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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物,但邬崖川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即便她直觉这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也敢争取。若成事,她便能给自己打下最好的基础;若不成,在她没做什么突破对方底线之事的前提下,邬崖川也不至于杀她,司宫誉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方法总比问题多,自己上不行,还可以搭师姐的顺风车,“成交!”
她接过钥匙跟铜板,郑重放进了储物袋中专放重要物品的九宫格竹箱里。
两人达成交易,沈自捷就从破衣裳撕下一条布,把饶初柳的手绑在身后,在北边的石墙上慢悠悠地画阵纹,饶初柳就站在他身后仔细将阵纹记在心里。阵纹首尾相连的一瞬间,左上方悄无声息裂开一道口子,沈自捷提着饶初柳纵身一跃就跳了上去。
这上面是个极狭长的孔道,饶初柳再回头看去,原本的口子已经合上了,连道缝隙都没有。
沈自捷传音道:“进出都用那个阵纹。”
饶初柳眨了眨眼。
明白了,从现在开始,她是人质。
沈自捷龇牙一笑,忽然伸手,重重把她推进了孔道。这孔道七拐八拐,纵横交错,底部堆积着不知道什么虫子的粪便,滑不溜丢。饶初柳还没站稳,沈自捷便又反方向推搡她一把,喝道:“快走!”
饶初柳打量着几个洞口,颤声道:“大爷,求您放了我吧!”
“……谁是你大爷,少废话,赶紧走!”沈自捷嘴角抽了抽,不耐烦地又推了她好几下。
饶初柳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安装了滑轮的不倒翁,在这弯弯绕绕的孔道中歪歪扭扭地往前钻。她能屈能伸,哭着改了称呼:“我……我不想死!老伯,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沈自捷:“……”
她边哭边偷瞄,每条孔道的尽头似乎都有一道石墙,看着跟他们出来那道并无区别,盯着看得时间长了,就感觉孔道像缠绕在一起的线团似的,转得人晕头目眩,竟是无数严丝合缝的机关跟精妙阵法搭建出来的。
饶初柳含着泪光将这些记住,努力压下想研究机关跟阵法的渴望。沈自捷又用力推着她进了下一个孔道,道:“老实点!”
又走过六七条孔道,前面忽然出现点点微光,沈自捷再往前推她,饶初柳就“扑通”一声,直接从孔道掉进了水里。
这是条暗河,比外边的小溪深多了,河面浮动着无数残荷败叶。
饶初柳手被绑着无法游泳,整个被河水埋过了头顶,只能用脚扑腾着在水里吐泡泡。
沈自捷扯着她后衣领把她提杂在手里,喝道:“虞锦玥,出来!”
饶初柳一口吐出半片残破的莲花瓣,被勒得呼吸困难,只能苦中作乐地盯着自己头脸挂着的水珠一滴滴掉进暗河中。
早知道有这么多现成的‘眼泪’,她就不浪费灵力刺激泪腺了。
“沈郎,你来啦!”
河心花岛上忽然飘出个白衣翩翩的美人。
她看着二十几岁的年纪,头戴莲花冠,身材高挑,柳眉桃花眼,云鬟雾鬓,白纱飘扬,浑身冒着仙气。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左侧袖口空空荡荡,显然,她就是那位被邬崖川砍断手臂的‘假夫人’。
美人此刻痴痴望着浑身泥浆的沈自捷,眼眸满是情愫。反观老乞丐却只淡淡瞥了独臂美人一眼,像看不懂她的情义似的,冷酷道:“虞锦玥,我用这丫头交换棠儿的智魂。”
饶初柳瞥了眼水面上虞锦玥的痴态跟眼中的偏执,屏住呼吸,果断装成木头。
虞锦玥柔声拒绝:“血精珠我早攒够了,何必再等七日?你既然来了,便可早日……”
她瞳孔一缩,声音戛然而止,视线一寸一寸下移,最后定在沈自捷悬在暗河上空的脚上。
虞锦玥一瞬间面如死灰。
“沈郎!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猛地扑过来,仅剩的那只手拽住沈自捷散乱的衣襟,手背青筋凸起,沈自捷本就不坚固的破衣裳却没伤损分毫。
虞锦玥流着泪控诉道:“我这样背弃道义做了那么多让我自己都不齿的事情,就为了让你重返仙途,你却为了保护陈姑娘的后代,用了回昙?她不过是个凡人!”
饶初柳对二人的恩怨纠葛没什么兴趣,目光扫视着水面倒映出的无数孔洞,脑海霎时浮现出那片密密麻麻的石室,快速计算着自己出来的石室到底是在哪个位置。
东三、西二、南四、北六……
最终,饶初柳把目光落在了河心花岛正上方,咽了下口水。
那石壁的地面应该……够隔音吧?
沈自捷沉默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可以被称之为嘲讽的笑:“你也看到了,我只剩一日可活,你再扣着棠儿慧魂还有何用?”
“那她就更该死了!”虞锦玥眼泪簌簌掉进暗河中,怨恨道:“若不是想留着她给你塑灵,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早该去陪她那孽种祖父跟孽种爹了!”
饶初柳眉头微蹙。
虞锦玥对情敌还能称一句陈姑娘,对待沈自捷与陈姑娘的孩子却骂他们是孽种……想来当年沈自捷跟陈姑娘的结合并非出自陈姑娘自愿。
而沈自捷虽面露不快,在饶初柳看来,他绝不像是听到自己心上人为自己生下的孩子被称为孽种的愤怒,而是一种——强忍烦躁却又碍于什么原因不愿发作的憋屈,跟由内而外的倦意。
他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同我作对,是吗?”
虞锦玥咬了咬唇,并不说话,只是似痴似醉地盯着他,那双桃花眼中满是眷恋。
饶初柳还在继续思考。
沈自捷几百年前便有化神修为,即便元阳不在,化神修士的精气也绝非凡人躯体所能承受,若陈姑娘是凡人,那沈自捷是用什么办法保住陈姑娘性命的呢?
若是她也能知道这个方法,岂不是能放眼更高境界的修士了?
当然,这个问题太敏感,即便饶初柳可不敢问,决定还是搞到沈自捷的藏书后再找找答案。
沈自捷的表情更烦躁了,他抬起另一只手,双指合并,在空中飞快滑动,一道困阵就凭空成形,悬在他指尖蠢蠢欲动。寻常人画阵不是需要符箓就是需要其他各种材料,还得刻画阵盘、炼制阵心,他却只简简单单用了灵力随手钩织,在阵法上的造诣岂止是高超那么简单?分明已经超神入化了!
饶初柳拼命记住阵法波动的韵律,眼睛都看疼了,也不舍得移开目光。
虞锦玥清楚沈自捷的本事,她不躲不还击,手中倏地浮出一只泛着光晕的玉瓶,五指笼住,作势要捏碎。
瓶身光华流转,一道符文烙印其上,跟邬崖川打入沈棠眉心的很像,大概里面便是沈棠的智魂了。
沈自捷自然也认出来了,他的困阵悬在了虞锦玥的头顶,迟迟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