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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那些沟壑堆叠的构造
又捡拾起桌面被血溅了满纸的文件,磕磕巴巴硬着头皮阅读消化了起来。
终究只是半成品,她并未完全吃透。
还需要进一步的亲身实践。
好在于再度回溯降临到那座村庄时,部分作为白鼠的村民提供了她练习研究的机会。
最开始通过两个女孩子指认出了几人。
“就是他们!以前经常用锤子敲我们的手指和脚趾!上次还恐吓砸碎美美子的头骨!”
“我记得他……往我们的饭里上厕所,还、还有,用老虎钳将菜菜子的牙齿拧下来绊到了里面……”
终究只是孩子,许多记忆模模糊糊, 逛了一圈下来的数目也远远不够。
沙耶索性分出一部分极细的触肢,并不损伤的情况下,一个个自耳鼻探入仔细筛查。
她分不太清善与恶。
简单的方法是,会做出和五条老师行为一样的人就放过,冒着即便被殴打的风险,也要将一口留存到发硬的食物塞进栏杆里的,大约是好人。
而会高高扬起拳头与重物,将即便拼命求饶的人也要击打到头破血流的、这些让她恐惧地回想起爸爸妈妈的人,大约是不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会做出五条老师向她做的事,明明本该是幸福甜蜜的,可是被那样对待的女孩子哭喊着,部分甚至在记忆的碎片中投到河水里死掉,应该也是不对的。
“你痛的话要说,不愿意做的事即使是我也不能够迁就,不然就是强迫了,明白么?”
这是五条悟在她没有力气时,仅用握着她手指亲吻排解时同她所说的。
“逼迫就是错误的,就算结了婚,嘴里大喊着'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对方不愿意,也是错误的。”
那是熊猫和狗卷慌里慌张切屏幕,真希嘴里抱怨“怎么净是这种破剧情”,而沙耶困惑地表示“可是他们是夫妻”,路过的五条老师俯下身子冲她晃着食指认真教导的。
好像……
多少有一点能明白。
沙耶仔细筛选着,花费了些时间,又依照烂橘子的成果,到底参悟了一些脑部调整的奥秘。
将大脑里的“恶”一面强行压制,施加以诅咒,萌发时身体感受难以磨灭的痛苦,这样一来夏油杰就不会叛逃了吧?
他还有用的,怎么可以逃跑呢?
必须压榨到一点价值不剩才行
必须为她最爱的五条老师分担去一部分积压在肩膀的重力才可以。
就用这样的方法将他留住吧。
至少这一次,能够比上周目好一些……
意识的最终。
最后一丝自高层们身上汲取的力量也用尽,沙耶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大……大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融化掉了?”
“呜呜!哥哥!美美子快去找那个哥哥!”
“等一下,好像在说些什么… sa…t… ?”
“是想要传达给谁的话吗?
呜……放、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传达的! ”
“谢谢你!谢谢你替我们教训他们!
姐姐的好多好多手——一点!一点也不可怕哦! ”
“我也觉得完全不可怕!超级帅气的!”
“所…所以,一定会替你传达到……”
“——一定!”
……
…………
*
等再度睁开眼,沙耶发现自己躺在力量竭尽前的同一片水洼里。
只是那里头黑褐色的血水已然消失了,周围也并无两个女孩的身影。
沙耶并不稀奇自己依旧存活的事实。
她不会死。
每一次虚弱到极致,只不过也是继续往前回溯罢了。
这个时间点在哪里……
村庄太老旧,没有可以用来确认的设备。
她只能茫然地在附近晃悠。
可惜脚步虚浮而无力,放在眼下查看的手指也轻薄到几近透明。
沙耶知道自己这次不得不再度回到子宫里。
和那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最开始进入妈妈肚子里取代死胎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来着?
真奇怪,好像完全不记得了……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至少留下另一个!她没有错啊!她只是被拖累的!!”
撕心裂肺的哭喊。
沙耶怔然抬起头,视线向着不远处聚集起来的人群投去。
“妈…妈……?”
她呢喃起那个本以为不会再从口中脱出的称谓。
为什么会在这里……
妈妈——那个记忆里总是厌恶唾弃的、用打量阴沟里蛆鼠眼神乜她的,将她生物意义上孕育而出的母亲。
是年轻时候的妈妈。
沙耶本能地,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听说了吗?北条家刚娶的那个,去那大都市拍什么……就是那种透视的玩意儿,照出来啊,肚子里揣着一个怪物。”
“不,听说是两个,一个是好的,另一个,把医生都给吓晕过去了!”
“不祥啊……我们这个村,说起来每隔个几年就会有一两个呢,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剔除趁早安心。”
“可不呢,上一个不祥我可是亲眼看见可以凭空放火,可渗了,指不定那一年的旱灾就是他闹的,不是给那家当家的打死后来就好了吗?之后几年的庄稼长得可喜人啦。”
凑热闹的村民带着事不关己调笑意味的交谈声渐渐清晰了。
沙耶不太明白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只在看到“父亲”将“母亲”肚子的“不祥”亲手剥出杀死时,猛然停顿在原地。
一条衔住尾巴的蛇此时此刻似乎浮现在眼前。
沙耶朦胧而惊异地意识到……
眼前,兴许是一个闭环。
“妈妈……”
她哀伤走过去,望着那个奄奄一息拼死捂住开膛破肚腹部的女人,越过宛若根本看不见她存在一般的村民,口里唤着从未有过一次被回应的称谓。
直到来到她跟前,她蹲下,怜悯而长久注视她。
“您想要活下去么……”
她问。
“会想要妹妹平安地降生吗?”
女人好像也并没办法看见她,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也都死死护着另一个未被贯穿刺死的孩子。
喑哑地祈求村民们放过她。
沙耶忽而就笑了。
她的妈妈,原来是真的很爱妹妹啊。
只是那份爱从来没有分给过她一点。
“好呀,我会救你们。”
沙耶说,擦掉那些被笑出来的眼泪。
“那就带我去见五条老师吧,我用不到你爱我了,我也不需要你的爱了。”
她将手轻轻搭放在女人腹中的死胎上。
“你只要带我去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