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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才能安心。
公主和郡主哪怕不受宠,也是公主和郡主,而她若不受宠了,就是掖庭任人冷嘲热讽的罪人。
这一切都深深藏在心底,连太平也不知道。她敷衍公主说,宫中惯了,在外面不适应。除非太平公主相邀,她这一两年很少出去。
繁重的政务、巨大的压力以及身体的渴望,都化作炽热滚烫的岩浆吞噬着上官婉儿的理智。那日她想及圣人精力不济,不会突然召她,张昌宗又百般挑逗挑逗,半推半就与他成了事。
原来,她也是一个女人啊!与自己和解后,上官婉儿越发自如地应对张昌宗,她心情舒畅,处理政务更加得心应手,连圣人都夸她有长进。
然而这事不好明目张胆,只悄悄地来,不想没过一个月被张易之察觉到了。张昌宗不知如何劝说的,又将张易之引荐给上官婉儿,只是婉儿嫌他心眼多,与他说话累。
她本是为着散闷解忧取乐的,一两次就淡了,继续与张昌宗好。
夏风习习,一处僻静的宫院内,院门紧锁,周围漆黑一片,但是正殿却点着蜡烛,橙黄色的窗户上映着两抹相拥的人影。
张昌宗处在深宫,这两年又极少回家。宫女畏惧圣人威严,又能二十五岁出宫,有了盼头,自然不敢,也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如今只有上官婉儿不惧天威,愿意与他好,且貌若仙子,文采精华,令人忘俗,又是位高权重,故而时常惦念。
他磨了好几天,上官婉儿才允了他,与他今晚相会。到了地方,他曲尽生平之技,奉承婉儿。
云雨已罢,上官婉儿起身揽衣,坐在铜镜前梳妆,神情慵懒惬意。正梳着,张昌宗也起来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望着镜中的人儿,问:“你明早又不当值,留在这里怕我吃了你。”
上官婉儿转头,嗤笑一声:“明日叫人瞧见,咱们是一起在午门见,做一对亡命鸳鸯?”
张昌宗笑说:“做对亡命鸳鸯有什么不好?”说着,那只手就要往下探,上官婉儿拿梳子打了下,嗔道:“别闹。我倒是乐意,只怕你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
张昌宗缩回手嬉笑两声,拖了一张胡凳过来,盯着上官婉儿细瞧,灯下美人肌骨雪白莹润,面如芙蓉,目若群星,容貌在他所经过诸女之中是一等一的,又生得一副锦绣心肝。
“若得婉儿为妻,便是没了这泼天的富贵,我也乐意。”张昌宗看呆了,忍不住道。
上官婉儿闻言笑了几声,转头过来,问:“你有几颗心,这个也爱,那个也要?”
张昌宗笑了几声,握住婉儿的手放在心口,说:“这会子是真心的。”
上官婉儿抽回手起身,取过屏风上的杏子红大袖衫,张昌宗挽留:“不再留一会儿?”
上官婉儿披上穿好,回手向架上把明瓦灯取下,点了蜡烛,转头对张昌宗笑说:“我先走了。你等会儿避着些人。”
说罢,她便提着灯笼摇摇曳曳出了殿,开了院门,穿花度柳,一路前行,碰到来接自己的宫女,汇合后回到宫殿睡下,自是不提。
幽州春天来得晚,去得快。裹儿身着圆领胡服,带着人巡查互市。
这榷市原来选址不够大,扩建两次,成了T字形,南北街道卖牲□□禽,东西街鳞次栉比的都是铺子,幌子迎风招展,人声鼎沸,胡汉毕集。
裹儿到了门口翻身下马,命人把马牵到榷市马棚吃草料,自己带了金刚奴等人进去。她在东西大街只逛不买看了一圈,又要去南北街。
金刚奴犹豫劝道:“娘子,那里气味不好。”
裹儿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还未进入,就闻到一股腥臊难闻之味。她顿了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上前,这牲口榷市是她此行的重点。
她不知从哪里看到的说法,边疆部落惯拿羸马病牛给中原人换绢帛。裹儿一家一家看过去,牛羊肥美,马的品相倒是一般。
裹儿寻了半天,只在一个黑脸大汉的铺子里,发现一两匹能入眼的马。
金刚奴笑说:“娘子,这里都是普通的马匹罢了,供平常使用。”
裹儿只得作罢,她们来得早,牛马羊未曾发市,渐渐地人多了,摩肩接踵,询价讨价之声不绝于耳。
裹儿看罢,去见市监,亮明身份,市监殷勤奉上茶,就垂手立在一边。
裹儿问:“吴市监,一天交易多少匹马牛?”
吴市监没想到郡主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压了心神,忙回:“有些日子多,马牛连在一起有上百头,有些日子少,十几头也是有的。”
裹儿笑了一下,说:“你上的榷市账册我都看了,你差事干得不错。”
吴市监激动道:“郡主谬赞了。”
裹儿又问:“这些牲口入榷场都有兽医看过?”
吴市监忙回:“都看过,四五个兽医盯着,宋长史再三叮嘱,不许放得病的牲口进来。”
裹儿点头说:“比上个月多请了个兽医,心思灵活,好好当差,将来有你的造化。”
吴市监忙谢恩:“多谢郡主。”
裹儿再问了几句,市监都答了。她又勉励了几句,就带人出了榷市,半路上问:“咱家有新鲜羊肉吗?”
金刚奴忙笑说:“有着呢,今天中午厨上做了蜜炙羊排。”
裹儿笑说:“我原想买一只羊回去。”
金刚奴道:“奴婢现在就回去买?”
裹儿摇头笑说:“你以后安排脸生的人过来榷市,或买或卖,里面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或者物价变动,都汇报给我。”
金刚奴忙应了。裹儿知道金刚奴素来伶俐,办事周全,早就将郡王府交给他管理。
这时忽然想起一事,她问:“你的名字虽好,但不威武。日后你出门办事,别人也不好称呼你。”
金刚奴果然伶俐:“请主子赐名。”
裹儿想了想,说:“你名字很好,只是你大了,又不是小儿,把奴字拿了,以后就叫金刚。你可有姓?”
金刚愣了一下,回说:“奴婢谢主子赐名。本家姓冯,只是后辈小子不争气辱没先祖,不敢以本姓自居,求郡主再赐个姓。”
裹儿闻言,猜测这金刚许是什么名门之后,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没有自怨自艾。
她停下马,想了半天,说:“就姓郑,说不定将来还能带船队下西洋。”
金刚噗嗤一声笑了:“奴婢要侍奉郡主一辈子呢,下西洋做什么。”
裹儿敲敲额头,继续行路,笑说:“刚才脑子发蒙了。不过,知习兵战,出使藩国,扬华夏威名,倒是一件百世流芳的好事。”
金刚笑回:“借郡主吉言,说不定想来我能穿上绯袍呢。”
裹儿与金刚一边走一边闲话:“你别嫌弃使节远离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