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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来意,带着满脑子的鸡汤踏出院门,朝正院方向走去。

不过,明棠倒也算不上骗她,等她走后,小小院落里的确忙了一上午。

——她在院角竹丛中发现了几颗尖尖的笋子,带着院中小丫鬟忙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把这些笋子干干净净挖了出来,中午恰好添一道菜。

用罢午饭,明棠照例消食后倚在长塌上午睡。

半梦半醒间,思绪却不由有些放飞。

明棠是三年前嫁到陈家来的。

当时陈家独子陈文耀年方及冠,风流俊雅,一朝高中探花,京中多得是想要榜下招婿的人家。

可惜如此人物,却是已经定下婚事,女方正是其恩师,当朝礼部左侍郎幼女,明棠。

一为寒门贵子,一为高门闺秀,照理来说,有些不般配。

明棠还记得那天,父亲母亲并肩坐在上首,沉默了半晌,还是母亲先开的口:“幼娘,你的亲事,父亲母亲已经有些眉目。陈家子,陈文耀,不知你可还记得?”

父亲已经补充道:“他这科春闱,有一甲之相,更兼家事简单,也算是难得的佳婿了。”

官宦人家嫁娶,更看重读书天资,只要科举上能有所斩获,就算得上女婿的好人选,明棠当然清楚这一点。

陈文耀,她并不陌生。

明家势大,陈家则只他一人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想要更进一步只能借明家之力。

只要他在仕途上有所期盼,定然会对她敬爱有加。

明棠猝死后在这个朝代重新长大,最想过些轻松日子,她看准了这点,应允嫁过来。

果真便如她所想,生活极为闲适。

陈家上上下下,连主子带下人,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个人。

在明家时却是连她母亲院中便有不下三十人。

被明家教养长大,又有前世经验的明棠料理陈家家事就如喝水一样简单。

陈文耀的寡母也并不算难相处,再大的脾气也会在她面前收敛着,偶有阴阳怪气,明棠只当没听见。

反正这个家,陈文耀说了算,而陈文耀,至少以她之前的眼光看,算是个聪明人。

是以她这日子过的,连嫁到世家为嫡长媳的长姐都羡慕不已。

不过……朦胧中,明棠眉梢轻皱。这好日子,也许就要到头了呢……

*

正院。

陈太太尤氏用罢午饭,仍是怒火未消。

春日里不冷不热的天气,她握在手中的团扇却是扇个不停,直带的她鬓边几缕碎发也上下飞舞。

“你说说,哪有这样的儿媳妇?叫她过来陪婆婆说个话推三阻四不说,中午叫厨房添菜都自己个儿吃独食,怕是吃不完倒了都想不起来给她婆婆分一碗!”

束妈妈习以为常,先是挥退大小丫鬟,又给自家太太添了些热茶。

至于像“去年春天少奶奶也命人给您送了笋子,不过被您明里暗里在少爷面前说了几天少奶奶小气,不舍得给婆婆吃好东西,只拿些不值钱的烂菜来应付”这样的话,她还是在心里想想算了。

陈太太本来也用不着劝,发泄一遭,心气就平了。想到两条街外小院儿里住着的人,她眉梢眼角都带了几分喜意,更是把怒火抛到九霄云外:“那丫头今日可好,大夫怎么说?”

束妈妈知道太太最喜欢什么样子,马上眼睛里就透出十分的欢喜:“雅姑娘今日晨起用了一碗鸡丝粥,吃了两碟小菜,没有再吐了。大夫说,雅姑娘身体极好,孩子也健康。”

只是……想到少奶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叫人挖笋添菜,想到少爷面对少奶奶时那敬重的态度,束妈妈到底有些犹豫:“这事儿,是不是要问问少奶奶的意思?就这么在外面养着……”

陈太太眉梢一竖:“问她的意思?我还敢问她的意思?就她那张狂样儿,要是把那丫头接进府,保不准她就敢趁着文耀没回来,一碗药把我的乖孙给害死!”

“自己是个生不出蛋的鸡,还不主动给男人纳小。要是她一辈子生不出来,难道还要我们陈家断子绝孙,文耀百年之后没有香火供奉不成?”

陈太太作为把陈文耀带大的寡母,对他的重视可想而知。

况且,她也不是没成算的。

喝了口茶润了润说得有些干燥的喉咙,陈太太胸有成竹:“文耀下个月回来,到时候孩子已经五个月,坐稳了胎了。姓明的再是势大,也不能压着我们家把成形的子嗣给流了,到时候我就只等着抱孙子了。”

“至于我那好儿媳妇……”陈太太笑了笑,“出嫁从夫,说到底,她又不能靠娘家一辈子,进了我们陈家的门,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给我受着。”

第2章

翌日是个大好的晴天。午后明晃晃的日光洒落到院子里,却是暖意融融,半点都不让人觉得灼热。

春日里本就容易犯困,又是这样好的天气,正院里,把手上活计做完的大小丫鬟们便忍不住聚集在廊下,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左右午后太太也要小睡一会儿,并不会传人伺候。

内宅素来是无事也要掀起些风浪的地方,更何况陈家眼下不仅有事,还是大事。瞧着院中大丫鬟和束妈妈都不在,就有人小声八卦:“今儿束妈妈又带了包东西往外头去了。”

一个身条细瘦的丫鬟撇了撇嘴:“外头?恐怕人家眼里,那不是外头,是‘里头’呢!”

“桃花!这话可不兴说的!”先头那人连忙阻止,自己却是忍不住笑出声,略有些不屑地看了眼正房,又担忧地看了看东小院儿,“也不知那边要怎么着呢。”

桃花伸了伸懒腰:“你也别替主子操那么多闲心。左右少奶奶高门大户,就是外边那个进来了又能怎么着?还不是得乖乖给少奶奶磕头。”

就怕那个想磕头,少奶奶都不愿意给机会呢。少奶奶那样的人品样貌,又是大家出身,一碗药落了那个孽胎怕都没人敢说什么,少爷也不一定会为了个外室子落少奶奶的面子。

想到这儿,她忽得一笑:“这府里还有能瞒住那边的事?这偷偷摸摸的事,恐怕就跟大半夜点灯一样,早落在人家眼里了。”

“那边”东小院儿里,明棠也的确对这件事一清二楚。

从那位雅姑娘的来历,到陈太太着人送了几次东西,每次都送了什么,甚至那位雅姑娘的身孕到底有几个月......明棠全都清楚得很。

没办法,陈家是十年前举家上京的,只有束妈妈一个是那时候就在的老仆。陈文耀常年在外求学,家中并不需要那么多服侍的人,眼下府里的下人们还多是两人订下婚约后才陆陆续续或买或契进府中的。

明棠嫁妆丰厚,又赏罚分明,在这些人中向来有威信,就连陈太太院中人也多是向着她的,真正的稍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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