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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便是眼前的人。
她大脑里的记忆在沸腾。
雷切对她分享的统领世界计划、雷切杀掉她的朋友、故意把负伤的她扔进海里溺水只为惩罚她不听话。
爆炸、疼痛、死亡。
若有若无的温和对待,看似真心的“共谋”计划,阴晴不定的性格,高压封闭环境下混淆不清的救世主和施暴者。
当再一次看到雷切的脸时,那些记忆又全部涌了上来。
森胡桃仿佛溺水置身湖底,她听不到沢田纲吉叫她的声音,她的人生被切割,其余是一片空白,留下的只有雷切的部分。
【雷切癫狂地说:“我不会弄死你,但我可以一辈子折磨你。”】
【雷切温和地哄骗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会放过你的朋友。”】
她应该就在现在下手结束对方的命,但混乱的大脑让她无法施加力气。
醒醒!
她一只手继续扼住对方,另一只手拿着枪托敲击自己的头颅,试图让自己清醒。
但她的双手仍在颤抖。
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喊:
我不怕他!!
我不害怕!!!
森胡桃的鼻腔里因脑压过大而流出的鼻血已经渗出,她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无济于事。
我不会听他的!!
她用尽全力想要让自己坚强起来,可她的内心像一具空壳,在愤怒烧尽之后,便再也无法支撑。
【有人对我说过“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你是最重要的”这些话。】
但我忘记了。
我想不起来。这些话给不了我力量。
深吸气抬头,当森胡桃看到雷切时,心中除了愤怒,竟然还有长年累月积下的畏惧。
这种情绪让她无法容忍。
而脑子里被激活的记忆还在重复闪现她和雷切的点点滴滴。
“听我的——”
“你只有我——”
大脑里嘈杂的声音让她几乎忍不住要闭上眼晕过去。
不是的,你闭嘴、闭嘴闭嘴!!!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受你控制!
她太生气了,以至于没看到雷切在微笑后,用血肉模糊的双手上仅剩的掌根,双手手掌合住,抓住一把刀刺向了她。
刀把上画着复杂花纹的匕首挥动,扎在森胡桃扼住雷切的手臂上。
在森胡桃惊愕的目光下,雷切大笑:
“谁说我只有子弹了。”
森胡桃因疼痛而放开了扼住雷切喉咙的手,雷切抓住机会,直接将森胡桃推翻在地,以他儿时惯用的俯视视角看着胡桃。
充满既视感的一幕让森胡桃眼角狂跳。
他突然抓住森胡桃的头发,对着她说:
“胡桃,别想逃走,我知道你只恢复了关于我的记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是我塑造了你。”
森胡桃的双眸瞪大。
“你的脆弱,你的伤疤,你的性格,你的武器,全部全部,都是我赐予你的。”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是我和你的经历造就了你的一切。”
雷切哈哈大笑,他的血滴在森胡桃脸上,两者混在一起,仿佛一体。
“承认吧,你恨我,但你也忘不掉我。”
他把血抹了森胡桃一脸,笑得癫狂:
“不只有情人才是天生一对,你喜欢彭格列,但又如何?你在他手下发挥不了自己的作用。”
“你是我最好的武器,而我才是最能发挥你能力的合作者。”
“胡桃,别挣扎了,你明明就过不上正常的生活,你早就发现了不是吗?港口黑手党卖了你,彭格列救不了你,艾斯托拉涅欧是你唯一的归宿。”
雷切将短刀更用力地刺入:“你是我的!!!”
在他试图发力的一瞬,沢田纲吉冲上前击飞了他。
*
雷切被击打到了半空中,又落下,在空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撑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想要用残缺的手掌支撑自己,却摔在地上,颧骨重重砸在地面。他的脏器严重受损,这具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胡桃?!”
沢田冲上前,抱起倒地的森胡桃:“你怎么样?!”
森胡桃张大嘴喘气,她像溺亡的孩子急促喘气,四周的空气都被雷切的血液和阴湿的恶意包裹,让她无法呼吸,过大的脑压让她迷失自我。
沢田纲吉的说话声在水底里听来失真,一字一字像水银弹丸落地,森胡桃无法回应。
她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仿佛回到童年被雷切扔进的水池里,置身漆黑的水底,传来的声音像星空那么遥远,一片混乱不堪的嘈杂中,她只听到雷切的声音:
“胡桃,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恐惧让她脸色发灰,眼眶被撑大了一圈,嗓子无意义地开始喃喃:
“啊……”
又有谁会因为我死呢?
我为什么要挣扎。
放弃和雷切对抗就好了,不要再连累别人。
沢田纲吉抱起意识恍惚的森胡桃,他走向武装侦探社:
“她的情况不对,可以帮忙治疗吗?”
沢田纲吉向在场的医生与谢野晶子求助,虽然“森胡桃”的身体刚攻击过武装侦探社,但目睹了她被控制的这一幕后,与谢野并没有记恨。
同样有过被首领PUA的童年经历,她可以理解森胡桃的所作所为。
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子操起手术刀准备给森胡桃处理伤口:
“我收费很贵的,彭格列,记得打钱到我们账上。”
她补充:
“还有场地被破坏的钱也一起赔过来,说到底是你的家事。”
沢田点头。
在与谢野晶子给森胡桃包扎时。
沢田纲吉站在森胡桃的背后,正要从她的脖子上拿走手榴弹。
狱寺等人已经包围了不远处的雷切,雷切安静地躺在地上,看向沢田纲吉怀里恐慌症发作而颤抖的森胡桃。
然后。
当与谢野接触到森胡桃手臂上,雷切的匕首刺出的伤口时,发现那个伤口正如附身弹一样,自然地消失了。
他们想起那个刀疤上诡异的花纹。
一瞬间,在场的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狱寺掐住雷切的脖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雷切不看狱寺,他还是看着沢田纲吉。
满脸鲜血的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运筹帷幄地笑了:“谁说附身只能用子弹了。”
“用上原材料,匕首一样可以作为附身的媒介。”
雷切像念咒语一样轻声呢喃:
“你不是唯一一个计划好了一切的人,彭格列。”
森胡桃的身体突然怪诞地颤动,如提线木偶般直接踹开了与谢野的手,扭头转身攻击沢田。
灵敏的身子躲过与谢野的阻挠,森胡桃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