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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一直躺着,也没将蜡烛熄灭,一直看着摇曳的烛光发呆。
过了一会,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等店小二问她要不要续房时,商枝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她没钱了。
全身上下就剩二十六个铜板。
于是她伸出手臂搂住了店小二的肩膀,用热情洋溢的声音问道:“小哥,这附近还有店铺招人吗?”
店小二仔细想了想,说道:“昨个我去南风馆那地,那的领事说要招个会吹笛子的乐师,还让我帮他留意。”
商枝乐了。
吹笛子啊,她最擅长了。
那店小二又说道:“那可不是什么好地儿,都是一群卖屁股的小倌,哪个正经乐师会去那,就算给的银钱比别的地方多一些又如何,都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呢。”
商枝笑了笑:“白花花的银子才是实在东西,要那些名声作甚,劳烦小哥为我引路,若我能接到差事,必然不会亏待了小哥。”
那店小二立刻说道:“那行,你若接了这差事,记得给我买酒吃。”
商枝摸了摸腰间的离火凰木长笛,跟着店小二去了南风馆,店小二把她带到领事面前,领事找来了乐队管事,乐队管事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让商枝吹一首曲子给他听听。
商枝吹了一曲穿越时空的思念。
乐队管事听得泪水涟涟。
商枝被成功录用。
这种烟花柳巷之地吹奏的都是一些靡靡之音,乐师在一旁吹奏,宾客们在台下寻欢作乐,若是乐师的曲子动听,就会有很多赏钱。
商枝上岗第一天,刚吹完一首曲子,就有一个公子往她怀里扔了一个银元宝,把商枝的肚皮都砸疼了。
李希能看见那公子穿着浅青色衣衫,一边往她怀里扔银锭子一边说道:“这位哥哥姓甚名甚,小弟竟从未见过。”
商枝微微颔首,“在下姓商,名叫商扎特。”
那公子含羞带怯地拉她的手,“原来是扎特哥哥,不知可与小弟吃杯酒?”
商枝手一抖,一脸痛惜地说道:“不好意思,在下是一个乐师,卖艺不卖身。”
那公子问道:“扎特哥哥不喜男子?”
商枝沉默了会,才幽幽说道:“喜欢。”
那公子脸色一喜:“这样岂不正好!”
商枝说道:“好什么好,我是女的!”
那公子笑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捶了下商枝一马平川的胸膛,“哥哥可真会开玩笑!”
说完,他又伸出靴子蹭着商枝的小腿:“哥哥的靴子我穿着都大,净会睁眼说瞎话。”
那公子年纪不大,有股蛮横的娇嗔劲儿,竟然直接往商枝膝盖上一坐,搂着商枝的脖子就要亲上去。
商枝一下就把他推开了,大声说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那公子一愣,笑嘻嘻地说道:“哥哥想要多少?”
商枝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什么要多少!我的贞操是无价之宝!”
说完,她收起笛子转身就跑。
那公子跟在后面咿呀咿呀的追,商枝在前头呼哧呼哧的跑。
南风馆今天客人挺多,路上撞到了不少,商枝连句道歉都来不及说,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用轻功到处飞惹人注目,她现在只想做个吹笛子的乐师捞点钱,攒够路费就走。
那公子一直追不上,也开始怒了,狐朋狗友看了会热闹,见到这公子真生气了,也纷纷朝着商枝追过来。
一番围追堵截,眼看着就要前后包抄,商枝挑了个没什么动静的房间,踹开门就溜了进去,她做贼似的把门拴好,刚松了口气儿,就听到那公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人跑到哪儿去了?”
一个狐朋狗友说道:“八成是溜进了哪个房间里。”
那公子粗声粗气地怒骂起来:“给我一间一间的搜!”
商枝这才发现这公子是个公鸭嗓,在她面前倒是挺会夹。
那公子在当地应该颇有些势力,很快就有人闯进房间开始搜人,隔壁的门已经被人大力踹开,还能听到两声刺耳的尖叫。
那公子扯着一副破锣嗓子,指着商枝藏身的房间说道:“这间也给我搜!”
于是立马有人开始踹门。
商枝顾不得其他,像一只脚底抹油的灰色大耗子,呲溜一下钻到床底。
下一秒,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一堆人乌泱泱地闯了进来,房间里有个垂下来的大红帐子,那公子哥掀开了帐子,却什么也没瞧见。
一个狗腿子陪着笑,指了指屋里开着的窗子说道:“说不定是跳了窗户跑了。”
“哼,不识抬举!”
那公子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砰”的一声,踹开的门又被人踹了回去,房门紧闭,大红帐子垂下的软红轻纱往床底滑进去一截。
一只手迸起青筋从床底下伸出,死死地拽住轻纱。
刺啦一声,轻纱被抓破。
商枝再也无处借力。
黑暗的床底,一只滚烫的手正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隐约能闻到一阵奇特的香气。
第110章 春眠24
狭窄幽暗的床底弥漫着一股潮湿而暧昧的香气。
那只滚烫的手正如铁箍一般死死地扼住商枝的咽喉。
商枝挣扎着, 伸手扣住他的脉门,用比正常人长出一截的食指和中指狠狠朝着麻筋一捏。
她这两只手指又名发丘指,又跟着老头子学得一手发丘郎中将双指探洞的绝活,指上力道奇大无比, 只用一半力道, 就能在坚硬的石板上戳出一个深洞。
那只手吃了痛, 果然松了松,终于让几乎窒息的商枝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她猛地深吸一口气,用电光石火的速度把这只手牢牢地按在地面,另一只手再次从床底伸出, 牢牢地扒着床沿, 试图借力从床底蹬出。
眼看着就要从床底窜出去,千钧一发之时,她的后脑勺突然一阵剧痛, 又被人扯了回去, 原来是那只手抓住了她头发正使劲往后拽。
这人也是个练家子, 手上有几分功夫,被他这么狠狠一薅, 疼得商枝倒吸冷气,眼泪都冒出来了。
她嘶哈嘶哈直吸气, 立刻揪住自己的头发往回扯,压低声音商量起来:“我说这位兄弟,咱都是躲在床底下的人, 你这样揪着我不放,有点太不地道了吧?”
床底下那位仁兄呼吸凌乱,没有说话。
安静而漆黑的床底下, 他正极力克制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偶尔会溢出一两声闷哼,仿佛正在忍受什么痛苦的折磨。
商枝眉头皱了一下,联想到那只滚烫的手和这位仁兄不正常的呼吸节奏,再一想到这是南风馆,再一想到来这里的客人都好男色,一向没什么节操和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