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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在榻上喘气:“那个孽障睡了?”
崇训给裹儿盖上罗衾,笑说:“睡得正香,有人盯着呢,不用担心。”
裹儿靠在崇训的肩膀上,想起那剜心挖肉的疼痛,说:“以后再要一个,就不要了。”
一个太少,两个正好,双保险。
崇训此刻正沉浸在初入人父的喜悦中,听了忙道:“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裹儿笑了一下,无奈身上疼痛,难受至极,崇训见了从外间榻上拿来引枕给她靠着,问:“你要不要喝点燕窝粥?”
裹儿摇头,说:“我身上疼,又躺得骨头酥了,你陪我说话。宋长史他们过来了吗?”
崇训盘腿坐在裹儿身侧,回说:“上午过来了,不敢打扰你休息,道了恭喜,留下贺礼就走了。”
裹儿点头,想了想,又道:“你搬一张小案放到榻
上,我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崇训忙依言做了,裹儿又道:“取笔墨纸砚来。”
崇训惊了一下,忙道:“你好生歇着,千万不要劳神,要什么,我来做。”
裹儿笑了一声,说:“就是你来做,我说你写。”崇训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长安三年工作要务:第一条,劝课农桑;第二条,疏浚桑干河道,兴修水利;第三条,管理扩大互市;第四条,招降契丹和奚;第五条,发展军屯;第六条嘛……”
崇训抬头,盯着裹儿等待下文,只听她道:“和崇训一起养育植儿。”崇训的手一顿,嘴角上扬,在纸上把这条添了上去,问她:“还有吗?”
裹儿摇头说:“你先收起来,等我想起了,再加上。家书写了吗?”
“嗳呀,忘了给家里和东宫报喜了!”崇训十分懊恼,忙新铺了一张纸,开始写家书。”
等他写完,请裹儿过目时,才发现裹儿靠着暖烘烘的板壁睡着了。他忙移了几案,扶裹儿躺下,掖好被子,放帐移灯,蹑手蹑脚出去,命侍女好生听候里面使唤。
他又去探望儿子,小小软软的婴儿睡得香甜,娇妻爱子在怀,虽是大冷的天,崇训心中却热得发烫。
过了几日,裹儿的身体恢复了,渐渐能下地走动。她是闲不住的人,又没有什么消遣,便叫崇训将幽州的政务拿过来打发时间。
虽然民间对孕妇有诸多忌讳,但与郡主这近一年的相处,这些僚佐渐渐忽视了她的性别。
二月上旬,裹儿的身体彻底恢复,正式出现在刺史府的会议上。众人看去,只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周身的气质更添了一种稳重平和。
“郡主,恭喜恭喜,喜获麟儿,这洗三因天冷没办,百日正值阳春三月,该大办啊!我们也瞧瞧小世子。”赵司马恭贺道。
裹儿笑回:“一定一定,郡王已经备着这事了。”
宋庆礼说:“郡主瞧着比去年胖了,脸色更红润了。”时人以胖为福。
裹儿摸着脸,笑说:“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都不用做,自然是心宽体胖了。”
众人一起都笑起来。新年刚上值,裹儿就让崇训代自己把这年要做的事情向僚佐传达了,今天不过再重申一遍,兼之已经开工的让他们汇报进度。
裹儿将工作安排下去,又留下宋长史和赵司马问:“招降契丹和奚有什么进展?”
宋长史说:“我们的探子侦得斩啜可汗老迈,昏庸残忍,待下严苛,许多人想脱离,但又怕……”
“又怕什么,你继续说。”裹儿示意他不要有所顾忌。
宋长史说:“怕万一突厥再攻边境,朝廷将他们拱手送给突厥。”
裹儿闻言立刻道:“必不会如此。”
说罢,裹儿想到了一个主意,目光灼灼地看向宋长史,说:“你说,若是重建松漠都督府和饶乐都督府如何?”
宋长史惊讶了一下,裹儿继续说:“兵者,国之大事。但我们换个思路,若是契丹和奚归降,重建两都督府,朝廷向来以两蕃为屏,若突厥来袭,我不确定朝廷会不会发兵,但至少能援助粮草。”
宋庆礼心里有了底,道:“这样的话倒比那些假话空话更令人信服。”
裹儿道:“宋长史若是有心,这事有了成效,将来我举荐你做松漠都督,如何?”
宋庆礼的眼睛一亮,又垂头沉思半响,说:“这事要从长计议。”
裹儿笑说:“好事多磨,朝廷向来有出将入相的惯例,与卿共勉。”宋庆礼的心怦怦跳,激动至极。
裹儿又转向赵司马笑说:“你与宋长史一样。你们做事,我都看在眼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赵司马和宋庆礼齐声道:“多谢郡主栽培。”二人吃了裹儿画的饼,一起说笑着离去。
裹儿则回到后院去探望植儿,一进门,就看见崇训拿着艳丽的拨浪鼓在逗小孩子玩。他抬头瞧见裹儿,忙叫人搬来胡凳。
裹儿坐下,打发人出去,一边拿着布老虎逗植儿,一边揶揄道:“你这刺史当得悠哉悠哉啊。”
崇训头也不抬头,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回道:“我倒想把这刺史一职让给你……”
这话一出口,崇训便觉得妙级,对裹儿更是极好。他便与裹儿在植儿的摇篮前商量起这件事来。
第46章 日蚀 没有人比武曌更懂符谶异相。……
“奴奴,快来看这群鱼,傻头傻脑的。”
水榭里传来少女的欢笑声,季姜拿着一枝嫣红的桃花,俯在窗槛上,掐了桃瓣扔向水面,引得游鱼浮聚成群。
一个少女跑过去,趴在季姜的肩膀上,探头去看,只见她穿了一件石榴红绣花襦裙,外面罩了白底印红花大袖衫,容貌秀美。
李显和韦淇在岸边的垂柳荫下散步,看见穿红着绿的小娘子们在亭中玩闹,忍不住会心一笑。
“奴奴和季姜相处得真好。”李显笑说。重润和延基受谮被责打时,李显和裹儿一直哭雍王,奴奴就是雍王的孙子。
雍王李贤活着的时候,李显和这位兄长的关系未必好,但这位兄长因母亲称帝而亡,这让李显感同身受,生前种种龃龉烟消云散,只剩下怀念和感伤。
故而李显常接兄长的孙女来东宫小住,以慰兄长在天之灵。
韦淇笑说:“是啊,她们二人比之前活泼多了。”提到活泼,韦淇和李显不约而同地想起裹儿。
“殿下,娘娘!”季姜和奴奴发现二人后,立马抛了游鱼,手牵手跑过来。
韦淇笑说:“今日天光好,我记得下面进上几只风筝,把它们拿来给你们玩。”
“谢谢娘娘。”季姜和奴奴笑道。
寺人们拿出几个风筝过来,有蝙蝠的,有美人的,有大雁的,还有凤凰的。季姜和奴奴各挑了一个,拿着要去放,韦淇问:“我记得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