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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软乎乎的肚子给了羽流萤很大的安全感,她定了定神,强自镇定下来安慰自己。

“没事的,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我,要不然早就追来了。”

“我大可不必这样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

虽然如此,可是还有三个字从脑海里颤颤巍巍的冒了出来——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真的被龙归云认出来呢?

难道要真的这样坐以待毙吗?

羽流萤深吸了口气,用袖子擦掉粘在脸上的猫毛,强撑着发软的身体下了床,让阿奇去村子里找了一些纸和笔。

她坐在桌上,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两个金娃娃。

身为一个绣娘,自然有扎实的美术功底,许多花样都是她自己画出来。

龙归云送给她的两个金娃娃她看过许多次,画的也惟妙惟肖。

画好之后,她把图纸递给了阿奇,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银钱,说道:“下山找一个心灵手巧的工匠,把这两个金娃娃做出来,务必要一丝不差。”

阿奇说道:“这乡野村庄,去哪儿找这么大块的金子?”

羽流萤说道:“找不到金子就用黄铜,外面镀一层金子。”

看羽流萤的神色,阿奇就知道这是一件要紧事,立刻拿着图纸出去了。

三花猫说道:“你还是担心?”

羽流萤扶着额头:“总觉得心神不宁,还是多做准备吧。”

心惊胆战的过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气晴朗,风平浪静,阿婶又做了菜团子送来,还有一盆菌子汤。

羽流萤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吃掉半个菜团子,竹屋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她手一抖,心一跳,差点把菜团子捏扁。

她抖着嗓子来到门前,说话声带着颤音:“谁啊?”

门外传来阿婶的声音:“姑娘,是我,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蜜饯么,我家那口子去集市上买了许多,刚才忘了给你。”

羽流萤稍稍放下心,把门打开一条缝,见到只有阿婶一个人,才松了口气,接过了阿婶的那包杏干。

院子里的大门外正好走过一个人,圆脸,笑眯眯的,拿着个锄头,一身农夫打扮,随意往屋里看了一眼,就扛着锄头走了。

院子的大门离屋子挺远,门缝也小,一般人是看不清她容貌的。

羽流萤和阿婶道了谢,打开了油纸包着的果脯和蜜饯。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一个,蜜饯的甜没尝出来,反而吃出了一点苦味。

不是个好兆头。

羽流萤的身体抖了一下。

扛着锄头的农夫步履轻快地走着,转弯时,身影突然一闪,转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偏僻的竹屋里,龙归云正坐在桌案前喝茶,徐杉捧着茶杯,一脸魂游天外的样子。

桌上摆着一个女子戴的帷帽,帷帽旁边是一幅画像,笔墨还未干透,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宫女拎着篮子,容颜娇美,眼珠乌黑,俏生生地立在画纸上。

茶水已经被徐杉喝完了,正要续杯,屋子人影一闪,扛着锄头的徐耳眨眼间已经到了桌前。

龙归云放下茶杯。

徐杉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徐耳。

徐耳放下锄头,拿起桌上的画像端详了会,说道:“是她。”

龙归云的下颌顿时绷紧了:“看清楚了?”

徐耳看了看他,笑道:“殿下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那爱妾会骗你呢?”

第229章 灯影琉璃18

徐耳这话一说出口, 龙归云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

龙归云虽然长了一张邪魅狷狂的脸,但他从小带着军队四处征战,虽然看着冷酷威严,但其实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徐耳以前在皇帝身边任职, 对小宫女和龙归云的过往并不了解, 这话说完, 看到太子的脸色,立刻自知失言,连忙给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徐杉递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气氛正凝滞,徐杉看看徐耳,又看看太子, 立刻很及时的咳嗽一声, 打了个圆场。

他叹息这说道:“自古以来,情关难过,多少英雄儿女都折在这一关, 一个个痛的肝肠寸断, 徐耳你武功虽高, 却不懂这些,咱们太子受过那么多上, 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不知唯独这心爱之人往身上扎的刀子, 最狠,最疼。”

听着徐杉这话,徐耳也叹了一声, 坐在桌前说道:“我绕着竹口村走了一圈,村里的鱼虫鸟兽多得很,吵得人耳朵疼, 唯独那两百多人住的地方一片寂静,连知了都不叫。”

徐杉说道:“这可怪了。”

徐耳又说道:“我只是沿着附近走了一圈,就发现那阴气特别重,若我没猜错,那些人哪里是什么织染绣工,分明是两百多个诡术师,看似体弱,实则阴毒无比,那小宫女也在其中,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诡术师虽然稀少,但名声却相当差。

这帮掌握着无数秘密的诡术师简直防不胜防,他们心思细腻,城府深沉,善于玩弄人心,从不露面,只需在暗处搅弄风云,就可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用江湖人的话说,诡术师就是一帮臭名昭著的老阴比。

修行诡术,要对身体施加各种骇人听闻的酷刑,在这样痛苦的折磨下,许多诡术师的性格都变得怪癖扭曲,他们看似百病缠身不堪一击,但心思阴暗,手段阴毒,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杀招。

龙归云差点被诡术师害了性命,对诡术师可谓是深恶痛绝。

想到那小宫女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她真的是诡术师……

只是稍微想一想,徐杉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龙归云。

他们的太子殿下脸上乌云密布,面色之阴沉,气息之压抑,连身为天人境的徐杉都悄悄往一旁挪了挪。

龙归云身躯僵直,低着头,看着桌上那幅画像。

画纸上的人微微扬着纤细的颈子,乌黑的眼珠透过画纸与他对望,眼眸清澈,眼神纯净如孩童,一派纯然天真。

知她柔弱,便护她周全。

知她天真,便小心呵护。

柔弱是假的。

天真是假的。

不懂诗文是假的。

说什么大字不识,却在夜里吟唱诗文,什么淅淅风吹面,纷纷雪积身,什么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真是瞎了眼,居然爱上了一个满身谎言的女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暴怒如乌云,在心间猛烈翻滚。

胸腔积郁着满腔沉怒,肺腑被搅弄得生疼,喉咙干痒之意愈甚,龙归云再也忍不住,咳了一声又一声。的

有鲜血自喉咙间溢出,满嘴都是甜腥的铁锈味。

喉结滚动着,龙归云咽下满嘴的血,长睫一掀,抬起暗绿色的眸子,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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