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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在此之前,贾璋的文章就很不错,要不然他也不能中解元。
贾璋他带着前世记忆重生,比同龄人努力许多。
他博览群书又善于思辨,还结合前世经验认真研究过食货赋税与典制沿革等事务,获得好成绩也是正常的事。
但是,当贾璋彻底摆脱那些情夺其性的桎梏,学会在八股里阐述自己的理学观点后,他的文章就自成一家了。
堂皇正大又考核精详,实事求是又说理透辟。叶士高看了都忍不住在私下里感叹,他这小徒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了。
贾璋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进步,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进步过分骄傲。
九州四海,英才多若过江之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文章写得好,贾璋也不敢称自己独步天下英才。
所以还是潜心向学来得更加实际。
贾赦离京的时候,正赶上贾琏和贾璋休沐的时候。
知道父亲要去金陵,贾璋特意拉着两个兄弟为父亲折柳践行,把贾赦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回家后,兄弟三人去荣庆堂请安,却发现宝玉也在这里。
宝玉眼圈儿微红,在贾璋他们给贾母行礼后过来道:“琏二哥,璋三哥安。”
贾琏和贾璋避了半礼,贾琮又上前给宝玉行礼,宝玉亦避了半礼。
待兄弟几人厮见过后,贾璋等人也没多留,找个由头就离开了。
贾母和宝玉的话还没说完,因此也不留他们。
毕竟他们留下来,也只会徒增荣庆堂的尴尬气氛。
在贾璋他们离开后,贾母对宝玉道:“宝玉,犯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若犯了错还能不受惩罚,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要去犯错了。”
“老太太,我母亲吃斋念佛,最是慈悲良善,我不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宝玉眼睛红彤彤的:“就算母亲犯错了,就不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贾母看着宝玉,喟叹了一声。
改过自新?宝玉他太天真了。
若王氏在犯了弥天大罪后,还能不受惩罚的话,那王氏以后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还有邢氏和史湘霓两个,眼下看着邢氏还算老实,史湘霓也很能干。可人心思变,若王氏犯错后都能逃脱惩罚,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们也可以犯错?
王氏有王家做依靠,史湘霓也有史家做依靠。
而邢氏,她的依靠就是璋哥儿。
只璋哥儿一个就够了。
时至今日,贾母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更看重璋哥儿这个龙章凤姿的孙儿,还是更看重政儿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儿子了。
所以,别说今天是宝玉在这里求她,就是贾政在这里求她,贾母也不会松口。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在得到贾母坚定的拒绝后,宝玉哭着跑出去了。
贾母让玻璃跟着宝玉出去,不要让宝玉寻短见。
至于其他的,贾母也没精力管了。
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家,她不知操了多少心,已经没心肠关心小辈的心里事了。
在发卖罪奴、杀鸡儆猴后,荣国府的奴仆严格地遵守了贾璋新定的规矩,再也没人敢传那些无边无际的风言风语了。
在贾母的要求下,府里上上下下都异口同声地说二太太只是被偷窃的陪房气病了,觉得自己丢了脸面,这才在佛堂茹素静心的。
所以一开始,宝玉从清虚观回来后也不疑有他。
可是当宝玉去给王夫人请安时,却发现王夫人难看的脸色。
王夫人身边还多了几个不认识的嬷嬷。
宝玉心里觉得不安,他求贾政给王夫人请个大夫看诊。但贾政却让宝玉不要瞎管大人的事,好生跟着先生读书才是正经的。
无奈之下,宝玉又跑去逼问金钏,问她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钏不肯说,宝玉受不得女孩子哭,原本都要放过金钏了。
可焙茗不是宝玉这样的好性子,他有的是手段整治金钏。
在焙茗拿出金钏的老子娘威胁后,金钏没承受住压力,把真相告诉了宝玉。
她心里有计较。若是跟外人说了二太太的事,她一家老小就完了。
可是跟宝玉说,最多就是她本人受些惩罚。
若不告诉宝玉,谁知道宝玉会不会听从焙茗的意见处置她的父母?
宝玉是怜香惜玉,是不喜欢为难女孩子,但金钏不敢赌。
她一介奴婢,在宝玉这里难道还能比得上王夫人这个亲生母亲吗?
宝玉从金钏这儿得知实情后,浑浑噩噩地跑去荣庆堂找贾母求情。
但贾母温和且坚定地拒绝了他,并且要求他对此缄默。
他还记得老太太让他保守秘密时说的话。
她说,好孩子,就算不考虑别人,也考虑一下你大姐姐。
她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又是最疼你的,你别辜负了她对你的好。
他跑回碧月馆,靠在窗前默默流泪。
母亲犯了大错,老太太不肯宽恕母亲,父亲只会让他读书……
他该怎么办呢?他又能怎么办呢?
第101章 东府还债消尽把柄,贾赦南去惩处贼婢
宝玉因王夫人的事感到十分忧心, 可是在贾母拒绝了他的求情后,他竟然无计可施。
他终究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富贵公子,秉性柔弱, 最擅妥协,除了在袭人面前哭一哭之外, 他还能做些别的什么?
而且, 在宝玉跟贾母求情后, 贾政就不许宝玉去探望王夫人了。
为了能够获得探望母亲的机会,宝玉不得不捡起他最痛恨的四书五经。
贾政的心气儿倒是顺了不少,宝玉再不好, 但还算是个孝顺的。
但是王氏这种毒妇, 却是万万不能叫她带坏了自己的儿子。
这时候, 贾政完全忘了他本人才是王夫人贪墨的最大受益者,也忘了他们夫妻几十年的结发情谊了。
当初为了王夫人的体面, 他可以纵容王夫人磋磨儿媳和庶子。
如今为了他本人的体面, 他也可以忘记王夫人为二房的百般筹划。
正所谓至亲至疏是夫妻。负心薄幸一词, 在贾政身上展现的简直是淋漓尽致。
贾家动静闹得这么大,气氛又这般凝重,薛姨妈当然意识到贾家出事了。
出事的人里,或许就有姐姐。
薛姨妈根本不信王夫人是因为奴婢偷窃气急攻心后病卧在床的说法。
但荣国府上上下下都“信”了这种说辞,薛姨妈她也只能带着一双儿女一起“相信”这种离谱的说辞。
而且薛姨妈也带宝钗去探望王夫人去了。
一进西大院, 久啊只见院内景色萧疏,不复往日华丽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