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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财。”
裹儿随他去了,接手了那五亿钱,正要离去,杨思勖忽然道了一声谢。
裹儿愣了一下,然后回神,笑说:“陛下刚才已经说了,率土之滨,莫非吾民。岭南黔中地虽偏远,也不论夷獠,都是大唐的子民。这也是朝廷应该做的,不必感激。”
杨思勖的嘴唇动了动,他不擅长奉承,只道了一句:“殿下,大恩不言谢。”
裹儿摇头,笑了一下说:“岭南百姓多遭掠卖,朝廷有时为州府官员所惑,不能及时查明,使百姓罹难。若朝中岭南的官员多一些,只怕这种情况会少一些。
如今朝廷开科取士,不论身份,只要良家子皆可报名。还有武举,有人如杨内侍这般勇力,正宜参加武举。文武二科,皆可入仕朝廷。吏部尚书宋璟,主持铨选,刚毅正直,刑赏无私,正是有志之士大有可为之际。”
杨思勖叉手道:“多谢公主提点。”
裹儿辞了杨思勖,回到户部,将内库交革的钱财知会宋璟,便继续忙手头的事情。
不出两日,宋璟选了几人,将名单交给裹儿。裹儿一一召见谈话,才将人放出去监察地方长官是否按律行事。
朝廷已经以户部格的形式,将赎买奴婢部曲客女妻妾子孙一事下达州府,令所在长吏切加捉搦,并审细勘责。
第141章 放免 奴婢贱人律比蓄产,要杀要剐,凭……
“怎么又是你?”
长宁公主对同胞妹妹的到来,显然不欢迎,“你每次来我的公主府都没有好事。”
裹儿义正言辞说:“这是什么话?定是有人离间我们姊妹情谊。”
长宁公主问:“那你说你来干什么?”
裹儿一时语滞,长宁公主冷笑道:“我就知道,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我。”
裹儿叫屈:“五姐把我想得太不堪了,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长宁公主:“我可不是仙蕙那个应声虫。有什么话,你也不必说,赶紧走人。”
裹儿抱住长宁的手臂,陪笑说:“五姐姐,你是我亲姐姐,你若是不帮我,只怕没有人能帮我了。”
她一面说,一面偷瞄长宁的神情,见她意动,忙送长宁坐下,又是送茶,又是捶背捏肩。
长宁神态稍缓说:“你先说什么事。不能帮你的,就是你跪下来给我磕头,我也不会帮你。”
裹儿笑说:“姐姐才不会如此绝情呢。”
长宁冷冷瞥了一眼裹儿,说:“去年,不知从哪来的圆的扁的御史上书要杀我的奴仆,你不仅不求请,还说杀得好,削了我五百户封邑。这次要我帮你,断不可能。”
裹儿听了,理直气壮道:“姐姐,朝廷关于掠人为奴的法律清晰明了,纵容奴仆掠夺良人就是犯法。朝廷念你身为公主,便将罪算在那奴仆的身上,没有动你分毫。”
长宁说:“我那五百户封邑呢,现在姊妹中就数我的封户最少。”
裹儿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宁一眼,说:“别让我说出不好的来。阿耶削了你的封邑,你能老老实实不吭声?必定是阿耶补贴你了。”
长宁说:“阿耶补贴我又怎样?”
裹儿说:“阿耶的私房钱全给了你,我和仙蕙都没得过。”
长宁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色,说:“你们要来,是你们的本事;要不来,与我何干?”
裹儿道:“说正事。朝廷颁布了一条政令,要出钱赎买自阿耶登基以来因家贫灾荒为奴婢部曲客人妻妾子孙的百姓。你这府里,必定是有这样的人……”
长宁一口拒绝:“不行。堂堂公主府,只有买人,没有卖人。”
裹儿劝道:“这是阿耶的仁政,从你这儿就打了折扣,又如何能令行禁止?”
长宁:“你当我不知道,即便不知道,我也猜着这是你的主意。”
裹儿道:“姐姐你既然猜着了,就帮帮我吧。”
长宁摇头说:“不行,我有几个贴心的婢女就是几年前买的,离了她们,我饭都吃不香。”
裹儿出主意:“你既然喜欢,放良后再雇,岂不一样?”
长宁说:“这怎么能一样?奴婢贱人律比蓄产,要杀要剐,凭我处置。他们放良,即便再雇回来也是良人,他们惹了我,我杀了他们,那就是杀良人。
当年二姐杀了个奴婢,阿耶就把她降为郡主,我若杀良人,只怕做县主也难。”
裹儿说:“你是公主,他们岂敢惹你?再说,我听闻你对仆从素来厚道多恩无罚,他们怎么会惹你?若真惹了你,奴婢又如何,良人又能如何?”
长宁说不过,将脖子一梗,把身子一扭,道:“不管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不行就是不行,除非让阿耶来劝我。”
裹儿闻言,忽然神情黯然,眼圈也红了,一反常态,也不再劝,只长吁短叹:“我明白了……”
长宁狐疑地看着她,只听她继续说:“我就知道因为女子的身份,连亲姐姐也看不起我。我拼死从幽州回来,官员们排挤我,哪怕我做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怪谁呢?怪我是个女子,即便身为公主之尊,也要受这糟心气。我与姐姐乃中宫嫡出,是我们的母亲陪阿耶共患难,可是……
可是宫人所出的孩子因是男的,便可子为郡王,女为县主。我们姊妹的孩子呢,没有爵位,没有封号,长大便泯然众人。我当官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心有不甘……”
说着,裹儿便呜咽起来,继续道:“如今连我的亲姐姐都不支持我,我还不如回府中喝酒听歌赏舞,又何必操心受气?”
其实,同产三姊妹的驸马,包括武延秀,身上都有国公爵位,虽说四人都因公主而荣,但爵位的源头都要追溯到驸马的家族。
长宁若有所思,伸手示意侍女下去,见室内无人,凑近道:“若你将来掌握了权势……”
裹儿抬头,正视长宁的眼睛,正色说:“皇子公主只有嫡庶之别,没有男女之分。即便做不到,我也会把皇子拉到与公主相差无几的待遇。”
长宁拍了下桌子,快意道:“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这事我应了。”则天皇帝的余响犹在,且长宁素来看不上异母兄弟,自然对皇子公主的差异感到不满。
“当然,五姐放心。”裹儿说完,又笑道:“姐姐既然应了,何不今日就办了这事?”
长宁嗔道:“你也太急了,难道是怕我虚应你?”
裹儿笑说:“倒不是为这个。这是咱们阿耶的御令,你做第一人,一来是拥护支持阿耶,二来也让满朝文武对你刮目相看,再来几件这样的事情,你的封邑不用阿耶徇私情,就能重封回来。”
裹儿见她意动,又说:“我用别的事绊住了六娘,等她反应过来,只怕这第一人就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