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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和贾璋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还是国库的欠债。
只有把国库欠债还上,再把存放在户部的堪合取回来, 贾璋他才能高枕无忧,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他这好二婶也是够厉害的,大字不识一个,还能放出去这么多利子钱。
不但如此,王夫人的利息还特别高。
那些借据贾璋也看了,大多数都是九出十三归,在高利贷里面都算心黑的了。
贾璋随便瞟一眼,就能猜到会有多人会因为王夫人放的利子钱家破人亡。
这可真是在造孽。
都这样了,王夫人还日夜礼佛呢。
这简直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贾璋拿起钥匙,打开了他刚刚往里面放宝石和元宝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螺钿钱匣。
这只钱匣里面装着的都是小额的银票,花用起来方便得很。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些借高利贷的人里会有可怜人,也会有赌博喝酒的泼皮。后者自可让他们自生自灭,但是前者若是过不下的话,他还是舍些银子帮上一把吧。
就像上辈子他也悄悄赈济过穷人一样,他也不图别的,只图个心安。
在这之后,贾璋又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封好火漆后,吩咐竹月把信送到玄真观贾敬手上。
若是东府也借过这笔钱,最好也要尽快还上才是。
不直接去找贾蓉的原因也非常简单。
因为以贾蓉的本事,他根本辖制不住东府的下人。
至于去东府帮忙抄家……贾璋还没那么闲,要给自己找麻烦事做。
若是没有贾敬,贾氏一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就算不愿意帮忙也得捏着鼻子去帮忙。
可现在不是有贾敬吗,而且帮太子借钱的就是贾代化和贾代善两个国公祖宗。
现在贾敬这个做儿子的帮贾代化这个当爹的收拾烂摊子,也算是贾敬他这个做儿子的尽孝了。
贾璋毫不心虚地想着。
西大院那边,在王夫人被关进小佛堂后,贾母特意吩咐西大院上下把嘴闭好,不得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
若有违背,必定严惩不贷。
又吩咐金钏,若是梨香院姨太太过来做客,就说二太太病了,见不了人。
其他风声,半点也不得对外泄露。
金钏等人连声称是。
二太太她都大祸临头了,她们这些奴婢哪里还敢不听话?
难道是想进去陪二太太一起捡佛米吗?
贾母和贾赦离开西大院后,贾母吩咐贾赦带人把贾璋抬到荣庆堂的古董文玩、金银首饰等物品全都当掉。
还有那些银子,也要换成银票,这样才方便贾璋携带。
待到一切打点妥当后,再让贾璋去户部把这笔欠款还上,再把那要命的堪合从户部取回来。
“你记得帮璋哥儿准备好礼物,璋哥儿师祖、师父和师叔的礼物都不能落下,还有去户部办事打点的银子也不能省。”
“还完债后,咱们家就穷了。可是,就算穷了咱们也不能在打点上俭省。”
“人情债最难还,璋哥儿能少欠点人情才是好事。”
贾赦对这件事也很赞同,他璋哥儿帮家里跑前跑后已经很辛苦了,要是还让璋哥儿欠人情,那他璋哥儿可就亏大了。
因此贾赦连声称是,直接在府库里面挑了极上等的书画帖子,又支了一大笔银子,派人送到鹤鸣苑。
而他本人则带着王善保等人出去典当东西,兑换银票去了。
在贾赦离开后,贾母换了件带兜帽的斗篷,坐上了一顶不引人注目的简朴小轿。
她的袖子里面藏着一只封存日久的盒子,而目的地正是贾璋在后街的别居,此时羁押荣国府犯事奴仆之所在。
她的第一站,就是赖嬷嬷处。
见贾母来了,赖嬷嬷死寂的眼睛中露出几分神采来:“老太太,您来救奴婢了吗?”
贾母沉默地看着赖嬷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伴随着死一样的沉默,赖嬷嬷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她声音嘶哑:“奴婢一家为老国公老太太做了这么多脏活,最后就得了这样的下场吗?”
贾母眼神冷锐:“芳萍,你想威胁我?”
赖嬷嬷太知道主子的性情了,听贾母语气不善,赖嬷嬷只觉心头发凉,舌头发苦。
可是想到一家老小的性命,赖嬷嬷不得不克服自己的恐惧。
“主子,奴婢也是伺候您一辈子的人了。如今东窗事发,您想要奴婢的命,奴婢也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这一条贱命,只求您能放过奴婢一家老小。”
“老太太,自古道鱼死网破。您是玉瓶儿,府里二老爷三少爷也是玉瓶儿,总不能被我们这些老鼠耗子影响了前程吧?”
“我们家里人也不是蠢货,早就在外面放了人……”
贾母为赖嬷嬷轻轻鼓掌。
“好得很,好得很,你这话好像是我们家亏待了你们这些奴才!”
“当初我和老国公让你们做事前还特意问了你们的意愿,你们若不愿意,自有别人顶上来。”
“是你们为了主子跟前儿的体面和丰厚的赏赐银子,挣了命地跟别人抢差事的。难道这些往事,你都忘了吗?”
“这些年你家的儿子做两府的管事,狐假虎威威风赫赫,园子住着,银子花着,比主子还风光呢。”
“赖尚荣一落地,我就放了他的奴籍,看的就是你的忠心。这样的日子,你们居然还不满足!竟敢偷窃府库存银,还哄着二太太卖南边的地,掘荣国府的根!你们真是该死!
“你若不想我把赖尚荣卖到煤窑或南风馆吃苦受罪,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赖大心狠,终究还是没说赖家安排在外面的人的地址。所以贾母只能另辟蹊径,来审问赖嬷嬷。
“你不说也没什么,我们家还了国库的银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算有人状告我家大概也是不会成功的。但这些年来宁荣两府名声没以前好了,我总不能让它更差下去,所以才让你交代赖大安排在外面的那个人的底细。”
赖嬷嬷最心爱的晚辈就是赖尚荣,否则赖嬷嬷也不会一心想让赖尚荣捐官,好出人头地。
听到贾母拿赖尚荣威胁她,赖嬷嬷目眦欲裂:“尚荣不是奴籍,更不是荣国府的奴婢!你们怎么能买卖良家?”
贾母听到赖嬷嬷如此言语,似笑非笑地看向赖嬷嬷:“你们家偷窃主家财物,赖尚荣这个良家子卖身还债,简直天经地义!琏哥儿就在顺天府当差,只要我想,当天就能把赖尚荣的籍贯改了,第二天就能把人卖出去。”
“说罢,把该说的说完,我会赏你一个痛快。”
她拿出了那只赖嬷嬷极为眼熟的盒子,昭示了赖嬷嬷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