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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修烨仅剩的手臂也被斩断。

“我将他斩去四肢,削成人棍,随后又将他阖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如法炮制,一同扔进恶臭熏天的粪池之中。”

她倚着红玉绣坊的门,笑了起来:“然后我回到了家,回到了我以前买的那个宅子。”

贺娘子回去的时候,她的哥哥和幼弟都已经成婚了,和父母一起住着那个大宅子,她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家的狼狗一直冲着她叫,这让贺娘子很不高兴。

她回自己的家,自己买的宅子,这只看家护院的狗朝她乱吠什么?

她哥哥听见狗叫走了出来,看见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贺娘子朝他微微一笑:“兄长啊,我这宅子,你住的还舒服吗?”

兄长的脖子被朱虹斩断了,整个头颅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她娘亲脚下,年迈的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吓得屎尿齐出。

她把那个头甩出去老远,瘫坐在地上颠三倒四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些话。

“我是将你养大的亲娘啊……我也没办法啊……你当年让出这个宅子不就好了……我们一家人还和和美美的……顾修烨当了大官不要你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住这么大房子干什么……都是你当初不懂事……你把房子让出来……我们还能饿死你不成……”

贺娘子听得很烦,她把红伞一挥,世界终于寂静了。

她像猫捉老鼠似的,在这个昔日买的宅子里闲逛。

她亲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跑,贺娘子一边看一边笑,一边想起了他当日把她扔进猪笼里,说要清正家风的那副嘴脸。

红伞一挥,不用花费多少力气就能带走一条人命,这种主宰别人生命的快乐,实在令她陶醉。

抢她宅子的人全都死了,那只看家护院的狗也终于不对着她狂吠了,她心情一好,就将他们都细细的切了剁成肉沫喂狗。

昔日她被他们敲骨吸髓,今日她将他们剥皮拆骨。

她回到了小时候走过的田野,稻草人张开怀抱,似乎在庆贺她的归来。

她心里一喜,觉得没有什么比这稻草人更顺眼的了,便将兄长和弟弟的人皮披在稻草人身上。

她当然也没忘了她的好儿子,哪怕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被人翻墙欺辱时,被绑进猪笼沉江时,与顾修烨合离时,只要她这个儿子稍微站在她这边,她都舍不得伤他。

贺娘子把顾远舟扔进猪笼里时,这个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

他在猪笼里抖得很厉害,哭的也很伤心,贺娘子轻声说道:“儿啊,当娘的给了你这条命,如今也该收回去了。”

他被堵住了嘴,呜呜叫着,贺娘子又忍不住想起了他小时候,她把手伸进猪笼里,抚摸着他的脸。

“方家兄弟翻墙进来欺辱我那一夜,娘知道你醒着。”

她被方家兄弟拖到院子里,在昏迷的前一刻,她清楚地看见顾远舟把脑袋伸出了窗子,他脸上一阵惊慌后,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窗子也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但娘那时候没怨过你。”

顾远舟蓦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起来,贺娘子轻轻一推,猪笼滚进了池塘里。

她看着逐渐平静的池塘,心里一会畅快,一会又难受。

天又下起了大雨,她打开了红伞,在雨下漫步,此后的很多年,她都处在一片血雨腥风中。

贺娘子摸着红伞的伞骨,神色惆怅:“我这一生,为我挡风遮雨的也只有这把伞了。”

她收了伞,递给宋时绥:“宋姑娘,红玉绣坊和朱虹都一并交托与你了。”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从此以后,我再不能让朱虹流转……”

她阖上眼。

朱虹坠地。

第312章 梵音20

应意浓和蓑衣客来到红玉绣坊旁边的那片荒地时, 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两人踩着一地厚厚的雪,忍受着那不同寻常的诡异寒冷,在一团似有似无的幽微光芒里,他们看到了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的月扶疏。

那几乎是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应意浓不知道这种摇曳的幽微光芒是从哪里发出的, 似乎有人在月亮上蒙了一层白纱, 让光源变成一种柔和的光晕,但柔和并不能改变本质上的寒冷,而站在这团光晕中的人,是寒冷的本源。

在内心深处,应意浓很希望月扶疏受伤, 因为每一个天人, 在崛起的途中都不缺乏将高高在上的人拉入深渊的经历,他们用崇敬的目光仰慕强者,也用阴冷的目光窥视强者, 寻找他们的破绽和弱点。

但是应意浓再一次失望了。

因为月扶疏并没有受伤,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 甚至在经历这样的苦战后,他也并没有应意浓想象中的狼狈。

他居然连发丝都没怎么乱, 一头黑发依旧柔顺地垂在肩后,从头上的白玉发冠到冷风中飘起的衣角, 再到他轻轻踏在白雪上的鞋尖,他全身上下雪白一片,依旧那样干净, 永远不染尘埃。

应意浓和蓑衣客对视一眼,心里涌起一股骇然。

他转过身,那张脸庞在光晕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冰冷神性, 六棱形的冰花在他脸上绽放,覆盖着他半边左脸,睫毛上挂着雪白的霜,霜雪凝成的眼睫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不仅缺乏人类该有的温度,也缺乏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应意浓看得有些呆,她对月扶疏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以至于甚少敢直视他的面容,她壮起胆子悄悄看了几眼,一通诧异过后,只剩下深深的疑问,这些疑问中包含月扶疏的强大,其中也包括了月扶疏比女子还要纤长的睫毛。

“回观月小筑。”

月扶疏说完这五个字,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那种冰冷柔和的冷白光晕也与他一同消失了,黑夜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应意浓说道:“蓑衣客,你说岛主的极限在哪里,多少个九品天人能够战胜他,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蓑衣客扛着金棺,摇头:“听你这语气,你似乎很希望他跌落云端。”

应意浓笑道:“人们崇敬神,仰望神,却又期盼着神走下神坛,陷入万劫不复的泥泞沼泽里,难道你不是吗?”

沉重的金棺并未让蓑衣客的脚步有任何的迟缓,他踏风而行,花白的胡子被风吹的向后飘去,他说道:“每一个天人都是很多眼里的神,而你我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沼泽里,也有一些人,将我们所处的沼泽误认为云端。”

应意浓不吭声了。

她踏着风,又想起了在极乐天宫的那段日子,丢弃少女的羞涩,抛下天才的骄矜,忘却赤裸的羞耻,不断的迷失,又不断的寻找,妄图登上通往云端的那顶天梯。

而如今,她已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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