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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被她一笑恐怕心就化了,饶母却是个?坚定的人,“小小年纪过什么生辰?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耀哥儿年纪还小,需要补身,剩下的鸡蛋也得?攒着换成钱,留着送你弟弟去读书!以后他有了出息,你才有靠!”
她嘟囔的时候,外面有人叫了饶父一声,饶父应声出门,并未看娘俩一眼。
小女孩朝饶母笑得?更甜了,顺着她的话说:“弟弟聪明,以后肯定能当大官,也能让我嫁个?好人家?,到时候我天天给娘做新衣裳,让村子的婆婆婶婶都来羡慕娘!”
饶母难得?给了女童一个?好脸,想了想,道:“鸡蛋不行,糙米饭今天管饱。”
女童兴高采烈应了声,转身准备生火做饭。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很多人的哭喊跟求救声,之后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喵呜”。紧接着,屋里本该睡熟的小男孩也哭喊起来。
女童僵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饶母脸色煞白,看看屋里,又看看门外。片刻,她咬了咬牙:“引娣,你去堵住耀哥儿的嘴,把他藏进?柜子里,快点!”
饶母起身欲走,女童连忙抓住她的衣袖:“娘,外面危险,你也躲起来吧!”
“我得?去找你爹!”饶母扯开女童的手,毫不犹豫跑出了门,“快去保护你弟弟!”
如果饶母回头,就会发?现?,那个?总露出讨喜笑脸的女儿,此刻面无表情盯着她的背影。
前脚母亲刚离开,后脚女童就拴上了灶房门,提着旁边积攒的半桶泔水倒在自?己身上,钻进?了灶膛,理都没?理屋里嚎哭的男童。她就这么捂着口鼻,趴在黑黢黢的灰烬中,透过木门上的缝隙,看着院子里跳进?来一只比老虎还庞大的花斑猫;看着它?将那个?哭喊着找姐姐的男童叼到院子里吃掉;看着它?抽着鼻子往灶房走,又嫌弃地走回去;看着饶父饶母痛不欲生地冲进?院子,又被猫妖一爪子斩成两半……
似乎是有所感应,垂危之际,饶母看向灶房的方向,透过缝隙对上了女童的眼。
她眼神怨毒,吃力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不得?好死!”
饶母犹如厉鬼般阴狠怨恨的眼神再次浮现?在饶初柳脑海中,她不由自?嘲一笑,将故事挑挑拣拣跟陈慰讲起来,只是不同于
大多数人对于自?身经历的主?观,饶初柳态度很平淡,平淡到似乎在讲其他人的故事。
可?这些细节若非亲历,又怎会如此清晰。
陈慰眼中有些迷茫,“你不恨他们吗?”
“这重要吗?”饶初柳垂眸按下眼底的热意,叹了口气:“她想让弟弟活,但我也想活下去啊。”
现?在活在这世上的就她一个?人,说恨说愧都太单薄,但饶初柳没?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逢年过节给他们烧些纸钱,算是尽些他们给她生命的义务。
饶初柳不觉得?自?己有错,但在世人看来,她就是天性凉薄。
陈慰看着面上尤带笑意的饶初柳,一时无言。
半晌,他声音干涩地转移话题:“你那时才五岁,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感受着毒血与灵力注入的速度持平,周围的异动?也趋于平静,饶初柳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跟陈慰聊天:“距离村子最近的宗门派修士去绞杀猫妖,村里只剩我跟另一个?小孩还活着,那宗门就把他跟我都捡回去了。”
陈慰迟疑片刻,道:“正道宗门?”
饶初柳道:“是啊。”
被正道宗门带走,现?在却是邪道宗门的弟子。
陈慰眼神有些复杂,抬眸去看饶初柳的手,她手型很漂亮,但指腹、指节、掌心明显有茧子被磨掉的痕迹,“你那么小都知道求活,怎么现?在就不怕死了?”
当然因为她吃了浮生丹!
“怕呀。”饶初柳嘴上说着怕,面上却无甚惧色。
事实上,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浮生丹那么值钱,这么轻易用掉多可?惜啊!
饶初柳又吞了一颗回灵丹,“可?我觉得?,陈公子还没?杀到陈闫文,应该不会把命浪费在与我同归于尽上。”
陈慰沉默片刻,才道:“你的手跟我娘很像,绣女的手不能有茧子,但我娘要劈柴、喂鸡、做饭,洒扫……她只能一次又一次把手泡在水里,将茧子磨掉。”
咦,居然不是斯德哥尔摩吗?
饶初柳看向自?己的手,忽然对‘祸福相倚’四?字很有感触。
她沉思片刻,慈祥地看向陈慰,“你需要的话,其实也可?以叫我一声姨母。”
陈慰:“……”
饶初柳不动?声色平复陈慰情绪的时候,宋清瑜也已经快速命令所有人出了城,赶路到发?生爆炸也不会波及的地方。
宋清瑜很想破阵,但她对此一窍不通,其他留守在惜子城的修士也不擅此术。她不敢轻举妄动?,急得?在原地转来转去,疯了般戳着传讯玉符,催促邬崖川、苏却跟其他操纵飞舟的弟子赶紧带药来,时不时还给孟臻发?句消息怒骂他。
接到传讯前,邬崖川正与赶来的同门师叔商议为陈闫文解封一事。
众人一致同意将陈闫文送回星衍宗,邬崖川自?然也不反对,恭敬拱手道:“如此,就劳烦几位师叔了。”
“分内之事。”
“多亏你们几个?细心,才未酿成大患啊!”
其余几人鼓励两句,就各忙各的事去了。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没?动?,他看着邬崖川,面露迟疑,嗫喏道:“崖川……”
邬崖川了然,取出一张纸片递了过去,“韩师叔,这便是虞师姑的埋骨之地。”
韩弥小心翼翼接过纸片,扯了扯嘴角,面上说不清是哀戚还是愤恨。
但很快,他自?知失态,收敛表情,看向邬崖川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欣慰,“临行前,掌门师兄要我告诉你,劫数不至便是时机未到,放平心态,即便被其他人超过去,也不过一时输赢,不必在意。”
邬崖川颔首,展臂自?然引着韩弥往外走,神态温煦,“多谢韩师叔带话,弟子谨记。”
韩弥暗暗点头,只觉得?风行建多虑。
崖川自?小处变不惊,进?退有度,是同辈修士中最沉稳的那一个?,在意输赢算了什么?修士与天争命,讲究的不就是一个?‘争’字!他怎么可?能放不平心态!
两人刚走出房间,邬崖川腰间的传讯玉符忽然疯狂震颤。
他对韩弥说了声抱歉,拿起玉符,只一眼,邬崖川便脸色大变。
韩弥满头雾水,正想问他发?生了何?事,便见邬崖川眼神冷冽,语气亦寒意森森地说了句“弟子失陪”,就从二?楼一跃而下,足尖在围栏处轻点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