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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提起的,幼娘,我以为你并无不愿。”

明棠哑然失笑:陈文耀竟到了这个时候心存侥幸、推卸责任。

“陈文耀,你知道我嫁给你是因为什么吗?”明棠看着这座自己从小长大的院子,院中一花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悉、亲切,“是因为这个世道,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既然一定要嫁,我便要嫁个能过些舒心日子的。你家境如何,你母亲如何,我的确不在意。因为我认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明白谁的价值更重要。”

她转回目光,一双眼睛紧盯着陈文耀,“你觉得,陈家以后还能容我过安静的日子?”

如果左右都是要跟不同的女人侍奉同一个男人,甚至“争抢”宠爱,谁能生谁便高贵,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陈文耀?

不如跟姐姐一般,嫁到高门大户去。好歹人家是真的有钱,生活水平高。

陈文耀霎时变了脸色——他没料到明棠竟然是这么想的。

“幼娘,若你愿意,或可去母留子,以后,你我之间,再无旁人。”

明棠低笑一声:“你就这么肯定是个儿子?若是这一胎是个女儿,你是不是要再找一个,然后再留子去母?若是一直没有儿子,岂不是要不知道祸害不知多少人家的女儿?”

明棠轻蔑地看着他:“陈文耀,你真让我失望。”

那目光,如针一般锋利难当,霎时让陈文耀心生羞愧,随即便被燃烧为怒火。

他取出和离书,落下印章前,轻声问道:“幼娘,你对我,可曾有半分情意?”

默然无声。

陈文耀按下印章,两抹朱砂红印如同两张血盆大口,旋转着要把他吃下去,他头晕目眩,一时不敢多看。

将那张重逾千金的纸落在桌上,陈文耀转身离去,临去前,留下最后一句。

——“幼娘,愿你能过上你想要的‘舒心日子’。”

既然宁愿和离也不愿与我一起,就让我看看吧,看看你明棠以后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

一个和离归家的妇人,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官员,待过几年,且再看吧。

第9章

“小姐,这就是和离书吗?”

在一旁候着,密切关注陈文耀行为的折柳闻荷二人在他离去之后,第一时间便凑了上来。

闻荷更是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细细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太简陋了吧。

“怎么,觉得就一张轻飘飘的纸,显得不大庄重?”明棠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闻荷点点头,她还以为,起码要跟婚书一样,用那种最厚最精美的纸张,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很重要。

“重要的从来不是形式,是里面的内容。”

就算是用草纸写的,只要上面有她父亲的印章,有陈文耀的印章,那这就是一封正正经经的和离书,谁来了都没办法否认这封和离书的效用。

单看程序,这比现代离婚还要简单些。

折柳上前一步,不知从哪里取出个扁扁的匣子,将那和离书放在里面收好,眼神中透出几分喜悦:“可得好好保管着,万一弄丢了,保不齐那姓陈的就要赖账呢。”

自从和离之事确定,折柳心中对陈文耀的称呼早就从姑爷变成了“姓陈的”,现在终于头一次光明正大叫出来,心中还小小暗爽一下。

闻荷也重重点头:“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把你嫁妆拉回来啊?”

今天她们回府,只把最重要的契书和银票带了回来,剩下的东西都还堆在陈家没动。

明棠看了看天色,已是半下午:“明天吧,多带些人。”

闻荷会意,嘴角勾起抹笑:“小姐放心,等禀了夫人,我和折柳一定把家里最强壮的家丁婆子们都带上。”

陈家要是不阻拦就算了,要是敢有什么动作,先打了再说。

想到这里,闻荷竟然有些跃跃欲试。

也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闻荷不过是就那么一想,陈家正院里,陈太太乍然得知明棠不过是出了一趟门,竟然已经不声不响地把天捅了个窟窿,气得当场就要点人上明家讨个说法去。

“和离什么和离!她还有脸提和离!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让别人生,就因为丈夫纳了个小妾就要和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七出’她至少也占了俩!她想和离,我还想休了她呢!”

陈太太将桌子拍得“砰砰”响,看向陈文耀的目光简直是咬牙切齿,“你这就去,写封休书给她送去!他们明家当官的是多,也没见有人当上探花啊!仗着有个好爹罢了,哪里及得上你在朱雀大街游街的体面?”

坐在她面前的陈文耀只是一言不发,听到这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陈太太,拧紧眉头:“娘,那叫夸街。”游街的,那是犯人。

陈太太不说还罢,一经提起,陈文耀便想到当年他高中探花,天街夸官时,明家一家人就在朱雀大街一侧的酒楼上看着他。

陈文耀经过那里时抬头一望,正与含笑看着他的明棠对上目光。

那时候他们已经定下婚事,陈文耀正是最得意时,知道以后明棠会成为他的妻子,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在明棠身边极力挥舞着手臂的亲娘都忽视了,满心满眼只有明棠一人。

而今物是人非,会为他的荣耀与有荣焉的明棠宁愿和离也要离他远远的,陈文耀只觉过往种种皆是一场大梦,醒来后,他还是只有眼前这个一脸凶狠,会把夸街说成游街的母亲。

陈文耀揉了揉眉心,竭力平复情绪,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要那么生硬:“娘,木已成舟,现下再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干干脆脆把这事办了,不要再想这些东西,徒惹人笑话了。”

“不是已经办完了吗?”陈太太又有些不爽,“你现在翅膀硬了,连这种大事都不用回来问你娘一句,自己就给办了,还有我什么事?”

哪怕是十年前,家里的大事也都是陈文耀说了算,此时他只当没听见,慢慢道:“今日不过是写了和离书,代表两家人都同意我们分开罢了。明棠的东西却都还在这里,总要带回去的。不出意外,明日明家就会有人上门来了。娘你明天只不要管,让他们按照单子一样样把明棠的东西都带回家去就是了。”

明棠的东西?

陈太太眼珠子一转,顿时便想到了她前儿媳妇嫁进来时那连预备好的库房都放不下,以至于要在东小院里加盖两间房子才能存放下的丰厚嫁妆。

若说听说明棠不声不响把和离办好后的愤怒是一分,此时想到那些东西都会随着明棠被带回明家去,陈太太的愤怒就是一百分。

那些莲子米大小的珍珠、雕成盆景的大块玉石,还有铺子、庄子,虽然以前也不在陈太太的手里,但是在陈家库房里,早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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