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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多了几分平和与宁静。
还没到那种能被环境安抚到平静的年纪,心中迫切想出去逛的明瑾快走几步,伸手抓住明棠手掌,回头给妹妹一个自信的笑容,悄声问明棠:“姑姑,你下午早点醒好不好?”
要是睡完午觉再出去玩,估计还没多长时间就要走了,好容易能得到家里长辈松口,哪怕是就多在外面看一刻钟也是好的。
明棠会意,也放低声音跟她说“悄悄话”:“姑姑倒是没问题,你们却是要跟大嫂二嫂一起睡的,要是我醒了,你们没醒可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商量好了要装睡。姑姑到时候让人往院子里泼一点水,我们听到了就‘起床’了。”明瑾连忙保证。
感情还是团伙作案啊。
见素来最稳重的明琬也期待地看过来,明棠笑眯眯:“好啊。”
小姑娘们松了口气,明瑾甜甜笑了笑,顺势牵着明棠的手,与她手牵手一起走路。
眼下离讲经会的地方还不算远,来往行人中多有方才还与明家女眷们坐在同一个地方的。
见这一行人中突然多了个身影,与明家的几个孙女姿态亲密,却又带着幕篱遮掩面容,心思略微一转,就有人猜到这女子是谁。
只是大家毕竟都是体面人,虽好奇,也不好直直上前搭话,不过是在路过时略微放慢脚步,好听个一言半语。
这和离的四小姐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只记得是个举止端庄,样貌美丽的姑娘,怎么那时候一点也没看出还有这份宁愿和离的心气儿呢?
明夫人扫了一眼周围,颇有些不耐,微微皱眉,不经意便加快了步子。
毕竟大都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这些人倒不一定有坏心思,甚至还有不少人方才婉转表达了对明家的支持。话里话外都是陈家抬良妾进门,实在是太过了些,已受辱至此,和离虽然太过激烈,也并非下策。
只是虽没有恶意,被关注的人却总不会舒服到哪里去,直到回了禅院,院墙隔绝了那些窥探的视线,方才放松了些许。
好在栖霞寺既然在服务香客方面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这必不可少的素斋也是费尽心思,做得精致可口。
美食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安安静静用了一餐饭,大家便都舒畅了好些。
用罢午饭,自是各去安歇,明瑾离去时还不忘留给明棠一个“千万别忘了”的眼神。
那自以为大人们半点不知的小模样着实可爱,明棠好容易才忍住笑意,严肃地点点头,目送她们各自进房休息。
女孩子们是因着下午要早些出去玩,怕睡着了耽误事,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上午时被母亲说动了心思的大少奶奶宋章茹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半晌,看着头顶青色的帐子,真的半分睡意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院中传来一道清晰的泼水声,宋章茹侧耳细听,只听见几声压低的笑声,随后渐渐远去。
栖霞寺外地方广大,人流也多,再加上寺中僧人也对外面做出了规划。在人家的地方就要服人家的管,时间久了,这里就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十分整齐的市集。每到一些重大的日子时,这市集便会自动沿着已有的摊位向四周延伸,更是卖什么的都有。
姐妹三个都是在府中起居惯了的,一应物什都由家里提供,虽有月钱,却是全没有买东西的机会。就算偶有跟着母亲出门买些衣裳首饰,也是去东市街上那种专门做大户人家生意的店铺,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一时都有些兴奋。
这些走街串巷,哪里有人就把摊位开到哪里的小买卖人大都有双利眼,见她们一行四人衣饰华贵,护卫开道,侍女跟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见世面的小姐,连叫卖的声音都比平常大些。姐妹三个左边看看觉得有趣,右边看看觉得精巧,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看什么都想要。
明棠小时候因是同辈里最小的,父亲官位也还不高,因她总是歪缠着要出来玩儿,虽说十回总有八回被无情驳回,还是要比这姐妹几个好上许多。
瞧这可怜的小模样。
明棠难能大方,颇有气势地一挥手:“去吧,今儿买什么都姑姑买单!”
姐妹三个兴奋应是,带着人便往感兴趣的地方走过去。明棠不远不近跟在她们身后,眼睛不离这三人,倒觉小姑娘们比这热闹的场面好玩儿许多。
跟随的护卫手上渐渐堆满了东西,常年在闺阁之中不大走动的姐妹三个也开始觉得有些疲累,看见变戏法的人却还是有些走不动路,立时站住了脚。
卖艺的人正表演到收尾阶段,张口吐出一道丈余长的火焰,热气直逼人眼。站在最前面的观众们大声叫好,姐妹三个也是目中异彩连连,好悬记得家中耳提面命的“端庄”二字,没有跟着大声欢呼,脸颊都兴奋得有些发红了。
给了赏钱,三人心满意足,直到回程的路上,却还是有些念念不忘。连一向话少的明琬此时都有些暗悔自己怎么没多看些书,也好用更准确生动的话跟母亲形容那时的场面。
至于年纪更小的双胞胎两个,说着说着就已经在回程路上睡着了,连下车都是由婆子们抱着。
明夫人知道今天只怕不止小的,大的也都累了,待回了正院,命人通知晚上就各人在各人的院中用膳,不用再到正院来。
自己也舒舒服服地换了家常的衣服,去了有些沉重的簪环,靠在迎枕上,抿了口温水,轻叹一声,问道:“今儿府里可出了什么事?”
垂首立在她跟前的柳氏细细说了今天府中的几桩小事,又说了自己是怎么处理的,得了明夫人一个赞赏的眼神。
说完,她犹豫几息,道:“奴婢今儿回了趟家,路上遇到一个曾在陈家见过的小丫鬟。她把我拦下来,说偷偷听见陈太太请了媒婆来,有意为陈大人求娶鸣鹤书院山长的小女儿。怕我们家不知道,特意来给四姑奶奶通风报信。奴婢想着,毕竟是来报消息的,就作主赏了她一两银子。”
“你做得对。”明夫人点点头。
心头却难免有些不舒服。
这鸣鹤书院的白山长虽未入仕,却被誉为当世大儒,桃李满天下的人物,白家一家子更是很有几位翰林。男人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占便宜,分明不是头次成婚,却因着到底有着探花的功名,年岁又不大,连再娶都能巴望着白家的女儿。
且既然敢请媒婆上门,说不得就是两家早有了默契。白家若是一点意向都没有,忽然有人登门,岂不冒昧?
这才跟幼娘和离多久......明夫人越发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正在寻思着要不要搅和了这事,下衙回家的明侍郎阔步进了内室。
同床共枕这么些年,即使明侍郎一如往常,明夫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