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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底气十足,在裴家应是得脸的,说不定今日所求之事就能被应允了。
黄氏心下也知道自?家大嫂说得对,但她哪里肯承认?带着几分?不以为意道:“谁能想到她一个新?妇,对着我们这?正经亲戚,口气倒是不小?。原本我还想着,头一次见面,把我们的架势摆出来,省得被她轻瞧了。如今知道她脾气这?么大,日后?再见了她,我多捧着她些就是了。”
管氏无奈,只好点头:“弟妹你可要记得这?话?。”
黄氏今日丢了人,心中本就有些郁郁,再被管氏这?么接连“敲打”,面子上便有些过不去?,当下一撇嘴:“我记下了。倒是嫂子你,回去?想想该怎么跟母亲交待吧。”
见管氏垮了脸,面色不安,想必是在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跟婆婆说事情没办好,黄氏悠悠哉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捏了捏女儿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逗得她笑个不停,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低头,为女儿理了理发?上的红绳。
另一边,陌生的人终于离开了视线,裴泽也肯从周奶娘怀中出来,下了地,慢吞吞走到明棠身边,摸了摸明棠的膝盖,见明棠会意,低下头看着他,这?才?仰头,表情疑惑:“爹娘,哪里去?了?”
周奶娘没想到裴泽不声不响,竟把方才?黄氏说的话?记了下来,顿时皱紧了眉,嘴角狠狠朝两边拉下,这?瞬间恨不得去?把那位多嘴的亲家少?奶奶抓回来,交给红缨教训一遍。
小?郎君自?小?没了爹娘,夫人早就交待过,因小?郎君年岁还小?,本来就不能理解生死之事,若是说得太多,怕小?郎君明白自?己?同他人不一样,移了性情。
没想到这?么久都没事,却猝不及防被小?郎君的舅家人挑破了事实。
紧张地盯着明棠,生怕少?夫人说话?过于直接,吓着小?郎君。
明棠倒是心中略有准备,见裴泽疑惑之下,隐约有些惶惑不安,心头一软,将裴泽抱在怀里,感受着小?朋友软软的身躯,略停顿片刻,娓娓道来:
“阿泽母亲姓云,原是天上专司织云的仙女,与你父亲早就情投意合。有一日,他们自?送子娘娘那里见着个玉雪可爱的仙童,说是要送到凡间投胎的,正在犹豫不知道应该让仙童降生到哪对父母哪里。他们心里实在喜欢,想跟阿泽有一回父子、母子间的缘分?,就为着你,也下了凡,后?来把你也带到了世上。”
“但你父亲、母亲原本在天上还有职责,把你带到世上之后?,因天上还有职责,在凡间便呆不久了,也回了天上。阿泽往天上看看,是不是总有云在?那就是你母亲在天上织云呢,为着时时刻刻看着你。”
裴泽听着,神色渐渐宁静,抬头望了望天,果?然见碧蓝的天上有缕缕白云,还在裴泽的目光中缓缓变幻着形状,仿佛真有人高居云端之上向下俯视一般。他情不自?禁露出个大大的笑,学着明棠跟他打招呼时的姿势,朝天上招了招手。
小?朋友表情纯真的笑容总是十分?具有感染力,闻荷与红缨看了,也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气氛一时十分?安宁。
周奶娘见裴泽毫无异状,心中长长松了口气,郑重深屈膝,朝明棠行了福礼,十分?感激少?夫人能这?样用心地哄小?郎君。
过得一时,纪家庄子里宴开数席,散落庄子各处赏玩景色的人按次序入了座,品味了一番据说是纪家厨子十分?拿手的宴席。
在别?人家受人招待,饭食又委实不错,起码比起昨日在望山楼上那送上时已经有些凉了的菜品可口许多,众人自?是赞不绝口。
饭毕,漱口时,陆续有人退席,也有人瞧着人少?了,反而自?在了许多,笑着打探消息:“听说夫人原也邀了几位公主、王妃,不知今儿怎么没见?”
纪夫人丝毫没有滞涩,笑着看了看裴夫人,颔首道:“昨日得了祥瑞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听说陛下因此龙颜大悦,今儿特意召皇室之人开宴席,是以几位贵主儿便不得空过来了。”
都是出门在外,猎场范围虽大,比起京城来,还是要小?上许多,消息也便传得格外快,这?事自?然没有人不知道的。甚至今日闲聊之时,不知有多少?人热聊的话?题就是昨天这?件事。
更有人听说昨日裴世子是因着了红色,人群中被陛下一眼看见,召到身边随侍,才?有了这?亲手捉下祥瑞的福气,昨天连夜里从箱笼里翻出最亮眼、最华丽的衣裳给自?家丈夫、儿子换上,以期今日也能遇到个什?么珍奇猎物,也出一出风头。
此时纪夫人既然提起,场中人不免将视线投向裴夫人。
有人忌惮裴夫人身份,也怕素来端严的裴夫人不给面子,也有人直接看着裴夫人,问:“我们恐怕是无福亲眼见着了,倒是裴世子好福气,随侍头一日便得一祥瑞,这?样天大的福气!不知裴世子昨天可同夫人形容了那祥瑞的模样了吗?也好让我们听一听。”
说话?的是虞国公夫人。
虞国公府亦是传承数代的公府,只是先前有几代子孙皆不争气,眼看着只剩块公府的牌匾可以撑撑门面,偏这?一代的虞国公自?幼聪颖,有领兵之能,如今正镇守辽东,为辽东总兵。
裴夫人闻听此言,略微皱眉,起身:“那祥瑞是陛下猎区中所见,我家裴钺不过随侍陛下身侧才?因缘际会,也是沾了陛下的福泽,哪里敢妄称有福?还请虞夫人慎言。至于那祥瑞的模样,虞夫人见多识广,必定见过活的鹿了,那祥瑞便是个白鹿的模样。”
说完,朝纪夫人微一点头:“今日叨扰您了,家中还有事务要处理,我们这?便先回去?了,明日猎场大比之时与众位再会。”
还好阿钺不因这?点小?事就昏了头脑,昨日便已委婉劝谏过陛下不可轻信祥瑞之说。若不然,这?所谓“有福”的说法传出去?,可要阿钺怎么着呢?
转头,示意明棠与自?己?一道离开。
婆媳二人也不等?众人回应,径自?带着裴家一众人出了花厅。
登上自?家马车,命车夫驭马回家,裴夫人坐在车中,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两人今日都这?么安静的?
心中奇怪,不免抬头看去?,就见明棠和裴泽二人坐在她对面,此时正齐齐看着她,姿态相似,连表情都是同步的,都透着股隐隐的崇拜。
裴泽年岁小?,这?样也就罢了,明棠也是这?样的姿态,裴夫人便觉得有些吃不消,颇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堵在胸中的一口气却悄然散了许多。
明棠不说话?,学着裴夫人方才?的模样,挺直脊背,收敛了表情,微抬下巴