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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蓝玻璃让室内一片昏暗,一侧的玻璃碎了?,用?纸板和报纸勉强糊着。窗户旁放着长?长?的桌子,一侧是锅碗瓢盆,电磁炉,另一侧的转角上堆着书?。桌子旁就是床,床尾部贴着一张破旧的沙发?。而洗手间?甚至在门外。
温之皎望着这房间?,又望着旁边穿着宽大校服的陆京择,一时间?很想哭。
陆京择拎着她的书?包放在了?椅上,也?摘了?书?包,一转脸便望见她要哭不哭的脸。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想笑,道:“怎么了??”
他一问,她立刻掉了?眼泪,扯着他的校服袖,“你怎么住这种地方啊?”
她这话其实很有些诛心,充满了?同?情与怜悯,但哭得实在可怜,陆京择的清高?自尊还没苏醒就先用?两只手握住她的脸了?。
温之皎这会儿还有些婴儿肥,被他挤得肉嘟嘟的,跟小金鱼似的,眼睛里掉下了?一颗颗眼泪。她嗫嚅着说什?么,陆京择一点都没听清,一凑近就开始亲她眼睛。
她被亲了?几下,那爆炸的同?情心就消散了?,抬手推他脸,“王八蛋,放开我!难受死了?!”
陆京择俯身,脸蹭着她的脸,“不哭了??”
温之皎吸了?下鼻子,“我是心疼你。”
“真心疼,就……认真听讲,嗓子讲干了?你还走神。”陆京择松开手,用?手拍她脑袋,“不是一直想来我家吗?以后还想来吗?”
温之皎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泪,转过头去,在这小地方里走来走去,像是标记地点似的每样都拿起来看看摸摸。
陆京择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部带着她往外走,“别走了?,去买菜,再晚点人又多,菜又贵。”
温之皎被他悬空抱着,两腿蹬着空气,话音尖细又带着甜,“哎呀呀呀,我不看了?,你松开啊。”
陆京择笑起来,侧过脸,亲了?她两口?,才把她放下。
温之皎又拍他,“亲我一脸口?水,脏死了?。”
陆京择垂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从她眉骨摸到?脸,“那不是很好吗?标记上我的味道。”
温之皎扯着他手腕,冲着他手上咬了?一口?,“那我也?标记一下,标记陆京择是温之皎的……嗯,狗吧。”
她故意逗陆京择,可陆京择任由她咬,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唇咧开了?,“可以,又不是第一次给?你当狗骑了?。”
温之皎立刻松开嘴,热意从耳朵蔓延到?了?脸上,指着他,“你!你王八蛋!”
陆京择笑起来,握住她的手指往外带,“走了?。”
菜市场就在附近,刚一进入,便嗅到?浓重的血腥与骚味。外围不少老头老太摆着菜摊,陆京择撸起袖子,蹲在地上挑菜,熟练杀价。
其实倒也?不用?杀,毕竟大多老头老太见他长?得好,又年?纪小,多半愿意照顾些。
等他挑了?几样菜后,却发?觉跟在自己旁边,问东问西,看来看去的温之皎没了?踪影。他眉眼抬起,心慌了?一瞬,却在几个摊位外的地方望见了?她。
她站在鱼店前,蹲着身体看着店前的玻璃缸。
陆京择拎着菜走过去,刚站她身旁,便望见她转过脸,用?手指戳了?戳玻璃,“快看这条鱼,它游得好快。”
他望过去,望见一条身上泛着银光的鱼。
这鱼并不大,一只手大小。
陆京择道:“想吃吗?”
温之皎眨眨眼,感?慨道:“不了?,感?觉很可怜。”
陆京择闻言,点头,冷着脸把店主叫出?来了?。
他指了?下刚才温之皎看着的那条鱼,“就这条。”
温之皎缓缓睁大眼,脸上有了?笑,“你要养吗!”
陆京择道:“养。”
鱼被老板捞出?来,又进入撑满水的塑料袋里,被陆京择拎着带回了?家。
温之皎跟着他,坐到?沙发?上,眼睛发?着光,“快找找有没有能装它的容器。”
紧接着,她便看见那条鱼被陆京择拿出?,放在砧板上。
温之皎心中有过不妙,“你要干嘛?”
下一秒,陆京择握着菜刀,手起刀落拍晕了?鱼。
鱼晕掉的一瞬,温之皎高?亢的尖叫声伴随而来。
“你在干什?么!”温之皎指着陆京择,“你王八蛋!你骗我!你明明说了?养的!”
“对。”陆京择道:“我又没说养的是鱼。”
温之皎:“……”
温之皎气得跳脚,冲过去一边哭,一边打陆京择肩膀。直到?煎鱼的香味伴随着葱花的香味从锅里往外逸散,她的泪水逐渐化作了?口?水。
陆京择把煎鱼捞出?来,放到?盘子里,神情冷淡,“打累了?吧,吃完再继续。”
温之皎:“……”
她抽泣了?一下,把整条鱼吃干净了?。
呜呜呜,这鱼真的好香……
温之皎的口?水分泌起来,骤然?间?睁开眼,她恍惚了?下,又有些气急败坏。她从病床上起身,对着枕头用?力捶了?几拳。
没出?息!他今天那么对你,你还又梦到?了?过去!
明明差点想起来的时候都控制住了?,烦死了?。
温之皎发?完火,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小秦又在外面候着了?。她深呼吸了?几秒,才跟着小秦一起去谢观鹤的病房。
这一次,她和谢观鹤的饭菜倒是一样的,只是那饭菜清淡得叫人嘴里寂寞得要死。一整餐饭,谢观鹤表现得像个没有五感?的人,不说好吃也?不说难吃,平淡得叫人发?疯。
温之皎本来心烦,见他那四平八稳的样子,怒从心起。
她气冲冲回到?病房,决定?在梦里狠狠打他一顿。
可事情总是不太如意,因为体验卡不断显示对方还没睡,所以无法造梦。当体验卡终于能使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温之皎的熊猫眼终于闭上了?。
黑暗之中,眼球似乎在旋转,空间?也?如同?黑洞一般,教人失重。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当中,空无一人,唯有谢观鹤一人坐在最前排。过分寂寥的空间?里,几乎连脚步声都能回响无数声,他仰着头,望向穹顶之下高?高?悬挂的鸟笼。
器械仍在运转,咔啦轰隆声不绝于耳。
他俯瞰着空空的鸟笼,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情绪,仍是闲适的姿态,悠然?地靠在椅上。那笼子来回转动,在转到?不知道多少圈时,一个人影却缓缓浮现。
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谢观鹤却精准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仍穿着宴会上那条蓬松的裙,此刻却从笼中飞出?了?,像一朵轻盈的花朵落下,又像一只脆弱的蝴蝶,缓慢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