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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都不如叶士高出色,还不如叶士高这般待他真诚, 他又怎会愿意拜其为师呢?
师父和业师、座师、房师等老师可不一样。
所谓业师,指的是教过自己学问的老师。
譬如说蒋先生这样的西席、私塾书院里的夫子等都可以称为业师。
在这种师生关系里, 若师生双方相处得不好,那么师生双方完全可以把这段关系视作一场钱货两讫的买卖。
若师生双方相处得好,大抵会像蒋凤举与贾璋两人这般亲昵。但外人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师生关系就将他们视为一体。
座师和房师指的是科举考试时的考官,座师是主考官,房师是在各房阅卷的同考官。
在科举考试前,座师、房师与门生之间根本就不认识,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后面牵扯出来一段师生关系,实质上不过是为了后续的夤缘攀附与吸纳党羽。
若经营得好,倒还能同舟共济;若经营得不好,也不过是陌路之人。
但师父却不一样。
所谓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磕头敬茶摆宴拜的师父几乎就是弟子的半个父亲。
拜师后,师徒间资源共享、立场一致。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个整体。
若师父没有亲生儿子,做弟子的还要为其养老送终、摔盆抬棺呢。
这也是贾璋不愿意拜那些给他递橄榄枝的人为师的原因了。
他和那些大人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他本人的付出和收获又不成正比,他当然不情愿了。
至于所谓的“约定门生”,贾璋也一点都不眼热。
凭他的本事,完全能堂堂正正地自己考出来,又何必私相授受呢?
他看着叶士高脸上的笑意,毫不犹豫地拜了下去:“弟子贾璋,拜见恩师。”
叶士高虽然笃定贾璋会答应他,但是见他这般果决,心里亦然欢喜。
他把贾璋扶了起来,又摩挲着他发顶道:“你我原是忘年之交,今日变做师徒,却也是一场佳话。来日在我面前也不用拘礼,只把师父当做叶先生相处就好了。”
贾璋笑道:“别人看了,却要说弟子忤逆轻狂了。”
叶士高嗤笑道:“若有人敢置喙,将人打出去就是了。我这个做师父的都不在意,别人跑来越俎代庖,那才是真的失礼呢。”
叶家的仆役十分乖觉,听到老爷和贾家小爷的对话,连忙就去备了茶送来。
贾璋对那端茶的小厮道谢,然后端起乌木雕漆松鹤延年茶盘上头的成窑白瓷盖碗,奉与叶士高道:“请师父用茶。”
叶士高接过茶盏吃了茶后,两人的师徒名分就定下来了。
只是拜师是一件极郑重的大事,如今这般却并非正礼。
叶士高告诉贾璋过些日子会带他去拜见阁老,让他做好准备。又嘱咐贾璋回家后把这事告诉贾赦,好约个时间商议拜师办宴礼仪。
贾璋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在拜叶士高为师后,贾璋就摇身一变,从客人变成了叶家的编外成员。
在叶士高的带领下,贾璋拜见了师母申氏,又得到了师母的夸奖赞誉。
申氏待贾璋这般和善,主要是爱屋及乌。
她与丈夫举案齐眉,平日里无话不说,如何不知道贾璋是丈夫期盼多年的弟子呢?
她当然会待贾璋亲切和善。
拜见过师母后,贾璋从叶家内宅退了出去。
当天又在叶家留宿一晚,第二天用过早饭后才拜别叶士高夫妇,回家去了。
结果一到荣国府,就发现府里的气氛非常微妙。
小厮长随、丫鬟婆子们全都提着脚走路,各个战战兢兢地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把人吓成了这副模样。
难不成他不过出门做客一天,家里就遭了贼了?
贾璋心里疑窦,遂让雪檀把苏佐叫来问话。
他平日里都是带雪檀黄柏两个出门跑腿办事,留奶兄苏佐在府里看家的。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问苏佐准能得到正确答案。
苏佐也确实把前因后果说得明白。
“昨儿姑娘们办诗会,宝二爷想要去凑热闹,结果被赵姨娘告到了二老爷那里去。”
“二老爷气宝二爷不学好,骂了宝二爷一顿,还险些动了手。二太太要救宝二爷,就对着二老爷哭起了珠大爷,二老爷听到后也掉了眼泪。”
“后头不知怎地,夫妻两个又吵了起来,现在二老爷和二太太两个还都在生气呢。”
“可若是这样,提心吊胆的只会是二房的人,怎么咱们的人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了?”
苏佐为贾璋解惑道:“老太太知道此事后很生气,她老人家说二老爷和二太太在府里大喜的日子闹得难看,非兴家盛族之兆。若日日如此闹下去,她还不如回金陵养老呢!”
“二老爷听了,连忙拉着二太太向老太太道歉,这件事情才算翻了篇。”
“这些年来老太太少有动怒的时候,眼下她老人家不高兴,下面的人又有谁敢露出欢颜呢?或许这就是他们这般小心翼翼的原因吧。”
贾母她确实很不高兴。
就算宝玉有不对的地方,政儿他就不能过日子再去教训儿子?
非要赶在璋哥儿的好日子里耍老子威风?这等做法何其败兴!
横眉竖眼的,像什么叔叔样子!
而贾政心里也委屈得紧,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母亲指责过,哪里有打小儿就被代善夫妇骂惯了的贾赦的厚脸皮?
所以在被贾母训斥后,贾政心里就很别扭,他恨不得登时钻到地缝里头去。
但他素来标榜自己是孝子里的行首,见到母亲动怒,除了跪下伏惟请罪外,他还能做什么别的呢?
其实贾政自己心里也清楚,侄子刚刚考中解元,他就大张旗鼓地训斥宝玉,这种做法很是不合时宜。
可是自贾璋中了解元后,他心里就不甚痛快。
还没等他把这股不快之意彻底消化下去呢,赵姨娘就向他禀告,说宝玉对学业潦草塞责,时常找由头装病请假。
现在更是不得了了,宝玉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想去参加姑娘们办的诗会,和姐姐妹妹们混在一起,这可太不成体统了!
环哥儿这么小,都知道男女大防哩!
贾政被赵姨娘挑唆得想起了宝玉抓周时抓胭脂盒和吃丫鬟口脂的事儿,心里更加笃定宝玉不是个好的。
当时他就气血上头,去了梦坡斋,又吩咐下人把宝玉叫来。
待宝玉来了,便指着宝玉鼻子骂道:“孽障,在先生那里不学好,反倒有时间装病逃学,甚至还要去惊扰家中姊妹!也不知道你的书读到了哪里?”
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宝玉心中十分惶然,他解释道:“儿子是想和姐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