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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贾璋慢悠悠地把这件事情说了,一双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贾蓉,观察着贾蓉的想法。

贾蓉想过这姑娘身份可能不简单。

他爹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主动凑上去给他聘娶一位寒门出身的营缮郎的养女。

没想到那姑娘的真实身份居然是西宁郡王的私生女,这倒是比他胡思乱想的罪臣之女的身份好了很多。

郡王爷许诺的好处确实很让贾蓉心动,可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为了那么一点子好处,就把自己变成勋贵圈子里的笑柄,这代价也太大了。

而且有他爹在,西宁郡王许诺的好处能不能到他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他何必为了别人,卖了自己?

贾蓉看向贾璋,只见贾璋神色极淡,但却好似能看穿他潜藏的想法一般。

他的头脑瞬间变得更清醒了。

无论有什么好处,付出代价的人都是他,而不是父亲贾珍。

而且,谁知道西宁太妃有没有说谎?

西府老太太火眼金睛,被她拒绝掉的婚事能有什么好处!

“叔叔莫要疑我!我绝不会这边求着叔叔救命,那边又去出尔反尔服膺父亲!”

贾珍他自幼受尽宠爱,后来贾敬去修道,他更是无人辖制,所以才养成了胆大妄为的性格。

所以他才敢和西宁王府勾结,即便他知道这很有风险。

但贾蓉的性格底色却和他的父亲的性格底色截然不同。

即便在贾珍的影响下,贾蓉也是个贪花好色的小纨绔。

但因为贾珍这个父亲的高压统治,他的性格其实很是谨小慎微。

贾璋的话反倒坚定了他反抗父亲的决心。

贾蓉原来不想娶秦氏女,只是害怕自己成了勋贵圈子里面笑话。

现在他却是整个人都害怕起来了。

那姑娘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能让西宁太妃许出利益,那姑娘的身份必不简单。

若是所谓的私生女只是一个幌子、对方的真实身份就是罪臣之女的话,他娶了对方,岂不是犯了天大的罪过?

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这个亲生的儿子……

贾蓉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狠了狠心,扑通跪下来哭诉道:“侄儿,侄儿实是没法子了。还请叔叔可怜我没了娘,救救我吧!”

贾璋喟叹了一声,扶了贾蓉起来:“蓉哥儿,你是知道的,我父亲最不爱揽事,二叔若是听到你因婚事向他诉苦,更会大骂你不孝。而我和琏二哥在你父亲面前只是弟弟,哪里能置喙兄长为儿子娶亲的事?”

贾蓉听了,心底灰败,他嗫嚅道:“那老太太呢?”

贾璋道:“祖母已经拒绝了西宁太妃,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珍大哥若是铁了心要搭上西宁王府,我祖母一个隔房的堂祖母又能怎么办呢?”

连西府的老太太都没办法……

贾蓉神色灰暗,颇有些心灰意懒。

他刚想向贾璋告辞,却听贾璋道:“不过还有一个人,他一定能改变你父亲的想法。”

贾蓉沮丧地道:“还有谁能做到这件事呢?连老太太都不成,还有谁能帮我?”

贾璋笑道:“你竟然忘了自己的亲祖父?要说咱们贾家有谁能管住珍大哥,那也就只有敬大伯了。”

“儿子不听老子的话,那便是忤逆的大罪。”

贾蓉心头的尘埃被这一句话拨散了许多,但他心底仍旧埋藏着深深的忧虑。

按照礼法,父亲确实得听祖父的话。

可是现如今祖父在玄真观问道修玄、不理世事,全然方外之人,哪里会管他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的事情呢?

在听到贾蓉的担忧后,贾璋道:“祖孙亲谊,乃是人伦天性。敬大伯大抵是不会不管你的。”

“若敬大伯真的不管,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或是逃婚,或是装病,我这里有银钱,你拿些盘缠躲出去,一年半载之后再回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左右东府里头就只有你一个嫡亲孩儿,珍大哥再生气也不会打死你的。”

贾蓉连连点头,心里终于生出了些许希望来。

这些天贾璋也在琢磨贾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人到底是百无一用,一心访道问玄的俗家居士?

还是潜山避俗,藏锋隐芒于朱砂丹汞的失意刀锋?

这些事情,只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才能揭晓了。

贾蓉自西府回家后,仍旧惴惴不安。

三叔说祖孙之间自有人伦天性,可万一祖父他老人家对此事无动于衷,他又该怎么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介后辈,安敢忤逆尊亲?

如果祖父不管,他真的要逃婚吗?

如果他那样做了,父亲真的不会打死他吗?

贾蓉心里十分焦虑,整夜里辗转反侧。

他只觉得贾璋是看他可怜才愿意帮忙的,哪里知道贾璋搅黄此事的决心呢?

然而贾璋却是不可能告诉贾蓉他本人的打算的。

没过几天,贾璋休沐的日子到了。

贾蓉早早儿地就派了四喜来荣国府接贾璋出门。

贾璋对贾母他们说想要出门的理由是读书太过辛苦,想出散心。

贾母和邢夫人其实是有点不放心他和贾蓉两个孩子出门的。

但是贾璋他发誓自己绝不骑马,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坐马车。

又说他会带上了高彬和一众长随小厮跟随照料,贾母和邢夫人婆媳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当贾蓉再次看到贾璋时,就见到了他身后跟着的乌泱泱一大群人。

贾璋苦笑道:“这是我们老太太和太太的意思,不带上这些人,她们可不会许我出城。”

贾蓉有点想笑,但有贾珍这把铡刀悬着,他又笑不出来了,因此只附和了两声。

心里又开始琢磨着上山后该怎么和祖父卖惨,才能让祖父愿意出来辖制父亲。

车轮辘辘,越过萧萧春林,森森松柏,一个多时辰后,众人终于到了玄真观。

竹石和竹月在马车停下后摆了红木轿凳,又扶着贾璋与贾蓉两人下了车。

贾蓉的小厮四喜则腿脚麻利地跑到玄真观门前扣响门环。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蓝衣黑帽的小道童探出头来:“不知来者是哪位居士?”

“我们是荣宁街贾家的人,来探望在贵山修行的贾真人。”

道童听了道:“原来几位居士是来找玄清真人的,请与我来,真人在了真宫里清修,正在打坐呢。”

自贾敬来玄真观修行后,宁国府每年都会给玄真观捐很多香火钱。

因此观里上下对贾敬都十分殷勤客气。

贾璋见这道童年纪不大,口齿伶俐,便和他说了几句话。

这才得知该道童道号清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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