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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灯笼椒椒,一共十二个。

江雨眠吃完最后一个灯笼椒,一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她眼前发黑,口腔、喉咙、胃部、头部一阵阵剧痛。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当江雨眠视线发黑,眼前出现一片旋转着的螺旋形状的七彩光芒时。

让人生不如死的神经痛终于来了。

*

当仙居殿的侍女来药宫拿灯笼辣椒的时候,药宫宫主戚海棠立马知道事情不妙了。

当年江雨眠在地宫当药童时,是戚海棠和阳无尘将她一手带大的。

当年只有五岁的女童被毒药折磨得满脸淤紫,戚海棠身为女子,到底动了些恻隐之心,抱着她来阳无尘这里配药。

后来这小丫头待在阳无尘的地宫书房里,看遍了他所有医书后,阳无尘不禁起了爱才之心,传授她炼丹术。

江雨眠的医术和药理知识,一半来自月扶疏,另一半来自阳无尘和戚海棠。

经年累月,要说没有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戚海棠急急忙忙去丹宫找阳无尘。

阳无尘又急急忙忙跑到山崖边的揽月亭。

两人赶来时,江雨眠已经昏迷不醒了。

她的皮肤本来像幽灵一样苍白,此刻却蔓延开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潮红。

少女的脸庞和睫毛一片濡湿,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额头和鬓边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即使在昏迷中,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痛苦。

月扶疏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侍女正撬开江雨眠的牙关给她喂冰水。

喂了几口冰水下去,月扶疏这才抽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声音有些暗哑:“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戚海棠是个有着成熟风韵的美艳女人,她穿着一身桃红衣衫,妖娆的脸上此刻尽是心疼。

“岛主,这灯笼椒是驯兽用的,小女儿家娇滴滴的,怎么能给小太岁吃这个呢。”

阳无尘从药箱里掏出一颗雪白丹丸,让侍女放进江雨眠嘴里含着。

这颗丹丸的味道江雨眠已经很熟悉了。

这是麻痹痛觉的冷雪丹,经过江雨眠的多次改良,含在嘴里的味道和旺仔奶糖一模一样。

也算是苦中一点甜吧。

这样一通折腾,昏迷的江雨眠又被弄回了仙居殿。

好在百花堂的茅厕已经修好了,仙居殿依旧是芳草满殿,一室幽香。

阳无尘去药房煎药,戚海棠把帕子放在冰水中浸湿给江雨眠擦汗。

她虽然闭着眼,但泪水却时不时从紧闭的眼中滚落下来,像条小溪似的顺着太阳穴流淌下来。

戚海棠心中难过,“傻丫头,你一个小女孩,脾气怎么这么倔干什么?”

她又把帕子放在冰水中浸湿,喃喃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吃过那么苦,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你的时间也没剩几年了,不好好享受生活,怎么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着说着,戚海棠突然眼眶一酸,垂眸看着江雨眠。

多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可偏偏成了毒太岁。

她日日食用天下剧毒之物,再过三年五载,脑部受毒药侵蚀,人虽还能活着,也只是眨眼和呼吸而已,意识却没有了。

这么个如花似玉,天赋卓绝,又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啊。

第18章 碧海潮生18

江雨眠一整晚都在昏睡,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

戚海棠留在仙居殿照顾她,时不时解开她的衣衫,拿着帕子蘸着冰水给她滚烫的身体降温。

阳无尘煎好了药,用冰块冰镇凉透后才给江雨眠喂下,当戚海棠撬开江雨眠的牙关喂药时,发现她的口腔里全是血水,喉咙也被灯笼椒烧坏了,怕是好多天不能说话。

阳无尘顶着一张花猫脸叹气,低声唠叨着:“怎么就这么倔呀,知道你心里苦,知道你心里怨气深,可岛主的身份贵不可言 ,你怎么能顶撞他呢,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又是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戚海棠听着他的念叨,趁着月扶疏不在,小声说道:“小太岁医毒双绝,也知道自己没几年时间了,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心里哪能没怨气。”

阳无尘很是心疼:“正因为没几年时间才要好好过日子,成了真正的毒太岁,那就是一坨活着的肉灵芝,哪知道苦和甜。”

戚海棠白了他一眼:“你这话敢当小太岁的面说吗?也就趁她昏迷不醒敢跟我唠叨几句。”

阳无尘:“我可不想给小姑娘心理添堵。”

戚海棠叹了口气:“岛主这几年已经很少给她喂毒了,估计也是存了些恻隐之心吧。”

她伸出涂了红蔻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少女娇嫩的脸颊,越看心中越怜爱,“当真是冰肌玉骨啊,别的女子与她一比都是肉体凡胎,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我是岛主,还追求什么长生,早就和这样的绝世佳人双宿双飞了。”

“咱们岛主真是心如铁石,与她朝夕相对这么多年,雨眠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阳无尘说道:“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活色生香的姑娘,在岛主眼里,她只是一株人形的药材。”

后半夜,江雨眠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

戚海棠和阳无尘离开了仙居殿,两人还是不放心江雨眠,并没有出广寒宫,一起去百花堂歇着了。

他们两人一走,仙居殿只剩下月扶疏的气息,江雨眠又睡不安稳了。

月扶疏亲自煎了一碗药回来,也用冰块冰镇好了才给江雨眠喂下去。

阳无尘和戚海棠给她喂药的时候还是乖乖的,轮到月扶疏给她喂药,她就下意识地挣扎躲避,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肯松口。

眼看着下唇已经被牙齿咬出血,月扶疏只好卸掉了她的下颌关节,小心地把药喂了进去,一碗药喂完又将她的下颌复位,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雪白的丝帕沾染了点点血迹。

月扶疏将它浸在冰水里,洗净了血迹敷在江雨眠的额头上。

她脸上的潮红从眼眶处往外晕开,一直蔓延到太阳穴,长长的睫毛被汗水打湿,变成一簇一簇的,贴着眼眶处潮红的肌肤轻轻颤动。

月扶疏把手伸进被子里,被窝里潮乎乎的,江雨眠身上新换不久的衣衫又被汗水打湿了。

他栽植的药草,一向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犹豫了一会,月扶疏还是亲手给江雨眠新换了一身干爽的贴身衣物。

她这会已经不怎么出汗了,月扶疏把她从床榻上抱起来,侍女们换了一床新的被褥,他这才把江雨眠重新放回被窝里。

这么一通折腾,江雨眠睡得越发不安稳了,她痛苦地张开嘴唇吸气,模模糊糊吐出几句梦呓。

“妈妈……”

“我要妈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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