你头上这支簪子,多少钱肯卖。”

崔四娘倏然开口,群玉微微诧异,“我这支是不卖的,若是娘子想要,我可以让人教你。”

听到这话,崔四娘皱了皱眉,“赵娘子可否忍痛割爱,这个人我要定了……”

群玉抿了抿唇,婉声拒绝,却见崔四娘骤然冷了脸,“如果我非要呢。”

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尴尬,群玉也不想去瞧众人或是讥讽或是看戏的脸色,径直起身,走到栏杆前看龙舟下水前的仪式。

还好那位崔四娘没有硬来,群玉暗暗松了口气,鬼使神差地突然想到,自己先前非要用银子和谢望一笔勾销了过往,他会不会也是这种愤怒的心情?

群玉想得出神,丝毫没有察觉随着龙舟下水,先前还坐着的小娘子们,全都涌向栏杆这边。

有股很猛的力道将她狠狠一推,使她半截身子都栽了下去,噗通一声就落入了金水河。

第10章 他刚刚是不是偷偷亲自己……

群玉醒来的时候,瞧见是在玉婵院粉黛的床帐里,一时恍惚,怔了片刻。

守在她塌边好几日的春禾见娘子醒了,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又让人向二郎和老夫人那里知会一声。

这种失足落水的把戏,无非是为了攀扯世家子弟,被人湿身相救后,即便是出于名声考虑,便是无论如何都得将小娘子娶进门的。

可她掉落的却是水流湍急的金水河,若是撞上了礁石暗流,被水草缠身,只怕是命都保不住。

那位救她的小娘子名唤盛樱宁,二人被河水冲到汀州上,这汀洲四面环水,泥沙沉积,几乎可以说是隔绝人烟。

盛樱宁将她搀扶起身,摘下她头上的水草,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话是这样说,可眼下没有船,又如何离开?

正焦急的时候,有位划桨老叟撑着一艘小船过来。

“两位小娘子快快上船,否则耽搁久了,不安全。”

这话倒是没错,可两位湿着衣裳的小娘子,忽然接受到这样的好意,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提防。

只是二人也没僵持太久,还是上了这艘小船。

老叟卖力划着桨,眼里藏着激动,这两位小娘子一看便知出身不低,若是按照上头那位郎君的交代,把人一救下带过去,岂不是能换更多的赢钱。

很快,老叟将二人送至岸边,说是若是不嫌弃,可去他家中喝杯茶,换身他女儿穿的干净衣裳。

两人纷纷拒绝,谁知彻底激怒了那位老叟,一掌拍下去,很快就让群玉瘫软在地。

*

“她人呢?”没看见那位盛娘子,群玉心中无端地生出一丝后怕来,那位小娘子为了救自己,可是主动跳入水中,若是出了什么事……

春禾替她倒好润喉的清水,递到床头的小食几上,又给群玉擦了满头的汗,温柔安抚道:“娘子别怕,盛娘子好着呢。”

话虽这么说,可不曾见到人影,群玉到底是放心不下。

少顷,妙春堂的齐大夫替她把过脉后,说是心气虚痛,经络受寒,这才昏睡到今日。

群玉依旧精神不济,正想问问春禾是谁送她回来的,就见孟澜来了。

他望着憔悴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担心她的缘故。

见她醒过来,压在孟澜心头那块石头总算是消失,他对她愧疚万分,“表妹,是我对不住你。”

孟澜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谢望已经查出来,害她落水之人是崔六娘崔含章。

但偏偏当时人头攒动、情况危急,即使是谢望知道是那位崔六娘动的手,却碍于没有证据,也不能与她对簿公堂。

更不消说她被人救下后,谁知又差点遭了奸人的算计。

偏偏那位撑船的老叟见来了官兵,立马弃船而逃,跳入水中,再想找到人犹如大海捞针。

群玉听他三言两语说完,不曾提到那位救命恩人,又抓着他的手慌忙问道:“那跳入水中救我的小娘子呢?她有没有事?”

“你是说舅父那位继女?她无事的,听说她自小就在江南水乡长大,水性极佳,你不必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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