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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伤还好,只是出血量大,很快就包扎好了。
但是耳朵撞到了楼梯的边角,锋利的直角边框直接嵌入了我的耳廓,血肉模糊,风吹过轻轻一碰都很痛。
不严重,没损失听力就好。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boss已经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带着我去缝针了。
“医生你要缝四针才行。”
“放着不管也会自己好的。”我看着他流血的小腿,“你这个不需要去处理吗?”
我认真地建议:
“如果不能及时处理的话,会留疤的,而且还有破伤风的风险。我觉得需要去看一下医生尽早处理。”
Boss的脚步停住了。
他用力捏着单子,下巴紧绷,蹙眉注视着我,灼眼的金色瞳孔惊人得亮。
“那你自己的伤口呢,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我感受到因为疼痛而抽搐的耳根,背上阵阵传来的麻痹感还有浑身的痛觉,身上各处淤青带来的麻木。
血液从我的耳朵流到脖子。
我抬手擦掉。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我们减慢的脚步声。
我说:
“我不重要。”
他的表情瞬间冷下去,他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是不可置信和真心的难过。
在那之后,除了喊我去上药,他都没有和我说过别的话。
我做了很多检查,医生看了看我的后背,幸好并没有伤到内脏,只是有一些淤青。
手臂还有四肢上的一些伤口都用酒精消毒。
耳朵清创后打麻醉,缝针时没有痛觉,麻药真是个好发明。
等一切都处理好,已经是4点了。
回家的路上,沢田也没有说话,我踌躇着问:
“Boss,医药费我会尽早还给你的。”
“没必要。”
“Boss,那明天我们可以和学校请假一天吗?”
“我会和老师打电话说明的。”
“Boss……”
他转身,打断我絮絮叨叨的提问:“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站定,清晨的街道非常安静,只有踩着自行车送报纸的小孩路过,自行车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呢?”
他站着笔直,背后看起来有一丝僵硬,然后终于转向我:“因为我在生气。”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他几乎是我见过最好脾气的人:
“为什么?是谁?”
他攥紧了拳头:“因为你。”
我愕然失语。
他克制了一晚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
“你这样明明很奇怪,哪里有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他大喊时眼瞳染上水色:“你、你愿意来救我,我很感谢,但我不需要这种牺牲!”
他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后,强压住内心翻涌的疼痛,叹一口气,放缓了声音耐心说:
“森同学,谢谢你,但下次不要这样了。”
“你难道觉得你牺牲自己来救我,我会觉得开心吗?”
我们之间陷入了沉默。
他慢慢地走向我,手伸向我,似乎想要安抚呆住的我。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瞳孔睁大。因为他发现,我在慢慢点头。
“……不会吗?我很忠心,做得很棒啊。”
我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好保护你了呀。”
——“保护上司到就算付出生命,这是我们黑手党的基本准则吧。”
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我贯彻了黑手党的准则。
听到Boss刚才的话语,我反思着自己的行为,然后发现:
我没有做错,这就是他们告诉我应该做的啊。
虽然没有及时发现危险,但我成功保护了boss。
我确实觉得他会满意的。
想到他的伤腿,我顿时有点害怕地说:“是因为你的腿吗?对不起,我没能……”
“不是!”沢田焦急打断。
“我生气是因为你的伤口!根本没必要为了保护我伤害自己吧!”
他忍不住眉头紧锁,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达给我他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做这样的事情。相反,你做了我会生气……会难过。”
我迷茫地眨眼。
他严肃地说:
“你答应我,今后绝对不要再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救我。”
“这种牺牲太沉重了,我不想看到这种事!”
听到这话,我缓缓摇头:
“我做不到。”
他皱眉:“为什么?”
“我想这么做。”
我平静地说:“我找不到袖手旁观的理由。”
在他愈发痛惜的眼瞳中,我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有下次,你再生气,我也一样会选自己垫背。”
“我就是这么想的。”
“……”
他沉默,然后冷着脸转身。
“对不起,我很生气,先不要和我说话。”
*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Boss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和我交流。
早上,我听到他出门的声音,从房间里探出头。
沢田在电话里跟老师说明了情况,给我请假。
然后他就自己去上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也没有和我说话。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难免不会想起之前的他。
在上一个时空里的boss经常是面无表情,冷着脸的。
总是皱着眉头,宛如祈祷般挥舞着双拳,说话很温柔,下手却很重,把全里世界揍服的boss。
在那些轻松的时候里,他的脸上也是无奈和纵容,而不像现在这个时空,他像一个普通的初中生一样,因为我和奈奈小姐一些逗趣的话而毫无负担地放声大笑。
仔细想想,刚到彭格列的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故意试图激怒他,却没有成功。
而这一次我并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生气呢?
*
我其实并不一定要请假休息,受的伤还没有到影响行动的程度。
第二天,我和boss说不是很痛,可以去上学了的时候。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我: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什么?”
Boss:“关于我们上次那个话题。”
“你改变想法了吗?”
上次,我们讲到了我应不应该为了保护他搭上自己的事。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做错,没有什么需要重新汇报的,便摇头。
他失望地低头,而后恢复表情:“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但在临出门前,他还是递给我一根拐杖,方便我扭伤的脚能够更自然地行动。
当我拄着拐杖回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就好像看到死人复活一样感动。
“胡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