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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克利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一次消失了。布莱克夫妇看着都冷静不少,沃尔布加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发,反倒是奥赖恩问:“黑魔王不会无缘无故地惩罚你们,雷古勒斯做错了什么?”
“等他痊愈了,要是他自己想说,您再问他不是更好吗?”阿波罗尼娅和雷古勒斯对了个眼神,不由苦笑。奥赖恩还想说什么,沃尔布加却阻拦道:“让孩子们待一会儿吧,我看他们有话要说,是不是?”
雷古勒斯迫不及待地点点头,沃尔布加被他逗笑了,难过地吻了吻他的脸,起身要走,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黑魔王有没有……失望?他是不是以后就……不再眷顾布莱克了?”
“不会的!”奥赖恩大声道,满面嘲讽,“他才不舍得呢!”说完,也不等妻子,率先怒气冲冲地奔出房间去,沃尔布加不放心地看了他俩一眼,也步履匆匆地追在后面。
阿波罗尼娅抽出魔杖,向着雷古勒斯画了个圆:“有没有好受一点?”
“你怎么早不用?”雷古勒斯试着清了清嗓子,脸色好看多了,“再晚点儿我就痊愈了。”
“傲罗内部用的,不是标准咒语,我怎么敢当着你爸爸妈妈的面用啊?”阿波罗尼娅挤到床沿上去,“手拿开,不然坐你手了!”
“我看也不像是拉丁语系的魔法。”雷古勒斯若无其事地望着天花板,“不是自创的吧,哪里来的?”
“好像是邓布利多从南美洲原生巫术里总结改良的Ⅰ。”阿波罗尼娅心不在焉地挠着左臂上一圈渐次褪去的红痕,“拾人牙慧,哪里是好张扬出来的?”
二人一时无言。阿波罗尼娅开窗通气,缓和剂的气味和她袖子上干涸凝结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着实算不上好闻。
“你不是有选择的吗?”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可西弗勒斯是不想在战场上遇见伊万斯,我——”雷古勒斯忽然卡壳了,“我其实没得选,布莱克家需要我站出去,如果我能像贝拉那样……”说起凶名在外的堂姐,他轻轻打了个哆嗦。
“但我还是做不到。”雷古勒斯颓然说道,“有些事,说到和做到,是不一样的。”他忍不住望向好友,不到两个小时以前,她轻描淡写地抬抬手……更早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被活生生……更多的记忆翻涌而至,雷古勒斯忽然起身伏向床边,无法抑制地呕吐起来。
“好些了吗?”阿波罗尼娅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第一时间弹起来躲到窗边去了,头上还顶着个大气泡,“自己趁早清理掉啊,我不想知道你午餐吃了什么。”
“我没……我只是干呕!”雷古勒斯筋疲力尽地倒回枕上,一时哭笑不得。他静默了半晌,却又渐渐地笑出声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眼泪都迅速地打湿了床单。
“你是怎么做到的?”雷古勒斯终于哭着问她,“别拿什么‘假死’糊弄我!哪怕是假死,你也得先有强烈的意愿要他们死,否则你连魔咒都发不出来。”
阿波罗尼娅逃避般地望向窗外的风景,两只长尾山雀在枝头打架——她无从说出真相,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在雷古勒斯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界,他可以自我剖析,却不能强迫阿波罗尼娅也这么做,更不该妄加揣测她的内心。这是很无礼、很冒犯的行为。
“你都不知道,今天我和西弗勒斯被黑魔王叫去,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你家。”他悲哀地抬起手臂,挡住通红双眼,“我是看到那条族谱挂毯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等我打开门,看到满室的藏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我们私下里也都猜测过,但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
“怪不得黑魔王把缪西卡的桌布和科俄斯的花瓶都扔了。你要是看见那还得了?”阿波罗尼娅嗤笑一声,“西弗勒斯不会是看到我本人才确定的吧?那他肯定吓得不轻,反正我当时是吓死了,脑子都是乱的,完全凭本能往下演。”
“那我可不知道!”雷古勒斯忍不住也笑起来,“我一来就被打发上楼了,可管不到他头上。”
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我们都通过了吧?”她忽然问道。
“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黑魔王不是能以常理揣测的。”雷古勒斯情绪又低落下来,恹恹地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那两个傲罗。”
“普威特也是纯血家族,他们肯定会给我发讣告的,”阿波罗尼娅比比划划,预想得很美好,“我去把人挖出来就行了,安全屋我都准备好了。”
“我也一起去。”雷古勒斯肯定地说道,“布莱克和普威特是表亲,何况他们的死……有我一份。”
第96章 初阵(2)
1978年,英格兰,东萨塞克斯郡,黑斯廷斯Ⅰ,海边悬崖上的小教堂。
涌潮不知疲倦,前赴后继地拍击在岩壁上,散作雪白的碎沫。每有一浪粉身碎骨,腥湿的海风都格外猛烈一些,仿佛这就是它生命消散的回响。
这座教堂里,也正有一场葬礼将要举行。
牧师奥斯本披着法袍,束手站在祭坛边,心里直犯嘀咕——无他,唁客们实在是太奇形怪状了!不,也不仅仅是客人,就连主丧的遗属都古里古怪的。
有穿网球短裙配男式牛津雕花鞋的,还有穿闪光夹克牛仔裤的——也不嫌热!神情悲戚的遗属把连衣裙塞进了半身裙里,好不容易来了一位穿正装三件套的体面老人,结果那白头发白胡子长得都快拖地上了。
奥斯本觉得全英国的怪人都集中在他这个小教堂里了,一个满脸伤疤、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一直神经兮兮地四处乱看,活像随时都会有恐怖分子手持机枪“突突”扫射一般,他穿得倒是挺正常,黑西装紧绷绷的,随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
仪式还未开始,奥斯本就觉得自己已经好累了,甚至怀疑这场葬礼是针对自己的恶作剧。眼看着约定好的时间还没到,他干脆顺着祭具室旁的小门溜了出去。
掘墓人布鲁诺正靠着墓地栏杆抽烟,海滨风大,这烟一半算是被风抽了。
“已经好了?”奥斯本打了个招呼,“今天可是有两具尸体。”
“小意思!”布鲁诺咬着烟卷儿,比了个牛仔敬礼的手势,“那边还是没把悼词给你?”
“让我随便念段祈祷文就行了。”奥斯本垂头丧气地说,法衣上织的金边都不闪亮了,“说悼词有人念,用不着我。”
“正常人哪有礼拜五办葬礼的?”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