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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淇摇头道:“不行。咱们赶得急,路又不好,省得跌了腿,成了瘸子。”

裹儿见母亲不允,哼了一声,去求李显。李显犹豫,劝道:“此次是秘密进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妙。”

裹儿不依,道:“这一去,不知多早晚才能出来。再说,我的骑术并不比旁人差,每日都骑上一个半个时辰的。阿耶,你就允了吧。”

李显被缠得没办法,向韦淇求救,韦淇假装看不见。正好徐彦伯带人过来问安,裹儿朝李显使眼色。

李显只好指着裹儿对徐彦伯,道:“我这个祸根孽胎,平日偏宠过了,比别的姊妹更加胡闹。她自幼在房州没出去过,想要在外面骑马。徐公可否行个方便,让这丫头知道行路的艰难。”

徐彦伯忙道:“卑职不敢。只是……”

他犹豫起来,斟酌道:“外面风吹日晒,骑马又累又苦又腌臜,小县主是金贵的人儿,在马车中岂不更好?再者,圣命命卑职倍道兼程。卑职一怕怠慢了小县主,二怕误了赶路。”

李显觉得有理,回头对裹儿道:“徐公说得有理,不许胡闹了。”

裹儿指着徐彦伯身后的宫女,道:“她能骑得,我就骑不得?况且我在家常骑马,每日不曾落下。”

徐彦伯正为难,只见韦淇笑着对徐彦伯道:“让你见笑了。依我看,不如这样,你让她骑上半天,若是赶得上,就让她骑,若是她赶不上或者叫苦吵闹,只管回王爷和我。”

裹儿附和道:“是嘛,我还不曾做什么,就断定我不能吃苦劳累。徐公,我知道轻重,若是我误了行程,你骂我罚我,我自己领就是,不耽误你。”

见小县主话说到这里,徐彦伯不得不应了。又命宫女拿来一套骑装与小县主换上。

这次护送庐陵王回宫,乃是秘密行事,朝中大臣无一知晓。李显一家实则以宫人的名义回府。

裹儿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那拿衣服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笑回:“我叫朵儿。”

裹儿笑说:“你这个名字听着倒像是我的姐姐。”

韦淇在一边,笑道:“又胡闹了,你的名字又不是开花结果的果。朵儿,你多大了?来宫里几年了?”

朵儿回道:“我今年十七,八岁入的宫。”

韦淇闻言叹道:“可怜见的。裹儿劳你照看,她若误了正事,只管来回,我必不饶她。”

“是。”朵儿应了一声。

裹儿换上宫女的骑装,得意地从众兄弟姊妹面前路过,然后跟着朵儿一起骑马赶路。

第5章 公主请下马 公主请下马

凌晨出行,诸兄弟姊妹有两眼挂青黑的,有闭眼打瞌睡的,有神情倦怠的,有精神萎靡的,唯有裹儿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裹儿上了马,朵儿骑在旁边将她护着,一路往前走。走了半下午,朵儿仍不见小县主叫哭喊累,心中纳罕,虽是官道,但这路不平坦,人马车过,扬尘飞荡,弄得人灰头土脸,然而这小县主却如没事的人一般。

马车里的李显担忧不已,掀车帘望去,只见前头骑兵整整齐齐的,分不清哪个是女儿。

“都怪你,裹儿一向好强,便是累了,也不会说的。”李显道。

韦淇笑说:“她脾气倔。显,你劝不了她,还说我呢。放心,她的骑术比一般的男子都强。”

话虽这么说,韦淇和李显都一直提着心,直到晚间在驿站住宿,裹儿还在马上没下来,说要再溜达一会儿。

韦淇正要说她,李重润笑道:“你们进屋里,我去接她。”李显韦淇等人进了屋。

李重润走到裹儿面前,笑对她说:“公主,请下马。”

“公主”二字轻得就像春风一样,但依然被裹儿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裹儿震惊地看向重润,重润恍若无事人去牵缰绳,她电光火石间明白阿兄猜到这次回京的意义。

凌晨圣旨急诏回京,重润震惊过后,一路上左思右想,又见天使对自家尊重异常,猛然间明白了缘由。

这十多年间,为着立储,拥李派和拥武派斗得你死我活,拥李派以当今的皇嗣为首,拥武派自然以武氏兄弟为首,仇恨不能解。

圣人又落入了当年太宗皇帝立储的困境,立皇嗣李旦,则武氏不能活,立武氏,则李氏不能存。

所以圣人选中了远离纷争的阿耶,他与皇嗣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与武氏仇怨不深。

“快下马去歇息。”

这话惊醒了裹儿,她慢腾腾道:“腿疼腰酸,一动就疼。你不许叫别人来看我笑话。”

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看着重润,笑了一下。重润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提那事,又催她下马,走过来双手护着,道:“慢点下,不用怕。”

裹儿笑着冷哼一声,才将腿慢慢搬过来,下来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有重润扶着。

“你这是何苦?明天不许再骑马。”重润扶着她进屋。

瞧见人来,裹儿忙装作正常,待人走过了,才道:“不行,我若是明日不骑了,别人定会笑话我。不行。”

重润跌足叹道:“你呀……”裹儿笑起来,回了屋。因人数多,裹儿与六娘仙蕙合住一间。

仙蕙也学过骑马,看裹儿走路的姿势便知道她今日骑马伤了大腿肉,送走重润后,笑她道:“明日可还要逞强?”

“要。”裹儿龇牙咧嘴坐在榻上。

仙蕙道:“真是没罪找罪,没苦硬吃。”

姊妹正说着,忽然朵儿带着宫女提热水进来,裹儿忙正襟危坐。

只听她道:“驿站简陋,只备了些热水来,请两位娘子略作盥洗。奴婢会些推拿按摩,六娘子和七娘子若是不嫌弃,就让奴婢试试,缓解疲乏。”

仙蕙道:“好,车厢又闷又狭,我正好洗洗,也松散松散。”

裹儿初学骑射时,就被师傅教导过如何护着自身,也答应了。若是再不按按,只怕明日要爬不起来呢。

于是姊妹在宫女的服侍下盥洗更衣,朵儿给两姊妹推拿一把。过了半响,又有人送上饭菜说:“王妃说了,娘子们都累了,不用过来,在各自房中早些休息,明儿一大早要赶路。”

吃罢饭,姊妹便睡了。次日东方泛白,就有人叫她们,洗漱完,略吃了粥菜,便要启程。

韦淇招手让裹儿过来,笑说:“身上累不累,疼不疼?昨儿过足了瘾,今儿该跟我们坐车了。”

裹儿昨晚睡足了觉,且朵儿按得好,身上并不疲乏,只是大腿略有不适,但这是骑马的常事,且又上了朵儿带的药,便说:“万事开头难,我已开了头,中途而废岂非不美?再者,外面天高地阔,比车内强多了。”

李显见她坚持,只好叮嘱:“累了就过来坐车,不要逞强。”裹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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