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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鼓。她清晰地听见心脏砰砰砰地跳,把兴奋传递给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全身都变得酥酥麻麻的,下意识深呼吸起来。

她仿佛在玩一个游戏,而这一刻,游戏成真了。

过了好久,她回过神。又试了好几次,而象征希望的小火苗每一次都点燃了。

每一次!

这意味着什么?

她是个女巫!

传说中的女巫!

巫师!

她有魔法!

这一刻她甚至几乎忘了自己身在猎巫活动的高危世界和回家的愿望。

很快,凯瑟琳冷静下来。她又想,如果她有魔法,那可能别人也有,而专门对付巫师的猎巫人很可能也有什么特殊办法。在找到回家的办法之前,她得先躲过巡视下城区的猎巫人,活下来。

她需要知道更多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每次哥哥来看望她,凯瑟琳都会和他聊天说话,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猎巫人和之前被烧死的女孩身上,想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有魔法。

同时,家人送来的三餐她一点不剩地吃光,哪怕有时候只有一碗黏糊糊的炖菜。凯瑟琳还在阁楼里做着各种健身运动。如果有机会逃跑,她不能跑着跑着晕倒了。

嗯,她现在很像那种即将准备越狱的犯人。

麦克森:妹妹好像活泼了很多。

然而意料之外却令人安心的是,死去的女孩中并没有发生过不同寻常的,奇怪的事。甚至在哥哥的口述中,他好像知道她们不是什么会魔法的女巫,只是因为做错了事,统一被按上一个名为女巫的罪名处死。

也是,如果是女巫也不会被烧死了。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冤枉。

凯瑟琳冷笑。

那这股力量也许就是她的穿越者福利。

在凯瑟琳发现魔法的半个月后,猎巫人来了。他驾着黄金做的马车,拄着象征身份的权杖,带着最凶猛的猎狗驾临了法莫尔,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以上来自麦克森的转述。

凯瑟琳压根没见到他,据说猎巫人把全村人聚集到一起,让他们互相检举谁是隐藏的女巫。就是这么简单又不严谨的做法,倒是救了她一命,万一这个所谓的宠臣心血来潮,挨家挨户地搜查可就完了。

好在在那些人看来,凯瑟琳家简直是这个村子里的模范家庭。父亲麦克是个勤快的马车夫,母亲伊丽莎白是本分的妻子,从不做多余的,她不该知道的事,而麦克森是个好小伙子。没有多出的女人,没有女巫。

其实主要是,他们家穷得让人生不出别的心思。

但不幸的是,人群中仍然诞生了牺牲品。猎巫人卡尔克昂需要完成国王的命令,那么下城区就必须有女巫被清理掉,所以必须有女巫被发现。

麦克森在晚饭后告诉了她这些事。哪怕这个事件里的人凯瑟琳并不认识,却由衷地感到恐惧。

在他讲述完后阁楼的木门突然被沉闷地敲响,吓得他僵住,然后抱紧妹妹。

门被推开,是个中年男人,有着和麦克森一样的棕色卷发,两鬓斑白,双颊瘦削,皮肤粗糙,胡子拉碴,但眼睛却没有其他干重活的村民们的麻木和呆滞,反而炯炯有神。

是两人的爹。

麦克森松了口气,凯瑟琳从他的怀里抬起脑袋。

“睡觉了。”这个男人言简意赅地说。

凯瑟琳看到哥哥立刻站起来回应父亲的命令,于是她也乖巧地走向床边。

高大的男人从矮小的门里挤进来,给了已经躺好的凯瑟琳一个晚安吻,然后拎走了麦克森。

阁楼又黑了,父子俩临走前还帮她吹灭了蜡烛。

凯瑟琳感觉他的胡子真扎人。

第4章 这一晚,凯瑟琳没再研究日记和那根蜡烛,她乖乖睡觉了……

这一晚,凯瑟琳没再研究日记和那根蜡烛,她乖乖睡觉了。

也许是因为她鬼使神差地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哦,现在这是她父亲了。

第二天早上,麦克森比平常晚了些才敲门。他带进了一股凉风。

这场仿佛酝酿已久的清理活动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卡尔克昂来去匆匆,带走了几个女人的脑袋。

猎巫人离开村庄,凯瑟琳一家不再像之前那样如临大敌,虽然她母亲还是那副紧张且神经兮兮的样子。不过最近送饭的多是哥哥。

麦克森又恢复了给她带小礼物的习惯,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比如河边漂亮的石头,一个打磨光滑的小铁片——不过凯瑟琳把它们全都收了起来放好。

即使没了猎巫人的威胁,凯瑟琳仍然不能出门。于是她继续练魔法,听故事,打探消息。

这门从没见过的新手段对于她来说却得心应手,仿佛用了多年。现在她已经能让火焰变大了许多,这也让蜡烛燃烧地快了不少。于是凯瑟琳目前在尝试不借助蜡烛,徒手生火。

……难度不是一般地大。

不过她现在充满信心,像打了咖啡因一样从早练到晚。

毕竟也没其他的事可做。

让凯瑟琳没想到的是,很快她就要见证另一场火焰了。这将是一场让她最接近这个世界的火。

某一天晚上,凯瑟琳在睡梦中被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透过圆孔窗户,她看到外面成群的男人举着火把,把一个女人绑在了马棚前的木架上。

木架是临时搭建的,夜晚昏暗,凯瑟琳看不清她的脸,女人的双手被绑在架子上,男人们就走了。女人在咒骂着什么,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下来,似哭似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陆续回来,每个人抱着一捆干枯的树枝,整齐地摆在木架的下方。渐渐的,越垒越高,树枝快要把女人淹没了。

凯瑟琳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曾是谁的女儿。哥哥估计知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凯瑟琳意识到他们想要做什么,此时脑海里闪过许多个名字,无一不是日记上的。她的呼吸仿佛被冻住了,人也是。她不想继续看,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窗外。

火把挥舞着,火舌窜到空中,干燥的木柴瞬间被点燃,熊熊火焰点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女人的脸。马棚里的马惧怕火焰,嘶鸣着,扬起蹄子拚命地向后扯着拴住它们的绳索。

窗外响起醉酒的人的辱骂和欢呼。

一些住在附近的邻居们也被这动静惊醒,纷纷从窗户偷窥这一远古时代的暴行。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男孩跑出家门,在男人们的身后钻过去,近距离围观这场审判。而这次事件中心的女人渐渐叫不出声了,她被烟呛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哀鸣,像草原上濒死的母兽。

有人带了瓶酒,凯瑟琳不知为何竟能在一片嘈杂的声音里听到木塞子被打开的声音。

……这里可真颠,这些人陌生地不像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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