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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如意。
景王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赐, 如的自然是陛下的心意……
有些投机之人想要借机投效景王,可景王却深居简出, 不是去衙门当差、就是去宫里请安, 要么就是去皇觉寺给乾元帝跪经祈福。
他根本不接待这些趋炎附势之人。
景王妃和景王世子也紧紧地追随着景王的脚步, 从未出过半分疏漏。
九十九步都走下来了,景王一家又怎会在最后一步出错?
景王的心情好了,瑞王的心情就变差了。
瑞王这回设计景王, 确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不但没算计成景王, 还折了一个苏州织造李仲元, 可谓是大败亏输。
但瑞王他居然不去反思自己的问题,反而待在王府里愤愤不平起来。
明明他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为什么父皇却这般偏袒老六?
瑞王想不明白。
老六署理的衙门都出事了, 父皇居然还要赏赐老六的世子白玉如意, 难道老六的儿子就那么好?
要知道,他的昱儿都还没有得到过这样好意头的赏赐呢!
瑞王酸溜溜地想着这些事,压根儿没注意到顺王这个浪荡王爷最近经常进宫请安。
而且对方已经取代他,成为乾元帝身边的新开心果了。
贾璋的分析完全没错,景王确有人君之望。
就这一环环、一套套的手段, 别说瑞王这个蠢货,就算换了齐王来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朝廷大势风起云涌, 但在国子监这块净土上,叶士高和贾璋还在悠游度日。
其实这两年, 乾元帝也有过要提拔叶士高的想法。
但杨宗祯瞧了瞧那些棘手的职位,连忙找借口代叶士高婉拒了这些升迁机会。
他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弟子。
景王晓得隐介藏形, 杨宗祯老谋深算,只会更加通晓这个道理。
他对叶士高有很高的期许,才不会让叶士高在眼下这个时候去前头冲锋陷阵……
叶士高清楚老师的回护之意,日常处事说话也十分小心。
他心里清楚,在朝廷风平浪静后,老师不会让他在国子监长待的。
所以眼下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把贾璋这个学生教出来。
不过叶士高虽一心要把弟子培养成才,但他并不一味压着贾璋读书。
看贾璋读书辛苦时,他还会带贾璋去国子监的小池塘钓鱼去放松身心。
这一日秋高气爽,师徒二人身穿同款莲青色斗纹大氅,乘小船至湖心垂钓,皆兴致盎然。
不过叶士高并不擅长钓鱼,因此每钓上来一条小鱼,他心里都高兴得不得了。
叶士高往日里空军的概率太高,总是惹得国子监几个擅长钓鱼的老博士调笑。
他虽不恼,甚至还时常向那些老先生请教钓鱼的诀窍,但心里未尝不憋气。
贾璋不想师父不高兴,便悄悄儿地把自己桶里的鱼分给叶士高两条,省得叶士高颜面无光。
唯一让贾璋头疼的地方就是,他们师徒二人一回去,自己就会收到来自师父的爱心套餐。
一碗浓浓的驱寒姜汤,以及包括抒情小品和时文墨义在内的一小摞课业。
贾璋委屈的看了一眼叶士高。
学习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喝姜汤?
叶士高见他这副模样,亲自端起了装着姜汤的瓷碗,拿起银制小调羹舀起了一勺姜汤,作势要喂他。
贾璋连忙端起瓷碗,吹到不烫嘴后一饮而尽。
要用小调羹喝的话,这碗姜汤怕是半个时辰都喝不完呢。
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直接喝光好了。
叶士高笑道:“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听话好了,又何必要我吓唬你?”
“小品文讲究个妙手偶得,我也不拘你什么时候写完。只这时文墨义一天不练就手生,你在我这里把时文墨义写了再回去休息。”
贾璋抽出了自己的椅子,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笔安安静静写起了答卷。
在写完时文墨义后,贾璋把自己的墨卷交给了叶士高。
贾璋对叶士高笑着抱怨道:“也不晓得小叶师兄读书时有多辛苦,竟有您这么一位深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父亲。”
叶士高摇头笑道:“有你和叔玉依靠,荆哥儿哪里还用奋斗?你师兄的名字取得不好,性子更是跟名字一样带刺桀骜。我本也没指望荆哥儿那个狗脾气能做什么阁老尚书的。”
杨叔玉排行第三,是杨宗祯众多孙儿里最出色的一个。
此人在江南读书,和贾璋是关系非常不错的笔友。
“叔玉若听到师父如此说,大概是要欲哭无泪的。弟子和师兄都要指望叔玉,只怕叔玉肩膀稚嫩,扛不住我和师兄这两个重担。”
叶士高听贾璋开玩笑,笑骂道:“好好念你的书吧!我看叔玉他未尝不想指望你,要不然他之前给你写信抱怨什么?他怎么不给杨伯贤写?”
贾璋在心里嘀咕着,杨叔玉怎么可能跟杨伯贤倾诉心事?
杨老大气量狭小,看到师祖有喜欢的徒弟就不高兴,看到师祖有喜欢的徒孙就更生气了。
待叔玉这个堂弟也阴阳怪气的。
若非如此,杨叔玉也不会被杨伯贤气到对其避之不及,直接找由头跑到南边的书院求学去了。
杨伯贤对自家人都这幅模样,对外人也藏不住胸中峥嵘。
谁都不会放心让他这样性子的人担当大任,杨阁老亦然如此。
可是,杨阁老越不栽培杨伯贤,杨伯贤的性子就愈发孤拐,这就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不过杨伯贤虽然不讨喜,但贾璋并不厌恶他。
他们这些徒孙这般被阁老爱重,还不是因为杨伯贤这个长孙心胸狭隘,并非佳木良材?
以贾璋的性格,他得了好处,原是不该卖乖的。
可是一想到杨伯贤嫉妒挤兑过师父,贾璋对杨伯贤的那点微末的怜悯之心就消失无踪了。
杨伯贤纯粹活该,他贾某人只觉畅意。
但在叶士高面前,贾璋只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大概是伯贤和叔玉志趣不同,没有什么好说的话,所以叔玉才给我们这些师弟写信,而不是给伯贤兄写信的吧?”
叶士高哪里不知道这些小辈们的弯弯绕绕?
不过他的弟子,就算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更别说眼下贾璋把人际关系处理得很不错,他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想到这里,叶士高放好了贾璋的墨卷,敲了敲他的脑袋:“就你小子话多,回去睡你的觉去吧!过些日子记得把我布置给你的抒情小品交上来。”
“且记好了,若是最后一次月考没考好,师父可是要罚你的。”
贾璋才不怕叶士高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