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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地抬撩起眼皮,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熟悉的跑车引擎声凶悍迅猛地在耳边响起。
两束强光由远而近直直地袭来。
岑依洄畏光,偏过头眯起眼,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挡在脸前。
跑车呲啦一个摆尾停到路边,距离岑依洄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岑依洄慢慢放下手?。与此同时,跑车的车门被推开?。岑依洄看?清来人,她?陡然瞠大眼睛:“梁泽哥哥。”
张左尧比梁泽小两届,自然曾在学校见过这位风云人物。可岑依洄为什么喊梁泽哥哥?莫非两人是亲戚?
压下心底狐疑,张左尧客气恭敬地打招呼:“梁泽学长,你好。”
梁泽这才平静地看?他?一眼,眸光短暂地轻轻点?过他?的脸庞和双手?,“你好。”
随即转向岑依洄,问?:“这么晚,还不回家?”
“我……”岑依洄有点?心虚,眼神不自觉地躲开?梁泽,“正打算回去?呢。”
梁泽“嗯”了?声,拉开?副驾驶车门:“时间太晚了?,上车吧,我送你。”
岑依洄顾不得探究梁泽为何出现此地,匆匆忙忙进了?梁泽车里。她?怕张左尧说漏嘴,泄漏了?她?的真实住址,届时她?说过的谎言全会被拆穿。
梁泽摔上副驾驶门,回头对着张左尧一颔首,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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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转过街角,毫无?征兆地停在路边,岑依洄身体惯性向前,她?手?忙脚乱抓紧安全带。
梁泽转向她?,问?:“你现在住哪里?”
岑依洄以为他?忘记了?住址,便?说:“我住紫荆名苑啊,园成路371弄。”
大眼睛眨啊眨的模样万分真诚。
梁泽看?了?她?一会儿,“行?,紫荆名苑。”
不知是否是错觉,岑依洄从梁泽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冷讽,车速也比刚才猛烈。岑依洄心下一紧:“梁泽哥哥,你怎么会恰巧出现在汇圆商场?在附近玩吗?”
梁泽不耐烦:“到紫荆名苑前你别开?口说话。”
岑依洄怔住,梁泽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糟糕的态度与她?交流了?。跑车空间太过狭隘,岑依洄找不到合适的呼吸频率,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在诡异焦灼的氛围中?,车辆抵达紫荆名苑门口。
岑依洄推开?车门,转身向梁泽道谢。她?低头说话的瞬间,路灯昏黄光芒照亮了?她?半张脸,映出她?有些受伤和犹疑茫然的神情。
梁泽有些烦躁地看?着她?的背影进入小区。
岑依洄还是老规矩,在小区内铁人三项处逗留一刻钟,看?时间差不多,起身离开?。
夜晚小区门口的商业清冷了?许多,岑依洄拉高围巾,把脖子裹得密不透风,抵御南方的湿冷空气。
照例前往公交站,岑依洄脚步匆匆,尚在思考未来住所,一抬头,她?愣住了?。
黑色跑车没开?走,静静蛰伏原地,在空阔的街道上格外醒目。梁泽也下了?车,姿态矜贵地立在车前,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
两人相隔一条马路对视,谁也不说话,画面仿佛已经定格。
直到一阵风吹打破画面,几片枯叶在地面打旋,激起一股冬天的萧瑟。
是岑依洄先回过神。她?穿过马路,立在梁泽面前,迎着他?冷峻的面孔,“梁泽哥哥,你没走?”
梁泽反问?:“你出来干什么?”
岑依洄搬出用过的借口:“我去?便?利店买东西。”
空气中?弥漫紧张气息,梁泽冰冷的声音,清晰又疏离地透过夜色飘然而至:“岑依洄,还不说实话?”
第20章 住所 房东同意了。
空气安静许久。
岑依洄猝不及防被梁泽的一句话定?在原地, 心中惊愕翻涌。面对凌厉的审视,她放弃找补圆谎:“梁泽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 我不住在紫荆名苑的?”
“第一次送你回家时。”梁泽说。
岑依洄瞳孔闪烁的震惊, 瞬间被一股无名愤怒取代。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表演, 原来是场漏洞百出的滑稽戏, 梁泽早已洞察真相, 却不明说, 分明是在戏弄。
“既然你知道, 为什么还要把车开过来?”岑依洄的声音携带一丝颤抖, “难道看我出丑瞎折腾很好玩吗?”
梁泽体贴她不想说真相的心情, 反倒被曲解成故意看热闹,语调难免参杂不悦:“我没闲工夫特?意看你出丑, 只?是在尊重你的意愿。”
岑依洄才听不进去。
无处可归的焦虑,逐渐酝酿成在眼里打转的泪水,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你哪里尊重我的意愿?我有让你出现在商场吗?如果你不说送我回家,我根本?不必再?撒一次谎。”
“所以变成了我的错?”梁泽简直被她强词夺理的逻辑气笑, “好心送你回家, 耽误你约会了是吧。”
岑依洄朦胧潮湿的视线中, 看见万家灯火阑珊。
城市庞大喧嚣,街道熙熙攘攘, 申城的霓虹夜景如同香港一般绚烂繁华, 却没有一盏灯属于她。
“是,耽误我约会。”岑依洄的委屈如涨潮的海水急涌,她哽咽着同梁泽倔嘴,“谁要你好心了。”
“不可理喻。”梁泽绕到驾驶位,猛地拉开车门, 他双眼盯着岑依洄,“是我多管闲事,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
车门“哐当”闭合,跑车疾驰而去,碾碎了路边层叠堆积的枯黄落叶。
岑依洄立在原地,低着头,积蓄的泪水顷刻夺眶而出,无声地淌过脸颊。
梁泽目光从后?视镜收回。
上一次见岑依洄哭,是她故意摔伤脚踝,放弃表演机会。她好像没有放声大哭的技能,脚踝伤得那样重,也只?是在他怀里轻声抽噎。
真的有必要和一个闹别扭的未成年?小女孩较真吗?
梁泽深呼吸,闭了闭眼,一把方向盘调转车头。
去而复返的黑色跑车停在岑依洄两米之外。
岑依洄此刻的眼神?空洞而悲伤,她怔怔地望着梁泽走?下?车。对方被激起的火气尚未浇灭,但?还是冷着脸,靠近她。
“梁泽哥哥?”岑依洄沙哑的哭腔里带了不敢置信,“你……”
“上车。”梁泽低头凝视在夜色中脆弱又摇摇欲坠的小女孩,轻叹一声,“我帮你找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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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在副驾驶忐忑难安。
她像个犯错的小孩,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反思?方才的态度,实?在太过没礼貌。
红灯进入倒计时,岑依洄小声讷讷:“梁泽哥哥,对不起。”
“没听清。”梁泽看她一眼,“如果要道歉,声音大一点。”
“……”岑依洄略微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