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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伸手一捞,半个手臂长的小野猪就被他稳稳地抱在了怀里,他抬手摸了摸,小野猪的一身皮毛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手感简直好的不得了。
这野猪脸是个天生会享受的,连睡觉都要找个最好的地方,艳鬼捏了捏软软的猪鼻子,不禁有些好笑。
商枝睡了很长很美的一觉,身边香香的,爪子底下软软的,灵魂仿佛被泡在一池温水里,犹如一颗被扔进水里的脱水蔬菜,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完全被泡开了。
好快乐,仿佛躺在云端上,快乐的要化掉了。
她在软绵绵的云彩里懒洋洋地打滚,滚着滚着,脚下突然一空,恐怖的坠落感猛地袭来,小野猪虎躯一震,猛地惊醒。
睁开眼,眼前红纱曳地,香雾缭绕,恍若坠入了十丈软红里,爪子下意识一动,一片柔韧的软。
脚感极好,再踩踩。
直到爪子尖儿被什么东西勾住,商枝才睡眼惺忪的低下头。
爪子下是上好的红绸,上面用极细的金线绣着一朵朵腾飞的云纹,一根金线正勾在它的爪尖上,把一朵云纹扯的变了形。
商枝完全清醒了。
她僵硬抬头,一片缭绕的香雾中,线条优美的雪白下颌一点一点映入眼帘,艳鬼一身红衣,头戴红玉冠,风华灼灼,艳羽如凤,修长白皙的手掌把玩着红玉髓烟斗,正倚着绣墩,似笑非笑地看她。
他这一眼,直接让商枝的眼皮一阵猛跳。
她小心翼翼的从艳鬼大腿上挪下去,谨慎地迈着四只蹄子,端端正正地坐在艳鬼的膝盖旁边,随后下肢发力稳住下盘,两只前爪贴在一起,朝着艳鬼拜了拜。
艳鬼笑着吐出一口香雾,极品魂香的香雾像个熨斗,能把皱皱巴巴的灵魂熨烫的平平整整,商枝被香得脑子发晕,筋骨酥软,两只拜来拜去的前爪无力地垂了下去,整只小野猪软绵绵地趴在床上,像一张摊开的瓜皮猪饼。
灵魂离开躯壳的保护会变得非常脆弱,一般人的灵魂没有诡术师那样变态的强度,无法长时间在外面飘荡,自然会受到不小的损伤,商枝附魂小野猪身上,又在打斗中几次三番动用魂火,灵魂受创不轻,此刻闻到这极品的养魂香,别提有多么舒爽。
二手魂香又如何,这个是极品的二手魂香!
大王真是大大的好!
商枝美滋滋,很快就把老疯子抛之脑后,在魂香的滋养中沉沉睡去。
艳鬼又吐出一口香雾,瓜皮小猪躺在他膝盖旁边打着呼噜,他用红玉髓烟斗戳了戳小野猪的鼻子,小野猪一动不动。
他伸手,又把毛茸茸的小野猪抱在怀里,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床帐中。
群山万壑,晚风如诉。
夜色寂寂,垂柳依依。
枝繁叶茂的垂柳树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闭着眼,正倚着树干睡觉,一根金色的柳枝横放在他的膝盖上,夜色虽浓,却掩不住柳枝上流转的淡淡金光。
脚踏虚空而来的天人没有脚步声,但老者的耳朵却微微一动,睁开了眼睛。
艳鬼走到垂柳树下,轻轻摸了摸怀里的小野猪,才开口说道:“梵音寺的鬼僧稳住了她的魂,再用魂香养一段时间,便可回归本体了。”
老者抖了抖肩膀,慢吞吞站起身走到艳鬼身前,他低头往艳鬼怀里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才伸出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野猪毛茸茸的脑壳。
艳鬼说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与她相见?”
“一见她,就难免想起我那儿子,徒增伤怀罢了。”
“儿子?”艳鬼看了他一眼,“不是女儿么?”
老疯子叹道:“唤习惯了,也是没有办法,在羽朝贺娘子之前,世间从未有过九品女天人,各个王朝和宗门倾尽心血培养的少年天骄都是男儿,纵使老朽身为鬼王又能如何,女子天生弱势,不如男子刚强,稍长大些,就要受各种规训和打压,为人父母者,如何忍心?”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狼养在狗窝也就成了狗,”老者笑了一声,“我的孩儿,无论男子女子,怎能是囿于世俗之辈。”
说完,他又笑了一声,只是这次的笑声有些悲凉:“也是我将她养得太好了,黑心了一辈子,养的两个孩子却都心性赤诚,令老朽羞惭。”
小野猪发出了一串呼噜声,艳鬼看向老者,再一次问道:“你为她奔波许久,真的不与她叙叙旧?”
老者摇头,“她离魂太久,受不得大喜大悲,机缘合适时再相见吧。”
金柳枝一挥,转瞬之间,衣衫褴褛的老者就消失在原地了。
第334章 舍生3
怀里的小野猪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在艳鬼怀里动了动,还一连吧唧了好几下嘴巴。
艳鬼连连叹气:“傻小猪,不过是吸了本座几口魂香,居然睡得这么死, 连你师尊来了都不知道。”
夜风吹得垂柳枝条轻晃, 艳鬼低下头, 摸了摸小野猪的脑袋,莫名感到一阵淡淡的伤怀。
出云殿亮着灯,闻人听雪坐在窗前翻看鬼修编撰的《英雄志》,上面记载着三千年以来非常有名鬼修。
穿越者们偏科严重,因为太过沉迷专业课, 大家都缺少一点历史人文知识, 闻人听雪和商枝也是如此,连近一千二百年以来的九品天人都认不全,还是山崩之后才逐渐了解。
半本书看完, 闻人听雪有点困了, 她拿出曲笙寻送她的发条手表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商枝去鬼王那复命后就没再回来过, 闻人听雪不禁有点担心。
她合上手里的书册,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落座时,窗外红影一闪,闻人听雪眼神一凛, 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剑。
手里的软剑刚抻直,紧闭的窗子忽然被人敲了一下,来人站在窗外嘻嘻笑着, “闻人姑娘,你要小猪不?”
闻人听雪推开窗子,穿着一身红衣的花袭影站在窗外,头上簪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蔷薇,手里拎着个盖着红布的竹篮,笑眯眯地把竹篮朝着她递过来。
“原来是花公子,”闻人听雪把软剑收了回去,伸手接过竹篮,红布一掀,竹篮里又铺了一层丝绒红布,一只瓜皮小猪正躺在绒布上呼呼大睡。
闻人听雪说道:“多谢花公子送她回来。”
“我也是听我们大王吩咐,你要谢,不如谢谢我们大王,”花袭影甩了甩拎着篮子的手臂,把袖子上的褶皱抚平,潇洒地朝着闻人听雪一挥手,便又化作一道红影飞走了。
闻人听雪把竹篮放在床上,打开商枝的衣柜换了套睡衣,这才吹灭油灯躺在床上。
天微微亮时,商枝终于睡醒了,懒洋洋地趴在闻人听雪的枕头旁边,扒拉着缝在枕头上的荷叶边。
闻人听雪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